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京郊庄园里,晨露还挂在含羞草的叶片上。白意站在落地镜前,手指第三次抚过西装领口,眼底闪烁着光芒。
“第31次。”范阳举着手机录像,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我们白学霸昨晚对着镜子练了三十遍‘我愿意’,现在嘴唇怎么还在抖。”
白意耳尖泛红,从镜子里瞪他:“闭嘴。”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余锐推门而入,185的身高把定制西装撑得笔挺。他手里捏着一支红色玫瑰,轻轻别在白意胸前的口袋里:“紧张吗?”
“有点。”白意诚实地说,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你爸爸他会来吗?”
余锐握住他的手,薄荷信息素温柔地包裹上来:“不重要。”
他低头吻了吻白意无名指上的戒指,“今天只有我们是最重要的。”
庄园草坪上,宾客们已经入座。
沈郁一身米白色的旗袍,怀里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小女孩alpha,正和旁边的祖父祖母打闹着。
沈以旭穿着深蓝色西装站在第一排,时不时瞥向入口。他身旁的景璇捏了捏他的手臂:“别板着脸,今天是小意的大日子。”
“我知道。”沈以旭叹气,目光扫过后排某个空位,“只是……”
管风琴声突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红毯尽头,白意独自走来,没有父亲牵领,脊背挺得笔直。阳光透过玻璃花房洒在他身上,胸前的红色玫瑰随着步伐轻轻颤动。
余锐站在宣誓台前,喉结滚动。
当白意距离他还有三步时,他突然大步上前,在宾客的轻笑声中一把攥住了伴侣的手。
“余先生,”主持人忍俊不禁,“仪式还没开始。”
“他手凉。”余锐理直气壮,薄荷信息素又浓了几分。白意耳根通红,却悄悄回握住他,含羞草信息素温柔地缠绕上去。
交换戒指时,余锐突然身体一僵。
白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后一排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余呈岳穿着严肃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
“没事,我们继续。”余锐声音发紧,却把白意的手握得更牢。
当主持人问到“是否愿意与对方共度余生”时,两人的“我愿意”重合得严丝合缝。白意声音清亮,余锐嗓音低哑,像含羞草与薄荷的交响曲。
“现在,如果有人反对这对新人结合……”
全场寂静中,后排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余呈岳站了起来,所有宾客都屏住呼吸。老alpha沉默地走到红毯中央,从内袋掏出一个暗红色丝绒盒子。
“家传的。!他生硬地塞给白意,目光却看着儿子,“给你……媳妇的。”
余锐嘴角不可见地上扬。
白意接过盒子,里面是一枚翡翠平安扣,温润如水。他轻轻碰了碰余锐的手背,后者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喊了声:“爸。”
余呈岳微不可察地点了头,转身时抬手抹了把脸。
婚礼晚宴上,景璇的甜品台成了焦点。三层高的婚礼蛋糕铺满薄荷糖霜,顶层是用含羞草糖浆绘制的两个Q版小人,甜甜笑的白意和臭着脸的余锐。
“璇姐手艺绝了!”范阳举着香槟凑过来,嘴角还沾着奶油,“亦扬那混蛋说下周回国,非要我给他留一块。”
景璇笑着往他嘴里又塞了颗草莓奶糖:“你们俩拉扯五年了,差不多该定了吧?”
“谁要跟他定!”范阳炸毛,却小心地把奶糖纸折进口袋。
宴会厅另一端,沈以旭正被三岁的沈满拽着领带。小姑娘穿着迷你婚纱裙,踮脚要把奶油抹在爸爸脸上:“爸爸,画猫猫!”
“小满,别闹。”沈以旭无奈地蹲下,立刻被女儿糊了满脸奶油。他掏出手机自拍,犹豫片刻发了朋友圈:【小满说爸爸比蛋糕甜。】
景璇的手机立刻响起提示音。她看着照片里丈夫狼狈又温柔的样子,笑着评论:【撤回,错别字。】
沈以旭秒回:【对方撤回一条消息,因为老婆批评。】
“啧,肉麻。”余锐不知何时出现在甜品台边,手里拎着半瓶威士忌。他脸颊泛红,领结歪到一边:“白意呢?”
景璇指指花园:“被方仝叫走了。”
余锐瞬间清醒,杀气腾腾地冲出去,没看见身后景璇狡黠的笑,白意其实正在休息室换衣服。
月光下的玫瑰园里,方仝确实在等人,不过等的是迟到的一个中年alpha。alpha跑来时,差点撞上醉醺醺的余锐。
“你好,新郎官。”alpha站得笔直,“我是庄哓,易聂莫的儿子。”
余锐眯起眼睛,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易爷爷身体还好吧?”
“放心,还挺硬朗的。”庄哓说着,“我今天是特地让小仝带我过来,感谢白意对我爸爸的照顾。”
“都是应该的。”
“我听说你和慕韵是高中同学?”庄哓饶有兴趣地问道。
“慕韵?”余锐想了想,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对。”
庄哓忍不住夸赞,“她是一名很优秀的军人。”
“是吗?没想到她从军了。”余锐还有些意外,当时他能注意到这个alpha也是因为欧汀。
说起当兵,当初余老爷子力排众议就是想把他送到部队里去,结果没想到他先给余老爷子弄到了一个孙媳妇儿,才没了他去部队里的后续。
庄哓还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小声问道,“那是你家那边的亲戚吗?一直在盯着这边看。”
余锐猛地回头。
花架阴影处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见他看过来,匆匆放下礼物盒离开了。
那是沈繁赫妈妈。
深夜的婚房里,白意帮醉酒的余锐擦脸。alpha趴在床上嘟囔:“老头塞了张卡……说是给儿媳妇的改口费……”
白意笑着吻了一下他的眉心:“那你要不要再叫声‘爸’?”
余锐把脸埋进枕头,耳根通红:“……明天再说。”
窗外突然传来“砰”的声响。两人走到阳台,看到范阳正手忙脚乱地捡掉落的礼盒,他和景璇在隔壁别墅阳台上布置惊喜,不小心碰倒了香槟塔。
夜空中突然炸开一朵含羞草形状的烟花,接着是薄荷色的星雨。余锐从背后环住白意,下巴搁在他肩上:“看到没?我设计的。”
“幼稚。”白意轻笑,却仰头数着每一颗流星,“你忙活了半个月就研究这个?”
余锐咬他耳朵:“比某人在婚礼前练三十遍‘我愿意’成熟点。”
白意转身要打他,却被拦腰抱起。
卧室墙上的两张毕业照在月光下静静依偎,江城一中高三(2)班那张里,白意站在第三排,余锐懒散地靠在后门边;还有一张亦扬偷拍的高二领奖台上,沈崎确实站在白意身旁,但照片边缘,台下的余锐正死死盯着那个位置。
“余先生。”白意咬他喉结,“你吃的陈醋能开超市了。”
余锐用吻堵住他的调侃。
夜风拂过,庄园里的含羞草轻轻合拢叶片,而薄荷在星光下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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