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躲躲藏藏,两人跟着纪岁岁跟到走到中府中学,纪洄懒懒的单手撑墙,露出一只眼睛在那里乱瞟。
萧肆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一路拉着自己乱跑到这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他。
便自己也凑过去看。
纪岁岁在不远处背对着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少年,那人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土灰,只有那双眼睛很温和,藏着怯懦。
萧肆愣住,手指无意识的抠紧墙壁,浑身的血液都有了一种凝固和掺了冰的寒意。
纪洄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越看越不高兴,拉着萧肆就要过去。
完全处在意料之外的纪洄怎么也没想到萧肆挣脱开他,转身离开。
他回头,扎着的低马尾扰乱了视线,也没能看到那人血色褪尽的脸色。
纪洄有些不解,但看了眼纪岁岁,还是没有追上去。
萧肆离开那里后,也不知道去哪晃悠才能舒坦点,转来转去,转到了酒吧门口。
他看了一会灯带闪光的牌子,这才走了进去。
几杯酒下肚,萧肆才半眯着眼睛轻呼一口气。
“萧萧?你怎么还来酒吧了?”
娃娃脸青年揽着兄弟路过萧肆身边时看到他停了下来。
萧肆看到他,刚张口要说脸上被泼了酒,酒液黏糊的在脸上,嘴里也没有避开的被泼了进去一点。
他闭着眼睛,酒水从脸上滑下去,刚刚喝酒有些迷糊,此刻被泼的格外清醒。
娃娃脸青年吓了一大跳,翻开自己口袋急急忙忙的找出纸给萧肆擦脸,
“对不起啊,你没事吧?有没有沾到眼睛上?糖糖你怎么回事?干嘛怼我啊你?”
萧肆接过纸擦干净脸上,扫了眼被泼湿的衬衫抬眼看躲在娃娃脸青年孟玉和齐袙身后的柔弱少年封唐。
封唐今天回国,三人要来酒吧聚会,谁知道碰到了萧肆,封唐撞了一下,孟玉的酒就泼在了萧肆脸上 。
萧肆站起来,齐袙下意识把封唐护在身后,“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回去洗澡换个衣服就行了。”
没打算对他动手的萧肆扬起唇角,“我敬你们,一是唐唐回国,二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萧肆弯腰,在桌前倒了两杯酒,端起来。
封唐不知道他最近性情大变,还以为萧肆和以前一样,便得意洋洋的伸手去接。
齐袙想拦已经晚了。
“啊!”
“嘶!”
萧肆手里的两杯酒,一杯从封唐头顶不带磨叽的浇了下去,一杯洒在了齐袙的脸上。
白皙纤细的手指在两人脸上各是一巴掌。
齐袙怒火中烧,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要找死是不是?”
萧肆扣着他的手用力一折,哪里还能想到之前说的不和齐袙硬抗硬。
封唐尖叫一声,伸手过去帮忙拿开萧肆的手,拉过齐袙,娇娇软软的生气,“你干什么?阿袙疼不疼?”
他脸上的心疼差点把人溺死,齐袙一脸感动的亲了亲他的脸,“不疼,乖,没事。”
封唐小鸟依人的靠着齐袙,在他怀里挑衅的看了眼萧肆。
萧肆不想在酒吧打起来,不仅影响不好,而且还会打扰到别人。
绕过三人离开,萧肆左脚拌右脚,推了封唐一把,手在对方腰上狠狠一拧,然后离开。
封唐疼的直哈气,揉着腰泪眼汪汪的看着齐袙。
齐袙心疼的给他轻轻揉捏,一口一个不疼了的哄着。
孟玉前看看离开的萧肆,后看看大庭广众之下依偎在一起的齐袙和封唐,虽然在酒吧搂搂抱抱是非常正常的。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觉得突然就有些感觉奇怪。
萧肆在酒吧付完钱,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衣服脏完了,肯定出不去。
拿出手机,他在屏幕的通讯录上上下滑动,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帮他拿衣服。
这才想起来,这几年他一直跟在齐袙屁股后面转圈圈,对于其他人,怕齐袙吃醋,一直都是没有联系状态。
这种情况再加上父母和他明面闹掰,自然是都远离他了。
像他们这种大家族,说来好笑,为了继承公司,为了争夺权利,全都是心机深,能力强,各个家族为了培养优秀人才,任何角度都不会放过。
萧肆没了用,当然也没了多少朋友,大家都是生意人,利弊是最需要看清拿稳的。
也就纪洄和他是个例外,两个性子邪气的人聚在一起,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个爸妈压根不在意,一个爸妈已经气的要放弃了。
思来想去,好像现在唯一有联系的还是纪洄,也只剩下纪洄了。
萧肆不太情愿的拨打电话过去。
纪洄提着自家‘打死’都不交代的妹妹刚走到门口,裤子口袋的手机能把腿震麻。
他吸溜着气,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看到是萧肆的时候半天没反应过来。
一般都是自己去烦萧肆,没想到也有一天对方能给自己主动打来电话。
一肚子气马上跑了,他把纪岁岁摁着脑袋弄回家里,纪家父母出门溜达去了。
纪洄坐在沙发上,这才慢悠悠的接起电话,“呦,谁啊,原来是我们萧大少爷?怎么现在纡尊降贵的给我打电话了?什么时候给手机换的5G网速外包流量。”
萧肆越听越没表情,伸手就想挂电话。
纪洄连猜都不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停,挂了电话你猜你还能打过来吗?”
“建议你明天去厨房看看申叔怎么剁辣椒。”萧肆靠在卫生间洗手台上,酒味闻的有些作呕。
“来酒吧,给我带件衣服,西池这个。”
“衣服怎么了?难不成你嘴太毒被人泼酒了?”
纪洄上楼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往外走,“还有,看申叔剁辣椒干什么?”
萧肆“……”
一猜即中。
顿了好一会,语气有些淡,“看辣椒碎还是你嘴碎。”
纪洄笑了一声,“你现在这嘴把人听的拔凉拔凉的。”
“改明给你多冻些。”萧肆顺嘴一接。
纪洄哽了好一会,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被挂断,萧肆又有些后悔这么怼他了,以那货记仇 的性子不给自己拿衣服怎么办?早知道等换完衣服再怼了。
他在那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人来,抿着唇,自己跟自己置气的往外走。
低着头还没走上几步就撞到了一个人胸膛。
萧肆疼的皱眉,抬眼一看正好对上纪洄逗弄,带着笑意的眼睛。
哪里还不懂对方在这故意坑他。
纪洄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还嘴贱不贱了?”
“……不贱了。”
“谁嘴碎?”
“……我。”
“给谁多冻点?”
“……我。”
纪洄满意了,把衣服丢在萧肆怀里,大手往萧肆后脑勺一拍,溜猫似的,“去换。”
拿到衣服的萧肆也不装了,一脚踹过去,“你给我等着。”
进了隔间,萧肆拿开袋子一看,里面样式是纪洄平日穿的款式。
上身外层是一件旧牛仔外套,内搭简约白色衣物,下身是工装风长裤,大口袋一边吊着纪洄嫌麻烦,直接缝上去的斜挎链条包。
萧肆徘徊了好一会才穿了上去。
衣服有些大,纪洄身高差不多一米九几,和齐袙大差不差,但萧肆最多一米八四五,再加上有些清瘦,这件衣服穿下来显得像小孩套进去。
纪洄看他半天没出来,手搭在门把手上拉了一下,以为萧肆的性子肯定锁了门,结果压根没有。
他一打开门就看见平日怼天怼地的某人挎着脸低头看着自己那包进袖子里面的手还有长的拖地的裤子。
他笑了一声,“还挺好看。”
就是有点,啧,像个没毕业的学生。
萧肆抬眼一看才发现门被打开了,要不是行动不便非得搓搓手给纪洄来上两拳。
纪洄把他拉出来,“第一次见我衣服能被穿成这样的,你也是人才。“
他嘴里嚷嚷着,蹲下去帮萧肆挽起裤脚,从口袋摸出几个裤脚钉扣了上去。
然后起身给萧肆挽起袖子钉了两个。
萧肆揪住他的耳朵,“刚刚怎么没见你给?”
纪洄被他揪着耳朵哪敢说故意不给的,人也没敢太硬气,嘀咕,“忘了。”
萧肆翻了个白眼,“你能忘?”
松开纪洄,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往外走,“开车了?”
“不然呢?你怎么突然来酒吧?还一身酒气。”纪洄不适的侧开头。
萧肆跟着他走到车前,坐到副驾驶座上,“没事。”
给这货说了,不得围着他笑?
见萧肆不愿意给自己说,纪洄“切”了声,开着车往萧肆的宜园别墅走,
“不说算了,就你嘴硬,感情淡了,现在都不给我笑了。”
萧肆懒得理他这死动静,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今天这一天都过的莫名其妙,还有齐袙,更是如此,真就像极了萧肆口中的像是卡顿。
但这又不可能。
一来是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书里人物,既然如此都是纸片人,要卡肯定一起卡。
二来是齐袙也是男主,换谁卡顿,他都不可能有问题。
萧肆实在是烦,也是累了一天了,迷迷糊糊的就给睡着了。
车一路平稳开到宜园别墅,纪洄瞄他,“又睡着了?”
他声音不小,萧肆也没听到,缩在座位上睡着觉,眉眼微微皱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洄突然就想凑过去看看。
解开安全带,凑过去,浅淡的呼吸浮在萧肆的脸上,他也没看清,就挨了一巴掌。
萧肆打完,咕哝一声,“哪来的蚊子?”
慢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然后就和纪洄来了个近距离大眼瞪小眼。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