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们

王一博说完就朝二楼走去，肖战把荷包塞进小许手中，拜托对方替他保管一下。

“快去吧。”刘爽无奈的摇头，他们都进来半天了，看来得找刘叔来重新培训下，先生许久不来这里，大家竟然松散成这个样子。

“先生还没用晚餐，尽快准备。”他说完又加了一句，“以后多准备一双碗筷，肖战跟先生一起用餐。”

“先生说的？！”虽然上回她亲眼瞧见了，但小许实实为肖战捏了把冷汗，因为先生一开始只是叫肖战去布菜的，可后来竟然也就那么过去了。

龙姨淡定些，先生她不懂，但谁没年轻过，感情这回事很难说。

“嗯，先生说肖战下饭，其他就别打听了。”刘爽也纳闷儿，什么叫下饭，不过现在流行电子榨菜，或许肖战属于真人榨菜，人的癖好总是千奇百怪，特别是先生这种闷骚的。

他倒抽一口冷气，最近自己脑补的是越来越大胆了，得改！

肖战站在书房门口，局促的低着头。

“过来。”

得到先生的许可他才走进去。

两手空空。

王一博打量着面前的人，确定肖战只带了自己上来，他轻笑一声，“让龙姨好好给你讲讲规矩，不会说话倒是会搅扰清净，再弄的大家跟你一起吵闹我就立刻把你送给James。”

肖战惊恐的后退一步，着急的摇头。

本来想过两天再说，但先生提了，他拿出手机开始打字，【先生，能不能以换一种方式报答你，我不想去伺候James。】

“你不想？”王一博冷哼一声。

肖战赶忙点头，可怜巴巴的咬着唇，【除了去伺候James，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报答你。】

报答？王一博勾起唇角，“石头吗？可我不稀罕。”什么劳什子也敢拿出来当人情。

肖战张了张嘴，眼底划过一抹失落，给先生的那一颗他早就挑出来了，是他最大最好看的，在棉衣的口袋里好好的裹着，水晶一般的梦幻蓝，他磨成了圆润的水滴型。

其实一开始他打算磨成心形，可是还没完工姐姐就被抓了，后来再也没了时间。

好在没有磨，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是颗心石。

可还没送出去，先生就拒绝了。

【别的也可以，只要让我留下。】肖战抿着唇又加了一句，【James是你老板吗？他是不是强迫你，很难对付吗？】

他希冀着不是，但如果真是那般就难办了，他不想先生为难。

“呵～”王一博冷笑一声，小哑巴是生活在侏罗纪时代，他怕James？不过合作关系而已。

在京市，谁不知道他，小哑巴是真傻还是装糊涂，他眯了眯眼，“我会损失惨重。”

王一博没有说谎，两成让利，真金白银。

猜对了，眼底希冀的光霎时熄灭，肖战垂下眼皮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他不该为难王先生，人家的损失惨重大概自己卖肾都还不了。

可是他一点也不想去伺候James，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天如果不是王先生来了，自己大概也活不到现在。

肖战很难受，姐姐说过的话在脑海里回荡，王先生说自己欠他的。

小哑巴突然没了动静，王一博挑着下巴，颇有些得意的神色，“不如你说说除了James，你还能如何报答我？”

他饶有兴致的看向肖战，抛出一个虚无的橄榄枝。

肖战一怔，赶忙拿过手机，【我可以做饭、打扫卫生、所有活我都可以干，我不要工资，有口饭吃就行。】忽然想起什么，肖战惶恐的打出一行字，【我吃的不多，也不挑食，一天吃一顿就可以。】

王一博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话，王家缺一顿饭？可笑。

面前的男人摇头，慢条斯理的眨眼，“我不缺下人。”

【我也可以任你差遣，不管做什么都可以。】肖战焦急的想了想，郑重其事的加了一句【我的命是您的，先生。】

看着手机里如同抓到浮木一般自救的话，王一博心情好了不少。

他缓缓开口，“你的命我暂时想不到能有什么用，可以先记着。”

“唔！”肖战立刻点头，只要不送他走，怎么都好。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在James好之前，如果你有办法让我改变主意～”王一博无意识的勾动唇角，慵懒的靠在窗台边，目光落在院子里黑色的库里南上。

每一次，刘爽都会把车停在这个位置。

书房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肖战绞尽脑汁，不需要下人，他的命先记着，石头先生也不要，可他没有其他了。

要怎么才能让先生改变主意。

他什么都……

窗台上，素白的指尖一下下敲着，修长有力，发出哒哒、哒哒均匀的声响。

他的视线追随者先生的手指，肖战忽然发现，先生五根手指头的指甲长短不一，食指中指修剪的圆润，而其他几根略长。

脑海中晃过羞涩的画面！

昨夜……没了药效，没有发烧，他无比清醒。

这样的清醒让他过分紧张，先生就是用那两根手指替他放松。

肖战忽然想到什么，瞳孔跟着震颤，他想，或许……他还有一些价值，如果先生喜欢。

但他拿不定主意，不确定先生只是乐于助人，还是……

手机在掌心捏的非紧，那指尖叩击的节奏让他脸颊滚烫，肖战决定赌一把。

他低着头，两只手抖得厉害，一行字打了许久。

手臂被碰了一下，王一博收回视线，贴着海绵宝宝的手机伸过来，写着少儿不宜的词句。

【顾医生说要上七天药，还有五天，先生可以帮我吗？】

小哑巴怯怯的站在一旁，抑制不住的颤抖，洗到发白的衣服挂在身上可怜死了，王一博将破旧的手机从他掌心抽出来，视线在肖战身上缓缓扫视，最终低下头，【遵医嘱。】

肖战有点懵，遵医嘱，那是帮还是不帮，他茫然的蹙着眉。

可先生的表情很轻松，与他一开始进来的样子完全不同，他急于知道答案，【是我遵医嘱还是我们一起？】肖战大着胆子，巴巴的把手机推到王一博面前。

“我们。”王一博重复了一遍，很陌生的词，从来都是我，没有们，他迷惑的压低了眉心。

先生说我们！

肖战激动小拳头捏在胸前，眼底是压制不住的兴奋，先生答应了！

“先生，晚餐好了。”小许自告奋勇来喊两个人吃饭。

她现在可是肖战和先生的头号cp粉，不愿错过任何一个近距离磕糖的机会。

“下楼。”王一博没有纠正肖战的误解，虽然他只是疑问的重复，但最终结果一样。

忙碌一天，肚子饿了。

肖战亦步亦趋的跟着，小许在两个人的身后，她轻轻扯了扯肖战的衣摆，“先生说以后你都陪他一起用餐。”

她用极低的音调快速说了一遍。

等王一博转过头，两个人已经恢复原状，“快一点。”

等先生转回去，肖战快速的对小许笑了笑，像是儿时课堂上调皮捣蛋的小朋友，两个人悄咪咪的传递消息。

餐桌上的饭菜丰富精致，喜庆的年年有余如同牡丹花开一般围绕着正中的汤碗，十个小盘子，每一盘都是一朵花瓣，一盘饺子一盘菜，食如画，色香味俱全。

王一博停了脚步，眉头紧锁，“谁让你们包饺子！”

祥叔和龙姨站在餐厅门口，听言心中一颤，“先生，今天是冬至。”

“冬至？”王一博盯着桌上的饺子，“以后这里不允许出现饺子，无论任何时候！”

他转身走出餐厅，“端去倒了！”

楼上的门发出嘭的一声，肖战在阶梯处停了脚步。

愣了愣他转身下楼，看见大家都红了眼圈。

小许扁着嘴开口：“战战，先生为什么生气啊，我们好心好意……”

“小许！”龙姨也难受，但王家就是先生说了算，更不该在背后妄议先生。

【南方人不爱吃饺子，或许先生有个南方胃。】肖战想安慰大家，他拍拍小许的肩头，又抱了抱龙姨，最后握住了祥叔的胳膊，【先生也没有责罚咱们，不幸中的万幸。】

他眨着眼，将桌子上的饺子端进厨房，【丢了浪费，咱们要不悄悄吃掉？】

“就是，我们……”

肖战立刻用食指堵住了小许的嘴，紧张的朝外伸头，【小点声，让先生听到我就惨了。】

他把三个人推进厨房，伸手在嘴上做了个拉紧拉链的动作，【悄悄吃，先生说倒了，也没说倒哪，咱们倒肚子里。】

从柜子里取出筷子碗，肖战贼兮兮的抿着笑，一人发了一副。

大家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安安静静的将五盘不同口味的饺子倒进了肚子里。

于此同时，肖战做了碗简单的蒸蛋端着上楼了。

饺子，他也没吃。

那种团圆的东西，不属于他，秦妈妈说他不配。

他想自己大概也是不配的，不然为什么喻姝姐遇到他就倒霉了呢。

先生不在书房，肖战犹豫了下踏上了去三楼的阶梯。

他的勾引先生接受了，总不可能喊先生去杂物间替他上药，这里肯定是要上来的。

肖战轻轻敲了敲主卧的门。

“谁！”

“唔～”肖战尽量大声些，可依旧只是含糊不清的音节。

王一博洗过澡换了家居服靠在床头看书，面色不佳。

没等到先生允许，肖战看了眼手中的餐盘，轻轻扭开门锁。

他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展开手中的纸条，这次他没有再写的很大，【我做了蒸蛋，吃点吧？】

没等先生开口，他又抽出第二张，【今天外面可冷了，下午一回来我就熬了羊肉汤，喝一碗去去寒气，加了当归党参，一点也不腥。】

他没提冬至，也不再说习俗，只说天寒祛湿。

【我偷偷替你尝过，超级好喝，不过我就尝了一丢丢，你别生气～】肖战抽出第三张，还用小手指比划着给王一博看，真的很小一丢丢的。

“谁给你的胆子！肖战！龙姨没跟你说三楼不能上来。”

先生的声音很冷，像是寒冰里射出的剑，肖战眨了眨眼，从口袋抽出手机，【那以后上药你只能去杂物间了，但是龙姨说那里隔音不好，你会不会害羞啊？】

他一脸无辜的看向王一博，目光懵懂。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