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书名:早有蜻蜓立上桃
作者:那我是什么鬼

A市的夜晚依旧没有星星,寒风在冬夜中呼啸而过,吹不散的是陶桃耳旁的鸣声,破碎的,像玻璃渣一样一点刺激着大脑。

少女用尽全力去奔跑,无论怎样去结束,都如此的落魄,好像永远没有办法体面的好好活一回,那只无形的大手封闭住了口鼻,最后也就只能一点点等待窒息了。

是又要被拽回去了吗?她已经不想再来一遭了。

陶桃双手扶着大腿疯狂喘着粗气,四周是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从未来过这里,就好像来了千千万万次。

东怡这里都是这么造起来的,四面打通,所有地方几乎都是一样的配置,一样的茶馆,一样的绿化带,一样的砖瓦房,不用担心遇到死胡同,兜兜转转还能回到原点。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能感受到十指连心刺骨的疼,灼烧感从手指间传递至心脏好像整个人都要被烧尽了一样。

太阳也会玩儿火自焚吗?

她就这么蹲在昏黄的路灯下,像一场没有来的谢幕的失败演出,脚下布着落叶的石砖上被不知是什么液体砸出了一个洞,像子弹烙印在眉心。

陶桃愣愣的直起身,她抬头望去,尾巷空无一人的黑夜里多了些别的色彩,雨中夹杂着白色的萤火虫落在指尖时化作春水沁入甘甜。

细雪杂雨落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的明显,冬天的雨如华贵妇女身上貂皮大衣,散落下的毛,好像没什么感觉,却又能让你完全知晓,陶桃不知觉的生伸出了手,原来……A市的冬天也会下雪吗?

影子被拉长剪成碎影,此时此刻陶桃才深刻的体会到这个季节是有多么的寒冷,寒气慢慢传入四肢百骸,心跳声在这个没有路过车辆的路边格外明显。

可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也只有她一个人痛着。

好疼……好疼啊……她该怎么反驳,她到底该怎么证明,她拥有着这个世界的善意,脚下走了这么久的颠沛流离,只是更加证明她的可怜罢了,湿润的东西滴在手背,陶桃以为又是雪,擦了擦反而越来越多,睁开眼,才发现,原来先落下来的其实是眼泪,而不是雨。

她觉得她现在蹲在路边偷偷抹眼泪的样子可能真的很像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

陶桃没有太多衣服,她今天从来没有想过会出门,更没想到会如此仓促,而窘迫,因为家里一直都开有烤火炉和暖气,她只穿了一件奶黄色的毛衣,甚至里面只有一件打底衫,在这个只有四五度的冬日里,寒风吹的她脑瓜子嗡嗡的响。

七八岁的时候躲过了致命的车祸,十二岁没有在哪个街头被活活冻死,十三岁在校园霸凌中活了下来,十五岁不管挨多少打,打多少场架,都能够留一口气在。

那么多,那么多三言两语,那么多,那么多冷嘲热讽,不是都挺过来了吗?可最后还不是在陈凯的几句话中就崩溃了。

青春期的少女心思细腻,却也青涩,脆弱敏感,陶桃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如今看来好像还是不够,难道真的要去接受,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陶桃被电话铃声吓了一激灵,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严清婷弹来的视频通话。

居然过了这么久……严清婷那边的宴会都结束了?!

陶桃慌忙抹了把脸,对着镜头,又立刻关上了,屏幕里那个整个人哭的满脸通红,眼睛肿的跟青蛙的傻缺肯定不是她。

那是谁?哦……更不可能是严清婷了。

陶桃不敢接视频电话,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习惯性自己憋着这样的情绪,她只是觉得这叫坏心情,不知道……其实这也可以叫能被人心疼的,受了委屈。

第一次,严清婷弹出的视频电话邀请没有人接,严清婷立刻换成了语音电话又再次打了过去。

果然接了。

“喂?蜻蜓,你们的晚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为什么不接视频电话。”

“就……这里信号不太好,视频电话太卡了。”陶桃吞吞吐吐的说。

“接电话。”

陶桃身体一僵,那道声音平静而坚定,不容拒绝。

“……好。”

当视频电话再次被接起,出现在画面里的两个女孩儿视线对视上,气氛一瞬间僵住,陶桃醒了醒鼻子,严清婷所在的背景跟以前那个白色的墙完全不一样,纯黑一片,甚至快要模糊的看不清严清婷的脸,但是光影却有点眼熟。

安静了十几秒,陶桃先开口道“蜻蜓,你吃饭了吗?晚宴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我给你讲,今天晚上。A市下雪了!这是不是A市第一次下雪啊!。”

按理说,这个时候不管怎样陶桃扯起个笑,即使牵强,即使虚假,但现在,陶桃着实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慌忙转移注意力的心虚样子其实很明显。

“嗯,看不太清。”

听到严清婷这句话,陶桃莫名松了口气,看来严清婷那边画质也不太好,应该看不清她这边的表情,陶桃继续说着“那你下次有机会可以来我们这儿看看!”

说完,陶桃就反应过来,她们不是在同一个市吗?又不是局部降雪,这回答跟傻x一样。

陶桃尴尬的舔了舔嘴,打算给自己找补,就听到严清婷说“现在就有机会。”

“啊?”陶桃没反应过来。

“抬头。”

少女茫然抬头,昏黄的光芒与黑夜照出了一个明显的分界线,那看不清的深处,那道身影笨拙而坚定的打着把伞,跌跌撞撞的向她奔来,透明的雨伞下,严清婷的脸成了寂静淡漠的雨雪中唯一特别而神圣的色彩。

“找到你了。”

陶桃下意识朝她走了两步,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低着头,眼神不安的又往后退去。

严清婷将身上拿的东西全都丢在一旁,拽住陶桃往后退的身体往怀里拉,陶桃整个人受惯性向后倒,被紧紧的禁锢在另外一个少女纤细却强大而坚定的怀里。

陶桃脑袋一蒙,严清婷跑的好快……这次他没有摔跤诶……

这次换我坚定不移的拥抱你。

没有什么,比原本挂在太阳上如神明般的少女陨落时散发出的光芒更加耀眼。

就是这样的一个拥抱,使早就被冻僵的身体突然回春,是在另一个也不怎么暖和的怀里寻到的一处温柔。

陶桃再也忍不住,眼泪不禁自的流,连带的身体都在发抖,抽烟哭泣声响在这个除夕的雪雨夜里格外明显,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她和蜻蜓。

“蜻蜓,人怎么就是……就是……这么贱啊……我……我……是不是……很像……没人要的流浪……”陶桃整个脸哭的发胀,气都喘不明白,却还是在严清婷的拥抱下发抖,话还没说完,严清婷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不是,你不是。”严清婷眼神从未如此的坚定,而清澈,她是这样说的,说的清楚,说的明白,没有任何可以回绝的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不堪呢?她可是她的小骄阳,是断了翅膀的蜻蜓,会驻足的一颗小桃树,是她所无法诉出于口的,那个她深爱的,纯粹而青涩的少女。

不过严清婷还是觉得,她更她自己,因为她是囊括了所有美好的形容词。

“你是陶桃,是我见过最勇敢的陶桃。”严清婷说话从始至终情绪都很平静,却也十分坚定,少女不擅长表达感情,但依旧想把自己所有的好都留给她。

“再等等好吗?请你相信会有那一天的,我发誓,我会理解你,我会陪你等到那一天来临,因为我一直都在。”严清婷挂上了淡淡的笑,慎重的包容少女所有的委屈与敏感。

她们同为缺乏安全感的那类人,她们有着同样的敏感和脆弱,两个吃尽了苦头的傻孩子,总喜欢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所以严清婷明白陶桃想要的是什么。

是可以依靠,可以交付生命的安全感,是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偏爱,是别来分说的安心,是不管发生什么都真诚而无解的耐心。

那如果是陶桃想要,那么严清婷就给,她有的要给,没有的偷来也要给,她会为了能再多靠近太阳一点,跑的快一些,锁链砍不断,那就拖着锁链也要奔向太阳,她值得。

陶桃值得。

所以……在晚宴失火的第一时间,她冲进了火焰中心的位置,如果严池按照约定,会换她出来,然后就会以重伤为由,给她两周多的自由时间,刚好可以支撑到寒假结束。

但如果严池突然说话不算数了,那后果……但严清婷没想太多,她只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于是被严池悄悄带出来的第一时间。

就换上常服整理好行李,拿到手机就走,她要去赴一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除夕夜的幸福。

“你最好保证,这两周之内绝不出现在A市,不然到时候严峰那个老不死的查到,不仅他要动你,我也不会放过你。”严池戏谑的靠在地下通道的后门的门栏上。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这应该是你时隔这么久,第一次给那个老不死的设下的局吧。”

“想要自由吗?”严池戏谑的把玩着手里黑色的耳钉,随后抛给了严清婷“带好,别掉了,你手机里的定位系统,我肯定要给你改到医院,这个耳钉的定位是连着我的。”

“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位朋友,值得你这么去见,那个女孩子长得倒是很乖,虽然有些方面比较特别,但要我说,一般朋友应该不至于吧。”严池眸色晦暗不明,笑意不达眼底,身上掩盖的戾气掩盖着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你查她了?”严清婷接过耳钉的手一顿,一瞬间有些恐慌。

“别紧张,小蜻蜓,只是随便查查,像我们这种做哥哥的,总得为妹妹的人身安全着想,免得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你说是不是?”严清婷虽然早习惯严池这种即使你明知道他话里有话,却依旧猜测不到的感觉。

但她眉毛微微蹙起,刚才死里逃生没能让她情绪有什么波动,这会儿和严池说几句就惊慌不已。

“哈,开个玩笑。”严池又换了种表情眼睛眯成细线,虽然他那张脸不管怎么笑都不可能笑的人畜无害,但她依旧这么笑着,手里多了一根红色的细绳。

“这个就当做我给她的除夕礼物你帮我带给她好了。”严池扔给严清婷是一条红色的手链,没有太多装饰,只穿了一颗白色的珠子,好像不是什么玉石之类的,但依旧在这样的夜里会折射出耀眼的光。

严清婷怀疑的接过这个手链,严池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没有忤逆的意思,虽然他们相互嫌弃,相互猜忌,相互恶心,但在某种程度讲,严清婷觉得严池和她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互相再怎么折磨过来,折磨过去,只要没死,那都算是试探或者戏弄。

离开的最后一刻,严池意义不明的叫住了严清婷“真的不留下来看一下爆炸吗?”

严清婷没有停下脚步装作听不见,不屑的小声骂道“恶趣味。”

她打车直直往陶桃阿婆的住处那边走,她并不关心着火的宴会厅会不会有人受伤身亡,房屋损失会有多少,只是在想会不会和陶桃错过。

“小池……”程澈擦了擦身上的油渍,吻了严池的后颈,很短暂的暧昧,又快速分寸感的离开。

这是严池在除夕给他这个罪魁祸首的奖励。

“很快了,阿澈,抢人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我跟那个老不死的,总能活一个,而死的人不会是我。”严池的脸慢慢被吞没在阴影处湿暗的地方,如一只伺机而动的冷血生物潜入了暗处。

手机一开机就给陶桃弹了消息,可这次并没有回,甚至过了很久都没有回,严清婷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望向窗外时,碰巧就看到了某个在路灯下狼狈的身影。

熟悉的丸子头,单薄衣服,只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陶桃这么这么狼狈,这时,严清婷就明白,太阳也许不一定是会一直发光,骄阳也会破碎,那个少女远不如看起来那样无所畏惧,无可匹敌,少女亦然脆弱,少女依旧坚强。

她急忙让司机停了车,她一直觉得陶桃哭的时候很奇怪,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点点往下落,可声音听起来没任何区别,就连脸上基本也没什么过多的变化,她一直以为是陶桃比较特别,可现在她才明白,少女的委屈连哭泣的时候都是憋住的。

也许是陶桃知道没有人会因为哭泣就心疼她,世界依旧痛吻着她,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改变任何事。

但就是因为这样严清婷在旁边等陶桃哭了好久才给她弹视频,到这种时候了陶桃居然还在想方设法让严清婷转移注意力。

严清婷有些不太高兴,但陶桃需要她,就像她曾经也盼着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带她离开一样。

她很讨厌雨天,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让她觉得像在被针扎一样受刑,可还是丢开伞抱住那个身影了。

少女们相拥的那一刻,时间定格,播放着朦胧的青春回忆录的旧相片,不用再害怕人生岁月太过漫长了,扑面而来的是少女们心跳同频时的碰撞。

17分钟,陶桃足足哭了17分钟,从最开始的窝在严清婷怀里颤抖着痛哭到后来声音哑哑的只剩下含着鼻涕的哽咽。

严清婷一句话也没说,冲锋衣湿了大片,染在白色的布料上是一大片灰蒙蒙的烟花,严清婷本来想拿纸给陶桃擦一下的,但又不忍心推开她,就任凭衣服被打湿了。

到后来陶桃自己坐起身来,泛着红色眼尾湿漉漉的杏眼可怜极了,两边的刘海贴在脸上,颈后都是落下的碎发。

陶桃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脑子清醒了一点,就是劫后余生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本来就冷,这下不仅抖的厉害了,脸还很红很红。

陶桃气还没喘匀,就要给自己找补,我的天呐,我刚才是不是当着严清婷的面哭了十多分钟。

靠……我怎么这么能哭?谁在我的泪腺里安喷头了?

陶桃刚想开口,声音就哑哑的,不过好在终于是气喘匀了些“蜻蜓……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严清婷见陶桃好点了,挂着淡淡的笑用纸巾给他一点点抹着眼角,顺带还偷偷的摩挲了一下。

“嗯……我是偷跑出来的,想来见你。”

陶桃微微一愣,有些手足无措的茫然“啊?那,那……怎么。”

“你能不能带我离开。”严清婷假装尴尬的皱了皱眉,咳嗽了两声“最好能带我找个地方把我藏起来。”

陶桃大脑有些放空,呆呆的望着她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那,一起回E市?”

“好。”

见严清婷答应的这么爽快,陶桃不禁有些想笑“你,是不是就等我这句话呢?”

“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严清婷捡起地上被扔了许久的透明雨伞,举过两人的头顶。

忽然远处,一个细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朝候她们跑来。

上了年纪的身体早就不如当年,跑过来时还差点儿摔了,这么冷的天阿婆满脸的汗,急急忙忙找着陶桃。

陶桃看到来人愣了一瞬,下意识就回头望向严清婷,严清婷也在看她,眼神触碰时温柔的能包容所有。

陶桃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静的朝阿婆走去。

阿婆看到陶桃的那一瞬,慌张的眼中多了些躲闪,马上就挤出一个牵强的笑。

一切都还是太仓皇了。

阿婆抓住陶桃的手有些颤抖,像几个月前,阿婆刚在餐厅找到了,正在打工的陶桃,落寞,慌张,仓促。

阿婆嘴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还是陶桃先开的口。

“阿婆,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之后……就不回来了。”陶桃垂眸刻意的避开了阿婆的眼神,但是手被牵着没有挣脱。

“好,好,好”阿婆苍老的声音,哽咽的连说了三个好,又重新愣了几秒,才道“那就好好去玩儿吧,注意安全,平平安安的最重要,阿婆其实一直都没有想让你怎样,考不上大学就考不上,想学就学,不学也没有关系,怎么?阿桃这么聪明做什么不是最棒的?”

“都是阿婆的错,阿婆只想让你幸福。”

阿婆那双浑浊朱黄的眼球泛着清明的光,有些湿润哽咽了一下才看到陶桃深厚的严清婷,他似乎眯了一下眼睛,才辨认出是谁。

“唉?婷婷?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呢,除夕夜没跟你家里人一起过节呀。”说到这儿阿婆怕又让陶桃想起刚才的事,赶紧一转话峰“你是要和阿桃一起出去吗?也好,也好,你们两个女孩子,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我也就放心些。”

严清婷挂着体面的笑,很标准也很格式化的说“抱歉,这次来的仓促,又没给您带上什么见面礼,您多谅解,下次补上。”

阿婆愣了两秒,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多大的孩子就说见面礼的事儿,你跟阿桃好好的就行,阿桃,有你这么懂事的朋友看着我也就放心些。”

额,朋友……算了……

说完阿婆是想到了什么,仓促的往身上的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红色的壳子,鼓鼓的,是一个红包。

红包上用着金色大字烫着“岁岁平安”,这个被蹂躏出许多痕迹的旧红包,看着就已经准备了很久没有拿出来。

可还没完,阿婆又掏出来了一个。

安慰又讨好的递了过去,严清婷和陶桃一人一个。

陶桃猛的摆手又摇头“不行,阿婆,这我不能收。”

严清婷更是没伸手,她好像没什么可以收陶桃的阿婆的红包的理由。

“阿婆给你,你就拿着,也不是怎么样,就图个吉利,保佑你岁岁平安。”阿婆欠陶桃的太多太多了,她已经还不上了,那接下来的路,阿婆只想不成为陶桃潜行的负担就好了。

她望着严清婷,这小姑娘长得清秀,又懂事,一看就是家里教的很好,她是越看越喜欢“婷婷,你也是,阿婆给你,你就拿着,也没多少,就图个心意,以后啊,陶桃的阿婆,也是你的阿婆,你就收下吧。”

“嗯……谢谢阿婆。”没办法,阿婆硬塞到了,两人的手里,严清婷也就没再推脱。

陶桃还是难为情的说了半天,最后没办法,也只能揣进了包里。

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黄昏下那苍老而脆弱的身影好像一阵风刮过来就要随着化成了沙一般。

作者说

桃崽看着直接默默收下红包的蜻蜓:???
不是,妹子,盐都不盐了,是吧?
阿鬼: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某个给老婆擦眼泪还要偷偷蹭一下眼尾的人了,你说是吧?严大小姐?
蜻蜓:谁说这红包差了?这红包可太好了,这下可以合理给老婆买衣服了。
(稿件是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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