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整，手机闹铃响起前，王一博已经睁开眼。
窗外天色是淡墨青，云层像打翻的牛奶，慢慢化开。
他侧过身，床的另一侧微微下陷——赵丽颖蜷成小小一团，鼻尖埋在被沿，只露出睫毛和半张脸。
少年伸手，把她额前碎发拨到耳后，指尖顺着发尾滑下，停在耳后那颗淡褐色的小痣上。
那里常年被头发遮着，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发现。
赵丽颖在睡梦中轻轻皱眉，像被扰到的猫。
王一博收回手，轻手轻脚下床。厨房灯没开，他借着窗棂透进的微光，把昨晚准备好的小背包又检查一遍：
两只玻璃瓶矿泉水、一把折叠刀、一盒创可贴、一块轻薄的防水布、还有房东奶奶给的碎花布袋——专门用来装菌子。
拉链合上的声音像一声极轻的叹息。
楼梯第三级依旧会吱呀，他一步跨过去，像跨过四年前的威亚绳。
赵丽颖下楼时，王一博正在院子的水井旁压水。
铁柄上下起伏，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井水顺着竹筒流进木桶，带出一串晶亮水珠。
她趿拉着帆布鞋走到他身后，伸手戳了戳他后腰。
少年回头，嘴角带着没藏好的笑：“醒了？”
“嗯。”她声音里带着刚起床的沙哑，“说好五点，你居然没叫我。”
“周女侠哪需要叫，自己闻着菌子的味就醒了。”
他把毛巾甩到肩上，弯腰拎起木桶，水纹晃动，倒映两张还没完全醒透的脸。
出村口往东，是条被雨水泡软的山路，泥里掺着碎石子，踩下去“咯吱”一声。
赵丽颖戴了一顶米色渔夫帽，帽檐压得很低，帽绳在下巴打了个结，像电影里的小探险家。
王一博背包走在前面，遇到陡坡就回身伸手。
她把手递过去，掌心贴掌心，汗意和潮气混在一起。
走到半山腰，雾起来了，白得像煮沸的牛奶，五步之外看不见人。
少年从口袋掏出一截红绳，一端系在自己手腕，另一端递给她：“省得走丢。”
赵丽颖失笑：“我又不是小孩。”话虽如此，还是把绳子系上，打了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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