江殊好像在思考半天没出声。
“阿殊？”
江殊笑着应了一声，但似乎没什么诚意，“真的不进去看看吗？”
“要去你去，我才不要去。”苏清恼羞成怒，甩开男生的手就往前走。
江殊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
没走两步苏清便忍不住回头看，见江殊在身后跟着，脾气便软了，觉得自己不知好歹。
他放缓脚步想等江殊上来和他并肩而行。
江殊却总是慢他两步，贴得很近地跟着，他跨一步便能追上的距离，江殊却偏不，像遛狗似的。
苏清又不安起来，江殊为什么不上来啊？他刚才是不是做错了啊？他回想着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心渐渐沉到谷底。
他停下脚步回头道歉，手都有些颤，“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发脾气的，本来就是我先说想买你才问我要不要进去。”
少年头垂得很低，像卑微到了泥土里。
江殊愣了一下，快步走到苏清身前。
少年的头抵在江殊胸前，发尾随风颤动，嫩白的脖颈在阳关下却像起了雾，泛着哑光的光泽。
江殊无声哂笑了一下，抬起手像是想摸少年的头。
右手停在半空中却收了回去，他拉起裤腿半蹲下身，个子太高，他最后不得已直接单膝跪在地上。
他仰头看向少年，这个位置，他终于看到了少年的脸，大半是愧疚的、无措的、只有一点点情绪是委屈的脸。
他伸手拭过苏清的眼角，却像触碰慈悲垂首的神明，脸上却挂着混不吝的笑，“清清生气太可爱了，所以……”
“什么啊！”听到江殊的话，苏清是真的委屈起来了，又委屈又生气。
他还以为自己惹江殊生气了在那里自责道歉，原来这个人就是在逗他玩。
他撇着嘴角低头看他，满眼憋闷，“你都多大了啊？”
“多大了又怎么了？我从前又没逗过人。”江殊也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不服气地反驳道，说着又笑了起来，“没想到第一次就翻车了。”
苏清：……
苏清略感无语，但心脏却因你殊的话鼓动，他凝视着江殊不说话。他应该知道的，江殊怎么会生气呢？那天他在班里甩开江殊的手他都没生气，他应该相信江殊的。
“难道我不是第一个逗清清的人？”见少年没回话，江殊却突然恼了，他紧盯着少年，不错过任何他的神情，眼神锋利，像是一旦得知有这么个人便会把对方千刀万剐。
除了江殊谁会逗他？没有其他人会逗他。
如果有其他人做出这种行为，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又被讨厌了，无一例外。
少年沉默地摇了摇头。
江殊的表情柔和下来，苏清没被其他人逗过，就证明没人发现这个珍宝，这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占有欲。
他笑着想说一句不错，又止住了话头。
没被人逗过，证明少年没有与足够亲近的人可以肆意开玩笑的经历，倘若并非如此，少年也不会误以为他不上前就是生气了。
他是没逗过人，但从小被逗的经历可不少。
江殊的笑僵在脸上，混着适才的不爽，竟显得有点扭曲。
江殊迅速整理好表情，笑问，“那清清以后给我逗吗？”
安纠结地瞅着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看情况。”
苏清胆子小，但直觉发达，就像一只红眼兔子，一旦察觉到危险便会逃跑。
他从你殊的行为中窥见了一点他骨子里的“恶劣”，自是不可能全盘皆让，总得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这就是苏清的生存法则，否则上一辈子他也不可能平平安安长到大学。
当然这点余地在江殊面前有没有用还得另说，因为他在江殊这个人身上并不是很有原则。
这点苏清心知肚明。
至于江殊，看样子同样没有原则。
少年垂眸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男生，叫他起身。
“跪太久，起不来了。”
混蛋，又在逗他！苏清抿了抿唇，作出让步，伸出一只手打算让他拉着起身。
江殊看了一眼，却岿然不动，淡声道，“要亲亲要抱抱才能好。”
怎么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的啊？！
苏清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他慌张地把目光扫向四周，“你快起来啊，有人要来了。”
算了，适可而止，才能得寸进尺。
江殊心里念着这句话，拽住苏清的手站起身，顺势把少年扣在怀里，还在他耳侧的脸颊上啾了一口。“要到了。”
脸侧传来干燥温润的触感，绯红顺着耳根蔓延，苏清被江严殊抱在怀里，一动不敢动。
缓了好久才离开那个地方，再回过神时，他已经被江殊拉进了一家主打休闲男装的专卖店。
“既然打算换衣服，那全部都换了吧。”
江殊说得在理，苏清没有拒绝。
江殊挑的，苏清挑的，两人拎着一堆衣服挤进更衣室。
更衣室很大，挤两个人绰绰有余。但这不代表苏清可以忍受江殊在旁边看他。
他推着江殊想要让他出去，男生却反手锁住更衣室的门，另一只手已经顺着腰线探上。
江殊背靠着门，前胸对着后背，把少年揽在怀里。
少年背靠着江殊，双手抓着江殊两侧的胳膊，却无力阻挠。
密闭的空间，但苏清可没忘了这是商场的更衣室，对面的镜子映照着所有景象。
少年因紧张带上了鼻音，“不要。”
江殊竟听话地停了手，没有再动，只是单纯地抱着他。
空寂的更衣室内只有彼此平和的呼吸。。
“乖乖地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江殊等少年缓过气息，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就离开了。
苏清又气又恼，但更多的是羞。
真是的，换个衣服还抱他……
吓他一跳…
他还以为……
少年咬了咬唇，乖乖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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