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之后,我对王一博的印象更加的具象化了。
尽管很确定自己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绝对不是同性恋。
可没理由的,我就是无法忽略他的外貌和气质带给我的吸引力。
在过去二十年里,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对一个同性产生如此特别而有强烈的好感。
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总是会对认识了仅仅半个月的这个人有了越来越多的惦念。
这让我感到有些迷茫。
我甚至对自己坚持了二十年的性取向产生了质疑。
然而这并不影响我每天去赴那场两人一猫的约会。
和之前不同的是,在那个雨夜之后,我们会在喂完了猫之后一起走回宿舍。
每一次分别时,他都一成不变地用他那淡漠的语调跟我说“下次见。”
然后,目送着我走进宿舍大门。
我也逐渐习惯了进了楼道之后回头,跟他挥手道别,再用手势催促他赶紧回去。
他的脸色总是那样的白,在昏暗的灯光之下看不出半点血色。可是他嘴角那叫人不易察觉的一点笑意,又让他显得鲜活。
他看我时的神态总是能让我感到一种过分的专注与热切。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被人如此重视。
即便这让我越来越觉得这样的交往不太像是普通朋友,我甚至在回头与他专注望着我的目光相对时,感觉到心脏怦怦地跳得比平时快了一些。
我从未喜欢过什么人,没感受过心动,更没有对与某个人相关的事情而报以如此期盼。
每一天,我都盼着天亮,盼着下班,盼着夜晚的到来。
而在每一次经过湖边时,无论日出还是夜归,都期盼着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还有每晚离别时,心中无法被忽略的不舍。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说得清楚。
只不过是十几天的相处,我竟然会对一个同性产生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感。
但这也许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貌很符合我的审美吧!
上了半个月的晚班,终于,在第三周我被经理调成了早班。
早班的时间是早八到晚七,这样我就不得不六点多就要出门,但晚上却不用再赶末班车。
其实咖啡厅由于暑期人员有限,在排班上相对自主一些。会让员工自己协调,半个月轮换。而我当初之所以选择了晚班,一方面是担心自己路程较远,早上会起不来;另一方面是愿意上晚班的人有限,我作为顶岗的新人,主动选晚班也再正常不过。况且我一个大老爷们,稍晚点回学校也无所谓。
只不过我没想过自己会遇到那些令我胆战心惊的经历。
我自认自己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却每每想起那两个晚上,都难掩后怕之感。
但好在后来一切如常,换了班的第一天,我下班的路上给我妈打了个视频电话。
这是在我离开家之后第一次给家里打电话。不是不孝,只不过每天早出晚归,母亲打起电话来又总是会没完没了,实在没这么多时间和母亲煲电话。
公交路程长,八点多的时间,天色刚暗下去。
电话从母亲转到父亲,再从父亲转到姥姥。
在手机上看到家人的脸,我也不免有些想家了。
农家院正是忙碌的时节,从视频里,我甚至能听到院子里有孩子的跑闹声和大人的聊天声。
爸妈去忙了,姥姥拿着手机回了自己房间。老人不太会用手机,屏幕前一片黑,只能听见姥姥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长里短,我耐心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姥姥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沉淀,温暖而又熟悉。她说着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谁家添了丁,谁家死了人,还有来家里的客人出了什么事。
“听说那小伙子还不到二十。造孽呀!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听姥姥说起这个人,我心中划过一丝难以形容的感觉,又抓不住蛛丝马迹的痛惜。
我很吃惊,那天盘山道上出车祸的人,居然是我们家的客人。
那几个骑着摩托车的人我还有印象,那几个人穿着机车服坐在枣树下的凉亭喝啤酒,说笑。
不到二十岁,那应该是那个和我一样大二的男生。
我惊讶于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居然是他!
确实可惜了。
那天晚上我临时帮着招待了那几个人,没戴眼镜,便记不清那些人的模样。
但离得近时,倒也模糊的有个大概轮廓。
那比我小一岁的男生轮廓清瘦,脸很小,下巴很尖。言语间能感觉到家境应该不错,带着一股自信和傲劲儿。
那几个人在我家定了两个晚上,可实际上他们也只住了一晚。
来的第二天早上,那几个人就上了山,我妈说第三天的中午才回来。
我那天和同学约了出去玩,回县城的家住了一晚才回农家院,从微信上看到了同学找人代班的信息后,回老房子住了一晚就离开了。
再没和那几个人碰上过面。
没想到在遇到,竟然是那幅场景。
这么一想,心里多少要感叹一下命运的多变。
“和他一起的那几个朋友呢?”我突然感到好奇,那天我记得知道这个人被送上救护车,也没看到那几个朋友。
“他那几个朋友还没起床。小伙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一大早就骑车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姥姥讲着讲着沉沉地叹了口气,“这就是鬼命啊!”
我背后不禁感到一股寒意。
尽管我还是相信科学的,但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确实让人忍不住地往玄学上面去想。
“我看到人的时候还是有气儿的,希望能逃过一劫吧!”我对着电话将,当天的画面有浮现在眼前,那个无助的眼神,现在想起来,心里竟然感到不忍,还有些难受。
不想再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我说:“姥姥,我想吃您做的地瓜干了。我走得急,都没来得及问我妈。咱家还有吗?有的话,让他们给我寄点来学校。”
姥姥听了不免笑道:“馋猫!知道你爱吃,一直都给你背着,本来就是让你开学带到学校去跟同学分分,结果你这臭小子跑得急,你妈一生气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嘿嘿一笑,心里涌起满满的暖意,笑着回应:“那您跟我妈说,明天就给我寄。”
姥姥笑呵呵的应说:“好好好!明天早上就给你寄!”转而又说:“战战啊!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只顾着挣钱,要好好吃饭!还有啊,还有四天就到中元节了,下了班尽量早点回宿舍,别贪玩!知道了吗?”
姥姥嘱咐的话我熟知于心,但还是点头应下:“知道了姥姥!您放心吧!这段时间旅游的人多,您让我爸妈也别累着了!”
就这样,我们祖孙俩在黑屏的视频通话里,聊了很久很久。
直到公交车到站,我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下车后,我抬头望向夜空,一轮明月高悬,星光点点。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宁静和美好。
时间不算很晚,但由于是暑假,学校里依旧看不到什么人。
我沿着这条熟悉的路往湖边走,不是很确定这个时间,小白和王一博会不会在。
其实我昨天和王一博说了今天起会提前三个小时回来。可从第一次我们相遇就是在十一点半左右,我不确定这个时间,王一博会不会随着我的时间,也提前来。
有这个想法,还有心里的期待,我又不免在心里嘲笑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本就是我无意间插进了别人的生活之中,又一意孤行的坚持以及单方面将这样的交集当作了一场约定。
甚至,时至今日,我都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对他的了解,也止于最初了解到的那一点点。
或许他并没把我当作能一直相交下去的朋友吧!
想到此,我不免有些闷气。
自从那次我提议交换联系方式,被以手机坏了当理由婉拒了之后,自尊心很强的我便不敢再问,实在舔不下脸再被拒绝一次。
我固执地等待他主动提起来。
可是他好像把这件事忘了。
我不禁一直对此感到很失落。
我不想承认这半个月来我认为的我们之间日渐亲近的交往都是自作多情。
我的自尊心不允许。
其实在聊天的时候,我也问过他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而他说:有时候睡觉,有时候发呆,太阳落山了之后会出来随便转转。
这回答听起来有点奇怪。
我问他:“你家住在家属院吗?”
他便摇摇头。
我又问:“那你暑假不回家啊!”
他说:“还不想回去。再过过吧!”
他的话一直都是那样的少,但是会对我发出的每一个问题给予明确而简略的回答。
我总觉得在他身上有很多故事。有时候和他待在一起,看着他蹲在那里将猫粮捧在手心里专注地喂猫,还有每天都不变的招呼和道别,让我觉得他大概有点自我封闭。
我也在网上查了一些关于孤独症和自闭症的信息,越是看得多了,就越觉得王一博可能真的是心理上有些自闭的那一类人。
但他应该没有那么严重,虽然他的思维和行为仿佛被规划在了某一特定的轨道上,但他并没有完全地拒绝来自于外界的侵入。
就比如我的出现。
他几乎毫无反抗的就接受了我。
我对他充满了好奇,也越发地被他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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