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明天和未来]
第二天一早,王一博急匆匆拉着肖战回去收衣服。
现在刚入秋,正是穿外套热,脱外套冷的时候,王一博穿什么都不舒服。
肖战却没什么感觉似的,他一年四季都套着外套,即使是在热到能中暑的时候,也不见他脱。
王一博昨天检查过肖战的手臂。
一样都是伤,青紫色的淤青几乎布满整片手臂,唯一的区别就是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至少没冒血。
王一博走在肖战前面,百无聊赖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一帧一画像电影似的在脑海里过去。
王一博这辈子就没遇见这么倒霉的人,似乎所有的坏事都能轻易找上肖战,而他只能不躲不闪。
“走路不看路,想死吗?”
肖战话里的嘲讽不加掩饰,声音的从后面飘来,却急得不像话。
王一博只感觉的袖口一紧,被人拽着连连往后退。
风中扬起的薄荷味,靠近之后还能闻到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尖,异常的迷人。
袖口紧紧地勒住手腕,王一博正对上肖战的眼睛,浑身不自在移开眼神,低头的瞬间微不可查的皱眉。
他悄悄把手抽出来,手背在背后,两根手指按在那一块皮肤上,有一搭没一搭慢慢的揉。
“找死的方式还挺奇特。”肖战没注意到他的名字,往王一博嘴里硬塞了一颗糖,脸色不变的骂他。
糖的味道和他平常吃的没什么区别,看在肖战免费喂糖的份上,王一博耸耸肩,懒得跟他计较。
本来要走的路就不短,经他们这么一闹,三四十分钟才到。
不大的出租屋里,到处都是破败腐朽的气息,有些家具甚至已经不能用了,还放着不扔,杂乱无章的四处摆着。
即使是大白天,室内也没有一点光线,王一博呼吸比平常急促了些,肖战就摸着黑去开灯。
灯光打开的一瞬间,卧室门也同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响,重重地敲击在耳膜上。
肖战上前一步,紧张的挡在王一博身前,他喉咙不自觉收紧,手伸进衣服兜里,熟练地做出防御的动作。
门后探出一双眼睛来,眼眶漆黑无神,冷漠的注视他们,眼神更多的停留在肖战身上,冰冷地粘在皮肤上。
王一博反握住肖战的手,侧身盯着来人,也是一副戒备的状态。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略带苍白,头发垂在肩上,很随意的扎成一捆,不能说不好看,只是别扭到显得老气。
“你妈?”王一博压低了声音,仔细一看,女人的五官和肖战近乎神似,除了那一双眼睛。
肖战看他,不说话,良久才轻轻颔首,王一博能感受到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他没分给那个女人一丝眼神,带着王一博进了隔壁卧室,门在他们走后悄悄合上,一如刚来时的宁静。
肖战的卧室陈设极其简单,随意扫一眼就能尽收眼底,但是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中也有股熟悉的薄荷香。
王一博把行李箱摊开,从衣柜里收出衣服一股脑全砸进去,他半跪在地上,转头就看见肖战还站在门边锁门。
“一会我们就要走,你锁门干什么?”
“习惯了。”肖战无波无澜,蹲在王一博另一头,把他刚扔进去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才重新放进行李箱。
“为什么?”王一博偷瞄他的动作,笨拙的把衣服叠好,头也不抬就问。
肖战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
有天半夜,肖战迷迷糊糊听见开门声,周围太黑,只能闻见一股混着烟草味的恶臭酒气逐渐靠近。
肖胜良揪住肖战的头发,把他扔在地上,一边挥着拳头,一边嘀嘀咕咕的念着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更别说他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只能单方面的挨打。
肖战被打的奄奄一息,爬都爬不起来。
从不堪入耳的咒骂声里,他依稀知道肖胜良跟人赌钱赌输了,大晚上喝完酒耍酒疯,就跑回来打他。
肖胜良叫嚣着骂他是拖油瓶,却又毫不客气地抢走他藏好的钱,直到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将咒骂声隔绝在外。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好像才刚活过来了一样,手指抽搐,就着被染红的视线,勉强看清地上的一滩血。
血水流在嘴里,更多的滴在地板上,刺鼻的血腥味一刻不停的往鼻子里钻。
肖战眨眨眼睛,没让眼泪落下来,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想活下去,这个愿望在每个时刻都无比清晰的印在脑子里。
所以,他不得不去适应这些习惯。
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就真的被打死了。
“没事,我以后会爱你的。”王一博声音不大,有点自言自语的感觉,夹带着难以名状的严肃。
肖战鼻腔里不轻不重“哼”了一声,垂着眉笑:“算了,你先学会走路了再说。”
还是他去爱他吧。
走在狭窄的楼道里,肖战最后回头,神色复杂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家”。
他在这里出生,可笑的是,逃离这里却成为年复一年的愿望。
王一博拉着他往前走,始终没回头。
在巷子拐角处,他们迎面撞上肖胜良。
肖胜良表情闪躲,几乎不敢跟他对视,一瘸一拐的越过他们,逃也似的走了。
肖战看了眼肖胜良佝偻的背影,上次自己受伤最严重的也是这条右腿。
忍着痛一路走去医院,差点没落下残疾。
“你打的?”肖战顺手接过王一博手里的箱子,。
“顺手的事。”王一博手指捏得咔咔响,皮笑肉不笑。
要是早知道肖胜良做的那些破事,高低得把他打进医院。
这么想想,王一博觉得有些便宜了他。
他俩一路磨磨蹭蹭地走,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
王一博往沙发上一躺,开电视,调空调,打游戏,眼睛杵进手机屏幕里,还不忘大爷似的喊饿。
肖战无动于衷,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裂痕。
在王一博不知道多少次的“千呼万唤”之后,肖战在原地大概站了两三分钟,最后还是冷着脸进了厨房。
王一博不做饭,但管家会定时往冰箱里塞满东西,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冰箱里最少也有几颗蔬菜。
厨房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结束之后,王一博才舍得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
他伸着懒腰从沙发上坐起来,起身往餐桌的方向走。
肖战正好把一团黑乎乎的看不清形状的菜端上来,抬头看见他过来,眼神躲闪。
王一博不明所以,直到看见桌上外貌参差不齐的菜,差点没惊呆了下巴。
他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菜,在眼前晃了晃,嫌弃的捂住鼻子:“这东西,人能吃吗?”
“不是吧,我今天又没惹你,你往菜里下毒了?”
肖战仰躺在椅子上,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那你去做?”
“……”
王一博陷入沉默,这是个好问题。
“你要敢吃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去。”
肖战表情正经起来:“算了,我惜命。”
两个人,凑不出一个会做饭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王一博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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