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晨光把夏眠的影子拉得老长，她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嘴里哼着最近很火的一首甜歌，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朵。昨晚江川提前回来的消息在她心里发酵，让她整个晚上都像揣了只小兔子，连梦里都是江川笑着朝她走来的模样。

“夏眠！”

听到熟悉的喊声，夏眠回头，就看到王佳正朝她挥手，脸上带着揶揄的笑。王佳是她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闺蜜，两人之间没什么秘密。

“怎么这么开心？遇到什么好事了？”王佳跑到她身边，凑近了打量她，“看你这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该不会是……江川有消息了？”

夏眠被说中心事，脸颊微红，却还是大大方方地点头：“嗯！江川下个月就回来了！”

“哟——”王佳拖长了语调，故意撞了她一下，“原来是某人的小青梅要回来了啊，不对，准确来说是某人的暗恋对象要回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夏眠连忙瞪了她一眼，伸手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胳膊，“我喜欢江川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等以后我表白成功了，你再到处传都没问题。我就是怕……怕万一表白失败了，再被你这么一‘传’，我这脸可没地方搁了。”

王佳笑得更欢了：“全校谁不知道你和江大副主席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也就只有那个新来的转校生林宇，可能还不知道吧。哎，我最近看你跟他走得挺近的，你可别一脚踏两只船啊。”

“我跟他能有什么！”夏眠急了，“我跟林宇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我真正喜欢的只有江川，这你还不知道吗？”

王佳看她急红了脸，这才收敛了笑意，拍拍她的肩膀：“知道知道，我逗你呢。不过话说回来，林宇那小子看起来挺不错的，你真不考虑考虑？”

“不考虑！”夏眠斩钉截铁地说，心里却全是江川下个月回来的画面，对王佳后面的话没怎么听进去。

整个早上，夏眠都沉浸在即将见到江川的喜悦里，上课的时候都忍不住走神，笔尖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画着江川的名字。

中午去食堂吃饭，刚打好饭，就看到林宇端着餐盘朝她这边走来。

“夏眠，介意拼个桌吗？”林宇的笑容很干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爽。

“不介意，你坐吧。”夏眠礼貌地笑了笑。

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林宇忽然开口：“夏眠，跟你说个事。”

“嗯？”

“我下周开始要通校了。”

夏眠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你家不是住在乡下吗？怎么突然要通校了？”

林宇扒拉了一口饭，解释道：“我妈不放心我一个人住校，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过来陪我。”

“这样啊。”夏眠点点头，没再多问。

“对了，”林宇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租的房子在滨路小区。”

“滨路小区？”夏眠眼睛睁大了些，“这么巧？我也住在那里！”

林宇眼睛亮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真的吗？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了。”

夏眠没多想，只当是普通朋友之间的顺路：“好啊，那以后就一起走吧。”

林宇回到宿舍时，室友们正围在玩三国杀，听到开门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抬头问：“林宇，你下周要通校了？

　　林宇把书包放在桌上，点了点头：“嗯，我妈不放心我住校，就在外面租了房子。

　　“可以啊你！

　　”另一个室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羡慕，“以后可就自由了，再也不用受宿舍熄灯的限制了。对了，以后能不能帮忙带个饭什么的？

　　“没问题。”林宇笑了笑，心里却在想着夏眠。他没告诉室友们，自己租房子的真正原因，除了离学校近，更重要的是，夏眠也住在那个小区。

　　他看到室友开心的样子，他回想起了前几天他是怎么去跟他妈妈说让他妈妈答应通校的，

　　那次放假回家的他林宇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里反复演练着说服妈妈的话术。知道，要让妈妈同意他通校，必须找一个足够合理的理由。

　　“妈，我想跟你说个事。

　　”晚饭后，林宇端着水杯，坐到正在看电视的妈妈身边，语气尽量显得自然。妈妈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啊，这么正式？

　　“是这样的，”林宇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学校最近学习任务越来越重，宿舍里人多，有时候晚上想多学一会儿，或者看看书，总觉得不太方便。而且我听说，通校的话，学习效率会更高一些。

　　所以，我想申请通校，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住，这样也能更专心地学习。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问：“在外面租房子？安全吗？而且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安全肯定没问题，我会找一个环境好、治安好的小区。而且我都这么大了，照顾自己肯定没问题。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过来陪我一段时间，等我适应了就好。”林宇连忙保证，把早就准备好的理由一一说出，“再说了，通校能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学习，成绩肯定能提高，这不是您最希望看到的吗？妈妈被他说得有些动摇，又仔细考虑了几天，最终还是答应了。“行吧，既然你这么想通校，那妈妈就支持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好学习，不能辜负妈妈的期望。“谢谢妈！我保证一定好好学习！”林宇心里一阵狂喜，差点就要露出马脚。他知道，这个理由虽然是为了接近夏眠而找的，但学习确实也是他的目标之一，也不算完全说谎。解决了通校的问题，林宇开始着手找房子。他把目标锁定在滨路小区，因为他偶然间从朋友那里听说，夏眠就住在这个小区。那是一个周末，林宇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路过滨路小区门口时，正好看到夏眠和王佳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来。

　　“那不是夏眠吗？”朋友指了指她们。

　　林宇顺着朋友指的方向看去，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看到夏眠穿着一条漂亮的裙子，正和王佳讨论着什么，笑容灿烂。“她好像就住在这个小区。”朋友随口说了一句。就是这一句话，让林宇记在了心里。他不动声色地记住了这个小区的名字，心里有了一个计划。所以，当他开始找房子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滨路小区。他以学习为由，让妈妈在滨路小区给他租了房子，心里却藏着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林宇妈妈效率很高，没过几天就联系好了房屋中介。中介是个热情的大姐，带着他们在小区里穿梭。林宇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小区里逡巡，心里既期待又紧张，期待能再次偶遇夏眠，又紧张被妈妈看出端倪。

　　“小林同学，你看这套怎么样？采光好，离学校也近，最重要的是，小区治安特别好，你妈妈肯定放心。”中介大姐打开一套两居室的房门，笑着介绍道。

　　林宇走进屋子，目光快速扫过每个房间，最后落在了窗外。从这个窗户望出去，能看到小区里的中心花园，他记得有一次和夏眠、王佳路过那里时，夏眠还指着花园里的樱花树说等春天一定要来拍照。

　　“妈，我觉得这套挺好的。”林宇收回目光，故作平静地说。妈妈仔细检查了房屋的各个角落，又和中介确认了各项细节，觉得很满意，当场就拍板租了下来。签合同那天，林宇看着妈妈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就正式成为滨路小区的住户之一

　　接下来的几天，林宇一边收拾着宿舍的东西，一边期待着周一的到来。他想象着每天早上能和夏眠一起上学的场景，心里就充满了期待。

　　终于，周一到了。

　　林宇早早地起了床，换上干净的白衬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通校生申请材料，去了教务处。

　　林宇接过通行证，心里一阵激动。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每天和夏眠一起上学了……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和夏眠的距离又近了一步。他想象着每天早上能和夏眠一起上学，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从那天起，滨路小区的清晨就多了一道风景。林宇会准时出现在夏眠家楼下，背着双肩包，手里有时还会提着两份早餐。

“早，夏眠。这是给你的，豆浆和包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的，就每种都买了一个。”

“早，林宇。谢谢你，不过不用这么麻烦的。”夏眠接过早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麻烦，顺路而已。”林宇笑着说，然后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书包，“书包给我吧，看你背这么重。”

夏眠也没多想，只觉得林宇是个很细心的朋友，便把书包递了过去。

一起上学的路上，林宇会跟她聊学校的趣事，聊最近的电影，聊他以前在乡下的生活。他的知识面很广，谈吐也很风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有一次，夏眠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忙到很晚，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抱着一摞文件，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小路上，心里有点发怵。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夏眠，你怎么这么晚才走？”林宇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夏眠回头，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快步朝她走来。“学生会有点事，耽误了。”

“以后这么晚的话，就给我发消息，我等你一起走。”林宇不由分说地拿过她怀里的文件，“这么重，你一个人怎么拿得动。”

他的手电筒灯光打在前方的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夏眠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低声说了句：“谢谢你，林宇。”

“跟我客气什么。”林宇回头看她，眼睛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对了，这个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钥匙扣，是一只可爱的猫咪形状，“今天路过文具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夏眠接过钥匙扣，心里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感动：“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林宇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宇对夏眠的好越来越多。他会在她忘记带伞的雨天，默默把伞塞到她手里，自己淋着雨跑开；他会在她生病请假的第二天，把课堂笔记整理得清清楚楚送到她家里；他会在她为了学生会活动焦头烂额的时候，悄悄帮她把场地布置好。

周围的同学开始有一些议论，说林宇对夏眠有意思。王佳也不止一次地跟夏眠提起：“夏眠，你真的没觉得林宇对你有点不一样吗？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是看普通朋友的眼神。”

夏眠总是摇摇头，很认真地说：“王佳，你想多了。林宇只是人比较好，对朋友都很细心的。我心里只有江川，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佳看着她一脸笃定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你心里只有你的江大副主席。不过我跟你说，林宇那小子是真的不错，你可别错过了。”

夏眠没把王佳的话放在心上，她的心思全在江川身上。每天和林宇一起上学、一起聊天，她只当是多了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从未往其他方面想过。

林宇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也很感激，但这份感激，始终停留在朋友的界限里。她会在林宇帮她搬完重物后，请他喝一杯奶茶；会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一本他一直想看的书；会在他遇到难题的时候，尽自己所能地帮忙。

在她看来，这是朋友之间应有的互相帮助和回馈。

这天，林宇像往常一样在楼下等她。手里依旧提着两份早餐。

“早，夏眠。今天天气有点凉，你多穿了点吗？”林宇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件薄外套，关切地问。

“嗯，穿了。”夏眠接过早餐，“谢谢你，林宇。”

“不客气。”林宇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你那个猫咪钥匙扣还戴着呢？”

“当然，很可爱啊。”夏眠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钥匙扣，笑得很开心。

林宇的眼神温柔了许多，他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轻声说：“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嗯，走。”

两人并肩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林宇看着身边蹦蹦跳跳、偶尔还会哼着歌的夏眠，心里那份无人知晓的喜欢，像藤蔓一样悄悄生长。他知道夏眠心里有别人，也知道自己可能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对她好，想要在她身边多待一会儿。

而夏眠，满心满眼都是下个月江川回来的日子，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备忘录里那句“下个月，他要回来了，我好开心”，脚步又轻快了几分。她没有注意到身边林宇偶尔落在她身上的、带着淡淡失落却又无比温柔的目光，也没有意识到，在她满心期待着江川回来的时候，有一个人正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用他的方式，守护着她的欢喜与忧愁。

风轻轻吹过，带走了夏眠哼唱的歌声，却带不走林宇藏在心底的秘密，也带不走夏眠对江川那份炽热的期待。两条平行线，似乎在不经意间，有了一丝微妙的交集，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

上午的四节课，对林宇来说，像是被无限拉长的煎熬。他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前方的夏眠，看她认真记笔记时微蹙的眉头，看她偶尔托着腮帮子发呆的模样，看她和同桌小声讨论题目时扬起的嘴角。

课本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已经画满了夏眠的侧影。或笑或嗔，或专注或俏皮，每一笔都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他看着那些速写，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心里那份对夏眠的喜欢，像春日的藤蔓，疯狂地滋长着，缠绕住他整个心房。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目光就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时间在林宇的心神不宁中悄悄流逝，转眼就到了中午。

夏眠作为学生会成员，今天要带领大家去海城四中进行值日交流。第四节课的铃声还没响，她就已经和学生会的同学们一起，提前离开了教室。

“夏眠，今天四中的值日任务就交给你了，注意安全。”学生会主席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主席，保证完成任务！”夏眠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随即带着一行人朝食堂走去。吃完饭，他们便要各自奔赴岗位。

夏眠端着餐盘，和同学们一起快速地吃完饭，然后拿着值日表，站在楼梯口给大家分配任务。“大家注意了，按照之前分好的区域，各自到位，认真负责，展现我们海城中学的风貌。”

就在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值日表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小心！”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捞回了怀里。

夏眠的鼻尖撞进一片温暖的胸膛，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味，那是林宇身上独有的味道。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差点摔倒，而救了她的人是林宇。

“谢谢你，林宇。”夏眠连忙站稳，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他。

林宇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松开手，脸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不用谢，这是朋友该做的事。”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眼神却有些闪躲，“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有什么谢不谢的。”

夏眠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在开玩笑，笑着点了点头：“嗯，是好朋友。那我去忙了，你快去吃饭吧。”

“好。”林宇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夏眠刚才靠过来的温度，心脏跳得飞快。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下午的时光，林宇过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总是会想起不在楼梯间的那个拥抱，想起夏眠身上的馨香，想起她抬头看他时那双清澈的眼睛。他拿出课本，想要强迫自己认真学习，可脑海里却全是夏眠的身影。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林宇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家，而是背着书包，在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等了起来。他知道夏眠今天要做值日，肯定会很晚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等她。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学校里陆续走出的学生，目光却始终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学校里，夏眠和王佳正在教室里做值日。今天轮到她们俩打扫教室，看着满地的纸屑和黑板上的板书，两人不禁叹了口气。

“唉，今天的值日任务真是艰巨啊。”王佳一边拿着扫帚扫地，一边抱怨道。

“没事，我们快点弄，很快就能结束了。”夏眠拿起抹布，开始认真地擦着桌子。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把教室打扫干净了。夏眠看了看手腕上的怀表，已经十点四十分了。“佳佳，我们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吧。”

“好。”王佳点点头，两人一起把扫帚和抹布放回工具间，然后关上教室门，并肩走出了学校。

校门口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洒在地上。王佳和夏眠在路口告别。

“夏眠，明天周末，记得出来玩啊。”王佳挥挥手。

“知道了，路上小心。”夏眠也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刚走没几步，她就感觉身后似乎有动静，猛地一回头，就看到林宇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林宇？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啊？”夏眠有些惊讶地问。

林宇心里一紧，连忙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露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哦，我妈说要买些东西，所以我又倒回来买了。”他撒了个谎，不敢让她知道自己是在等她。

“这样啊。”夏眠点点头，没有怀疑。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林宇反问。

“我和我闺蜜做值日，所以晚了一些。”夏眠解释道。

“那你要买的东西买了没有？”夏眠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买了。”林宇点点头，然后又鼓起勇气说，“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夏眠想了想，反正都是顺路，而且林宇也是自己的朋友，便点了点头：“嗯，好。”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交替着拉长、缩短。夏眠走在前面，心里盘算着回家后要做的事——明天是周末，她打算熬夜再刷一遍《莲花楼》，好星期一的时候和王佳好好探讨一番。一想到这个，她的脚步就不由得轻快了一些。

林宇走在后面，目光一直落在夏眠的背影上。他能清楚地看到她走路时轻轻摆动的马尾，能闻到夜风吹来的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他很想和她并肩走，很想和她聊聊天，问问她最近的学习情况，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电影。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敢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很快，就到了夏眠住的滨路小区楼下。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林宇。”夏眠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说。

“不客气，快上去吧，早点休息。”林宇笑着说。

“嗯，再见。”夏眠挥挥手，然后匆忙地跑上了楼。

“bye bye。”林宇也挥挥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站在楼下，看着夏眠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过了很久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林宇的妈妈看到他这么晚回来，有些担心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宇心里一慌，又撒了个谎：“哦，被老师留下来做值日了。”

“是吗？那以后别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妈妈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妈。”林宇应了一声，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关上门，靠在门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走到书桌前，拿出那张画满了夏眠侧影的课本，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线条。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他眼底深处那份愈发深沉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对夏眠的喜欢，已经像这夜晚的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爬满了整个心房，再也无法轻易抹去。而这份喜欢，注定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暗恋，他只能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默默地守护着，等待着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