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真的很奇怪,当初在自在门的时候,他可是连鱼都不敢杀的,空有一身本事的闷葫芦,现在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上次我不小心被人绑架,被他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地的尸体,他如地狱里来的罗刹一般踏着一地的尸身血海,面无表情的走出去的。”
肖战悠悠的吐了口叹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天边皎洁的月亮怔怔出神,怎么也想不透王一博到底经历了什么,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然而,阿洛则固执的重复道:“他就是喜欢你。”
“差不多得了,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王一博可是挺记仇的,哪天让王一博听去,小心他新仇旧恨跟你一起算。”
并非是他危言耸听,而是这俩人确实打小就不对付,每每阿洛到山上听学时,他俩就是针尖对麦芒,动起手来,拉都拉不开。
正是真的讨厌阿洛,小闷葫芦王一博头一次在师父面前情绪化的发了脾气。
“我就是不喜欢他来听学,我就是要见他一次打一次!”
肖战眼前浮现出那张顶着淤青置气的脸,不禁哑然失笑。
当初师父可能也是觉得这样的王一博有趣,真就宠溺的顺了他的意,再也没让人上山听学了,山上的日子也随之平静下来。
不过,却苦了肖战,与投缘的小伙伴只能飞鸽传书了,日子过的别提多无趣了。
他现在一想,王一博或许不是这十年才变得奇怪的,这人没准一开始就是个怪小孩,只是总闷着没发现而已。
“你呆呆的想什么呢?”
“想王一博。”
他一时想的入神,真心话没防备的从嘴边溜出来,想要闭紧嘴巴阻止时已然来不及,尴尬的闭了闭眼,无奈的吐了口气,“我在想王一博当时为什么那么讨厌你。”
“占有欲。”
听到这话,肖战眼前浮现的是一个越来越陌生的身影,皱着眉不认同的摇头。
“鬼扯什么,他能对我有占有欲?你是不是小时候被他打坏脑子了,王一博是谁,那可是自在门里对我最避之不及的人。”
“那怪谁?如果我是他,我也躲着你。”
“怎么说话呢?”
他不服气的怒瞪过去,喝了两口酒,声情并茂的给自己辩驳。
“我可是对他最好的人了,他偶感风寒,我把师父养的那只特别补的鳖给炖了,为的就是给他补身子,还想让我怎么着?”
阿洛呵呵一笑,“你师公和师父俩人养了六七十年的龟,你说炖就给炖了,最主要的是,人家病着还被你牵连一起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你是怎么好意思说给人家补身体,王八汤,你也不怕他虚不受补,飙鼻血。”
“我……”
“我挺好奇的,自在门藏书楼里也有不少孤本医经,你就没看看学学的?”
肖战眨巴两下眼睛,又喝了两口酒尴尬的咳嗽两声,“我又不是王一博,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似的,一天天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看书。再说了,我……我初衷是好的,不是想给他补身体能让风寒好的快一些么,谁知道师父连他一起罚了。”
他说起这事还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委屈,喝的泛红的脖子一伸,冷哼一声,“话说回来,我辛辛苦苦炖的汤,一口都没舍得喝,全端去给他喝了,我罚跪的时候还偷偷问他好不好喝,结果他不回答就算了,还翻我白眼,那只鳖死的冤枉,我被罚的也冤枉。”
“所以你故意在下雨天去给王一博晒书,为的是报复他?”
听到这话,他忙摇头否认,摊了摊手,一副无语的尴尬模样说道:“我可没那么小气,我晒书的时候日头挺好的,谁知道一阵风过后大雨滂沱,我连收都来不及收。”
时隔多年后,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为了一只鳖喊冤,更没想到,提起过去种种,竟有些怀念那些无忧无虑瞎闯祸的日子。
不过,仔细一想,他更加确信了一件事情,信誓旦旦的说道:“所以啊,王一博应该讨厌死我了,还占有欲呢,他能念着那点可怜的师兄弟情份没直接决斗,取我小命已经不错了。”
然而,阿洛将壶中酒一仰头喝的干干净净后,依旧坚持己见,“以我跟王一博互殴,切磋过的许多次经验来看,他对你就是占有欲,还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已经达到偏执程度的占有欲,不信的话,你就自己去大胆验证一下。”
王一博真的喜欢我?
肖战坚定的心思有些动摇。
当将一壶酒喝完,酒意也随之上了头,他憨憨一笑,“错,你不了解王一博,他眼盲心瞎,我说什么都不信,别人说的他上赶着相信,这一次,我才不跟他好了,我要躲得他远远……嗝……”
一个酒嗝过后,他深吸一口气,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朝着漫漫黑夜重重的呸了一声,“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王一博,没脑子的东西,信别人不信我,明天我就跟他分道扬镳。”
阿洛忙伸手将喝多的人扶住,松一口气说道:“行行行,你讨厌王一博我也就放心了,还担心你遇到王一博又要分不清轻重缓急,没头没脑的贴上去呢。”
肖战拍开扶住自己的手,冷哼一声,“你放心吧,没脑子的是王一博,我可是有脑子的,这次就算是天塌了,我都不会跟他好了,还给他捉鳖补身子,我不天天骂他是王八就是我的仁慈。”
说着,他摇了摇有些发晕的头,看着偏移位置的月亮,哎呀一声,紧张兮兮边晃着身子跳下屋檐,边匆匆往回走时提了一嘴,“一聊起来忘了时间,太晚回去没办法跟王一博解释了,等下要被他收拾了……”
“还说不喜欢王一博,怕他都怕到骨子里了,还嘴硬呢。”
阿洛无奈轻笑,随之脚下一点,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两人对月把酒吐槽的局随着肖战急匆匆跑走而结束,黑暗中的两抹身影随之立于月光下,露出来人的俊逸的脸。
王一博眼眸微垂,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跟上着那人去西域,如果他真寻到那味药,抢。”
“啊?哦。”
他想了想,又将要走的人喊回来,继续交待道:“记住,抢完药后再把人打一顿,不要打死了,但要往死里打。”
“是。”
待人离开后,他嫌恶的翻了白眼,施展轻功急着回客栈时,心中暗暗的想:挑拨?这么多年过去,那人还是喜欢挑拨我和师哥的关系,不让他长点教训,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还敢上手扶,显得你有手了……
正想着,已经翻窗回了房间。
此时,喝多了,晕乎乎跑了一路的肖战靠在门外,依靠着仅存的理智,左闻闻,右闻闻,十分自信的嘀咕,“挺好,一点酒味都没有。”
他顶着一张泛红的脸,眨着醉意朦胧的眼睛推开门,迈着轻一脚,重一脚的步伐走到床边,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笑的肩膀都在发颤。
王一博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酒壮贼人胆,肖战之前站在屋檐上的豪言壮语在美色的蛊惑下,早就抛到脑后,抛去碍事的外衣,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手撑在王一博一侧,呵呵笑了两声,“王一博……”
“嗯。”
“王一博,我喜欢你。”
“哦。”
“王一博,你必须也要喜欢我,知不知道?”
“……”肖战彻底清醒时天光大亮,屋内早就找不到王一博的身影,只留他一人扶着酸痛的腰,撑着坐起身后,盯着扔了一地的衣裳暗自懊恼。
“喝酒误事啊,问题是还在那么重要的问题上掉了链子,王一博昨晚到底怎么回答的,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难不成王一博没有回答?”
他正揉着宿醉发疼的头回想,紧闭的门忽地被人推开,寻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王一博拿着干净衣裳缓步靠近时,迟来的矜持与羞涩让他赶忙揪起被角,挡住胸口大片欢愉后留下的斑斑点点。
“那个……昨晚……我们……”
“师哥,赶紧换好衣服,还要赶路。”
他听得出王一博冷声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不愿提及昨晚事情的想法,接过衣服扁了扁嘴,心情不爽的哦了一声后,打算也不提及,就当是昨晚爽了一下,泄了泄憋了十年的邪火……
然而,他这股子邪火却一直持续到三人赶路时。
肖战打开用油纸打包好的烤鸡,掰下一只鸡腿递给小师侄,“小师侄还在长身体,得吃鸡腿补补。”
转而,他的目光落到剩下的最后一只鸡腿上,又看了一眼认真赶着马车的王一博,抿了抿唇,视线又落到鸡腿上。
“我身子虚,也要吃鸡腿补一补,苦了师弟就只能吃翅尖了。”
说着,他将鸡翅膀上那短短一小截翅尖掰下来递过去,见王一博迟迟不接,直接上手将翅尖塞进那人嘴里,见那人不悦瞥眉,他才满意的笑了下,满足的扯下鸡腿,边啃边想:哼!要不是鸡屁股针对的太明显,我肯定把鸡屁股塞你嘴里。
想着,他发狠的啃着鸡腿,仿佛啃的是王一博。
马车嘎吱嘎吱的往前走,出了芙蓉镇,鲜少有人经过的小路上,肖战被杂草边站招手拦车的姑娘吸引了注意力,上下打量一番,身姿……没那么妖娆,出现的……很突兀……
“停车,我们载这位姑娘一程。”
“多谢公子。”
他看着纱巾半遮面容的女子走出飒气的步伐时,颇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却心甘情愿的往美人的‘坑’里走了一步……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