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庆的天气是愈发的冷,大风总是往脖子里灌,搞得我不得不从衣柜最下层把围巾翻出来。是一条大红色的,我最喜欢的颜色。因为太久没戴上面已经起了球,让它看起来旧旧的。
这是前年冬天王一博送给我的。
当时他妈刚死一年,王国强觉晦气不肯让王一博去祭拜。最后是小孩哭着来找我说他想妈妈,求着我才带他去的。
其实我一直蛮佩服老头子的,他这个人就像没有七情六欲一样,对我妈绝情,对王一博妈亦是。如果非得说一个他在意的人,那只能是王一博了。
后来他为了表达感谢就给我买了条围巾,不过因为这个颜色不好搭配衣服我估计也就戴过一次就给放起来再没动过。
前两天刘浩那二货非给我打视频炫耀他女朋友给他织的那围巾多好,吹的就好像天上有地下无似的。我懒得听他得瑟直接挂了电话,但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我低头看着手里起球的红色围巾,突然想起那天王一博给我围上时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手指冻得通红,却非要帮我系好,还嘟囔着说:"哥,你戴红色好看。"
正出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王一博发来的消息:"哥哥,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
自从我给他送了个备用机过去之后这小子是一天也不消停,像“我想你了”这种话更是每天都得说个三四次。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自动把他前面的话无视掉。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终只落下一句“等有机会。”
小小跑到我身边“喵喵”的叫着,我起身给它开了个罐头。
抬眼时正好瞥见王一博的拖鞋有薄薄的一层灰浮在鞋面上,我拿起身边的湿巾顺手给擦了擦,鞋上就露出笑眯眯的粉色小猪,跟我脚上的冷酷小兔是一对。
我盯着那双拖鞋出神,小小蹭着我的脚踝发出呼噜声。手机又震了一下————
"哥,爸爸今天去上海了,三天后才回来。"
我心跳突然加快。这是个机会。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晚上十点,后门等我。"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我戴上那条红色围巾,指尖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揪着起球的地方。小小似乎察觉到什么,一直跟在我脚边转悠。
"我很快回来,在家等着你一博哥哥吧。"我蹲下来挠它的下巴,它就用脑袋蹭我的手心,像是在挽留。
九点半,我站在王国强别墅对面的树丛里。别墅二楼亮着灯,那是王一博的房间。我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我到了。"
几乎同时,二楼的窗帘动了动。一个黑影敏捷地翻出窗户,顺着排水管往下爬。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下来。
可他落地时轻盈得像只猫,我的担心都多余了。小孩穿着黑色卫衣,帽子扣在头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借着月光,我看见他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哥哥!"他压低声音叫我,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
因为怕被发现我特意把车停在了远一点的地方。
我们沿着小路狂奔,冷风刮在脸上生疼。王一博的手在我掌心里发烫,他跑得气喘吁吁却始终没松开我的手。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王一博摘掉帽子,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嘴角挂着笑。
"看什么?"我低声问。
他凑到我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我颈侧:"哥,你戴这条围巾真好看。"
这句话跟两年前他送我围巾时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我耳朵发烫,把他推开一点:"坐好。"
"你带了什么?"我指了指他鼓鼓的背包。
他神秘地笑笑,拉开一条缝给我看——里面塞满了衣服。
我哭笑不得"你带这么多衣服干嘛?再买不就行了。"
"哥哥你不懂,这些都是限量版,很多都已经买不到了好吧。"他很理直气壮。
我无奈摇了摇头,小孩就是小孩,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呢?
等待红绿灯的间隙我同他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跟我出来就是跟王国强作对,后面可能会很麻烦。你不怕他到时候再也不让你回家了?”
可他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决————
“哥哥,你在的地方才是家。”
我一瞬间失语。这种把全身托付给另一个人的行为我一直觉得很傻逼,毕竟身边这样的例子不少,却没有一个好下场。就比如我妈,还有王一博他妈。
可是不得不说,被人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觉真的很不赖。我突然有点理解王国强为什么就算不爱也要和那个人在一起的行为。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我的手指被紧紧包裹在其中。
就这一瞬间,我突然萌生出一个让我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诧异的问题——
或许,我真的可以给王一博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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