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王一博扛着男子从花楼走出来的事情,果然像野火一般,迅速传遍了整座城池。
大街小巷皆在低声议论。
“那男子我见过,真真像是画中仙人一般!”
“我闯南走北那么多次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可不是嘛,听说是从中原来的,估摸是特意来寻城主的!”
“啧啧,没想到我们城主竟是断袖,怪不得这么多年给他送了那么多女子,他都不看一眼。”
单良杰听到手下禀报传来的流言,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陛下这招够狠啊,这下,谁都知道王爷是个断袖了。”
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若冯玉还在此处,还能跟他聊两句,可如今,只能对着空荡的院子叹息。
“冯玉啊,冯玉,你可真是教出来个好徒弟。”
而此时,远在宫内的冯玉正在御书房外批阅奏章,骤然打了个喷嚏。
侍从连忙低声关切:“冯相可是染了风寒?”
冯玉摇了摇头,神色未变,淡淡道:“无事。”
手中奏章落下,目光透过窗外的冬日天光,似若有所思,“过几日陛下就要回京了,案子也该结束了。”
张家旧案已然进入最混乱的阶段,几方势力互相撕咬,翻旧账的、推罪名的、争权夺利的,狗咬狗的局面越演越烈。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人人自危,只怕哪一日牵连自身,惶惶不可终日,自然都没有发现皇位上的那位帝王有什么不同之处。
雪停后,北漠的天幕湛蓝得清澈,白茫茫的大地像是被打磨过的玉石,冷冽而纯净。
“玉珈!”
阿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一袭明亮的红衣在雪地上格外醒目,带着几分雀跃的小跑过来,气息里还裹着冷风的清冽。
肖战转身,狐裘领口衬得他眉目愈发清俊,他看着少女眼底的光,轻声应道:“怎么了?”
阿雅停下脚步,吐出的白雾在寒气中氤氲开来,呼吸未稳,话已脱口而出:“听说你明日就要离开北漠,回中原了?”
肖战神色淡淡,点了点头:“嗯。”
阿雅眉眼间掠过一丝失落,“真没意思,刚跟你熟悉起来你就要走了,”她轻轻跺了跺脚,雪沫溅起,“其实我也想去中原看看。”
“听他们说,中原的山川与大漠不同,四季分明,花开时整条街都能飘香,可不像我们这儿。”
肖战其实并未真正见过多少风景,从出生基本困在宫墙之内,能数得出来的远行,一次是随王一博前去赈灾,一次便是北漠。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说道:“各有千秋罢了。”
阿雅叹了一口气,又问道:“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去中原找你,如何?”
肖战微微一顿,狐裘下的手指缓缓收紧,片刻后才抬眸望向她,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雅很开心,“我父亲说想要宴请你,你晚上记得跟城主一起来!”
似是怕拒绝,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而恰在此时,王一博从街角走来,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扫过,“怎么站在这里?”
肖战便如实道:“阿雅姑娘说,她父亲要宴请我。”
“嗯。”王一博应了一声。
“为何?”肖战神情里藏着几分揣测,“难不成,他知道我的身份?”
王一博唇角轻轻一勾,语气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暧昧不明的意味:“你说呢。”
那一瞬,肖战心底蓦地一,便知晓为何。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府邸,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外间的喧嚣尽数隔绝。
长廊下悬着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曳,肖战跟在他身后,狐裘曳地,步伐悠然,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王一博背影上。
那宽肩窄腰的背影在光影之中显得格外挺拔凛冽。
他不由想起初见那日,王一博也是这般走在他前面,一身戎装未卸,转身时眉宇间还带着肃杀之气。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又阖上。
肖战还未站定,忽觉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他已被轻而易举地抱起,下一刻便坐在了桌案上。
案几因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微微一颤,上面的青瓷茶盏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皇叔?”肖战抬眼,尾音微微上扬。
王一博站在他双腿之间,一手仍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他身侧的案几上。
玄色衣袍下摆与雪白狐裘交织在一处,他俯身逼近,目光沉沉地自上方压下来。
“方才,是打算去哪?”一只手抬起,指尖轻轻掠过肖战衣襟上,最终停在下颌处,微微用力,“又是花楼?”
肖战唇角慢慢扬起,眼眸像是盛满了碎星,他非但不躲,反而迎着他的目光更凑近些,温热气息几乎要拂过对方紧抿的唇。
他轻笑,声音放得又轻又慢,像是羽毛搔过心尖,“就这么怕我花楼啊?”
王一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了,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肖战眼睫微动,轻声唤道:“皇叔。”
“错了,”王一博声音很轻,“你现在是玉珈,玉珈从来不会唤我皇叔。”
肖战不知为何忽然有些讨厌这个称呼,他不想再听王一博继续说下去。
下一瞬。
他抬手勾住了王一博的后颈,直接吻了上去。
唇舌相抵的刹那,空气骤然灼热。
王一博的呼吸很快在耳边乱了节奏,那沉稳冷静的气息终于有了破绽。
肖战唇角微抿,心底隐隐生出几分得意,他要的就是这种失控,然而就在他试图去解王一博的腰带时,手腕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骤然攥住。
力道不重,却钳得死紧,让他无处可逃。
“别动。”
王一博的声音低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喉音,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两人呼吸交缠,肖战眼底闪过一瞬阴郁,又被笑意遮掩,他低声道:“既然你说我是玉珈,又何必守着君臣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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