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谁敢造次

　　05谁敢造次

　　无名无分。

　　四个字像珠子落在肖战心头，在他心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敲。

　　他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回过神来，扶着小翠的手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身子不适，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章姑娘海涵。”

　　章如珠嫣然一笑，不等肖战相邀，便自顾自地坐在了院中纳凉的石凳上，一双美目在院子里流转了一圈，见肖战仍站在一旁，娇俏笑道：“你怎么还站着？快坐下吧。我如今是王爷的表妹，日后便是你的主母，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拘谨。”

　　她言辞之间全然没有客人的自觉，倒像是这府中的主人一般。

　　小翠见状，忍不住为公子出头，言辞讥讽道：“什么主母，谁跟你是一家人？章姑娘莫非忘了，这门亲事王爷还未曾点头应允呢。”

　　“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张口闭口表妹主母的，传出去，人家还以为章家的姑娘都嫁不出去了，竟上赶着来我们夔王府……啊！”

　　话音未落，小翠的脸上已重重挨了章如珠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章如珠恼羞成怒，喝道：“肖战，你的听音阁究竟是何规矩，一个下人也敢这样同我说话？我好心来探望你，你竟让你的下人如此羞辱我！”

　　“来人！即刻把这贱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谁敢！”肖战连忙将小翠护在身后，“这是我的贴身丫鬟，即便要打骂，也得我点头。”

　　“公子……”小翠泪眼婆娑地扶着肖战坐下。

　　“好！你如今也蛮横起来了。”章如珠怒不可遏，原本娇柔如蜜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你的贴身丫头以下犯上，我刚到你的听音阁，话还没说几句，她就这样冒犯我，难道你还要包庇纵容她不成？”

　　肖战是第一次同这位章姑娘交锋，不知她究竟城府如何，温声道：“表妹莫生气，坐下喝口茶，吃些点心吧。王爷就快回来了，若后院里闹起来，惊着王爷，那可就不好了。”

　　“肖公子慎言，你不过是王爷一时兴起才养在屋里的人，连个名分都没有，怎么敢跟我们小姐攀亲戚、叫表妹呢？”

　　又一个女声响起，是章如珠的婢女。

　　那婢女不屑道：“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伺候我们小姐穿鞋都不配。”

　　“你说什么呢你！”小翠刚要回嘴，就被肖战笑盈盈拉住了。

　　这是他失忆后头一遭被人当面羞辱，心里气愤难平，但脸上仍噙着淡淡笑意，柔声道：“表妹说得对，我本是个卑微之人。不过，王爷若喜欢，那就是泥里的人也能被抬到彩云之上；王爷若不喜欢，即便是大家闺秀，使出十八般武艺，怕也难入王爷的眼呀。”

　　“你！”

　　章如珠气得柳眉倒竖。

　　她的婢女与她一般傲慢无礼，接口道：“我们小姐出身高贵，将来是要做正室的，同你自然不一样。你那些勾引王爷的手段也有脸拿出来说？”

　　肖战心中暗自盘算着时辰，料想王一博也快回来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姑娘说得是，我不过是供人取乐的玩物罢了。但总好过独守空房，白白浪费了青春年华。”

　　“表妹，你说对吗？”

　　他因病少走动、胃口不佳，这段时间清瘦了许多。长发松松挽起，斜簪一支发钗，衣着打扮素净至极。虽难及昔日的风华绝代，却也别有一番弱不禁风的美人韵味。任谁见了，都不免要驻足赞叹。

　　章如珠本以为他病了这些日子，必定是病容满面、憔悴不堪的，方才进门一瞧见他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忍到此刻，被肖战用言语一激，立刻怒火中烧，扬手就往他脸上扇去。

　　小翠和听音阁里的一众奴仆见状，纷纷扑上前去：“你干什么！”

　　正乱哄哄闹成一团，一道声音含着怒意斥道：“闹什么！这里是王府，是公子阁中，谁敢在此放肆！”

　　肖战陡然松了一口气。

　　——王一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