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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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野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屋里竟没有点灯，很不寻常，丹丹最是怕黑，没开灯，难道是不在家？
可不在家又能去哪儿？心下疑惑，甚至隐隐有些不安。
鞋都来不及换，提着手里的袋子便往灯座开关方向走去，脚步都迈大了不少。
“啪嗒”一声，随着暖橘的光线充满整个房间，顾一野也被人扑了满怀，毫无防备之下身体重心向后，整个人往后退，脊背直直砸在身后的墙面。
“怎么了？”
怀里是熟悉的馨香温软，顾一野反手搂住丹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一边又放低声调询问，生怕把对方吓到。
丹丹一言不发，只是搂着顾一野的手臂收拢，脸颊整个埋进对方的颈窝，细软的发丝紧贴顾一野的侧颈，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不开灯？太黑了吓到了？没事了。”
顾一野安抚地轻拍怀里人儿的肩背，可等了良久都没等到对方回应。
“该不会是吓哭了吧？来，哥哥看看。”
故作轻快的语调，实则满心都是担忧，可正当顾一野准备松开手上力道把人放开时，只瞬息之间，丹丹动作竟比他还快，双唇被一片温湿柔软包裹紧贴，待他回神，才发现小朋友已经将他牢牢吻住。
这个亲吻不带一丝情欲，满满都是珍视与青涩，又像是失而复得般的喜悦。
忽而一阵滚烫的湿润落入两人紧贴的唇瓣，顾一野这才注意到丹丹哭红的双眼和糊了满脸的泪痕。
顾一野蹙眉，头往后挪了挪，刚拉开点距离准备说话，丹丹却像是受了委屈般不管不顾又强横地重新贴上来，抱着他后脖颈的手臂箍得更紧了，像是怕他会再次离开消失不见。
丹丹像小动物标记领地般开始在顾一野下唇上啃啃咬咬，而后又像是小猫伸出舌头给人舔了舔，顾一野被这毫无章法的亲吻撩得心痒痒，忍无可忍之下将手里提着的纸袋暂且丢在一旁，一手环背，一手抄膝将人稳稳地公主抱起来就往屋内走。
着急到连卧室的灯都没打开，就着客厅漏进来的光亮将人丢在床上，再俯身压了上去。
一路上丹丹都懵懵的，泪水始终在眼眶内打转，我见犹怜的小模样，顾一野怎么能不心动，喉结滚动，轻轻吻过对方湿漉漉的眼睫，再吻到泛粉的鼻尖，最后到唇瓣，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疼惜着。
“嗯……痒……”唇舌厮磨纠缠间，丹丹嘤咛出声，搭在对方肩头的手臂推了推。
“怎么了？”顾一野停下动作，支起身子对上身下人的眼睛。
“你的胡渣，扎得我好痒，还有点疼……”
顾一野下意识抬手摸自己的下巴，确实有点扎手，再看向丹丹的脸颊，已经被他蹭得红了一大片。
“抱歉，太匆忙了，没来及得处理。”
气氛被打断，顾一野没再吻下去，拇指抚摸着丹丹的唇瓣。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去买了点东西，所以回来晚了。”
“傍晚的时候风很大，我看到有些树枝都被吹断了，你又是出海，又是未归，我还联系不上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我知道，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你根本就不知道！顾一野，你还敢说下次！”
“不敢，保证没有下次。”
小孩平日看着好糊弄，可倔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好哄的。
“要是还有下次，我……我就离家出走，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小孩子家家的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怎么骂我都行，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顾一野抬手就在丹丹腰侧下方的大腿根处拍了一下，没用多少力，但这个位置小朋友觉得羞人。
“你打我！”
“没用力。”
“不理你了！”
“好啊，别理我，只是可惜了我带回来的玫瑰还有糕点。”
“什么玫瑰？什么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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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坐在客厅矮凳上看着铺了满地的玫瑰小苗，惊讶到嘴巴都合不拢。
“顾一野！这些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你别管，不是说喜欢玫瑰，喜欢就去养着，院子随你折腾。”
每一株红玫瑰小苗的根部都用保鲜膜细心地裹着土壤，顶端的花此时还未完全开放，但已有了基本形态，这个季节种下，应该不出半个月便能完全绽开。
“喜欢，你陪我一起去种好不好？”
“走吧。”
顾一野点了盏油灯提着，两人蹲在栅栏边开始拿着小铁锹挖土坑。
丹丹一看就是从小到大在家里没干过活的，不会挖坑，捣鼓半天也只是浅浅弄开一层。
顾一野有些看不下去：“你这手法不对，要用点力往下铲，不然弄到天亮也种不下去。”
“你行你来呗。”小朋友似是觉得自己被嫌弃，不大高兴，耍小性子，手一摊把铁锹递到顾一野面前。
“好，我来，你在边上给我打下手。”
“哼哼就知道嫌弃我。”
“没有嫌弃你，你这双手还是好好养着吧，别干粗活了。”
顾一野的动作干脆利落，几下就刨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土坑，丹丹托着腮在一边看着，心服口服，忙不迭从边上拿过玫瑰花苗准备递过去。
“啊——嘶——”
四周太暗了，丹丹一个没注意，手指刚碰到玫瑰花苗就被上边的刺给扎了，疼得他直皱眉。
这些玫瑰的刺比较粗壮，就这一下还真扎出个小口子，隐隐有血珠渗出，顾一野紧张地握着对方受伤的指节上下打量，面色算不上好。
“毛手毛脚，这么不小心，走，回去处理。”
“可是，可是花还没种下去……”丹丹恋恋不舍又眼巴巴地扭头看着地上的花苗。
“都受伤了还想着花，就你这细皮嫩肉的不好好处理八成要感染，到时候怎么办？”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凶干嘛？”
“这就算凶了？担心你也是凶你？”
丹丹不敢说话了，只缩了缩脖子，悻悻地垂下眼眸，顾一野拉着他的手腕径直往屋内走。
从前顾一野一个人住，这药箱几年都不见得用到几次，丹丹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里面大大小小的药膏都快用了个遍，真是娇贵如玫瑰花，磕着碰着都不行，美则美矣，可动不动就拿刺扎你几下，让人抓心挠肺地对他日思夜想。
看着被包扎好的手指，丹丹弱弱地开口：“顾一野，玫瑰花……”
“我去种，你在边上看着，不准动手。”
“知道了。”
最后是丹丹负责提着油灯，顾一野沿着栅栏给他种了一排的玫瑰，夜风轻拂，枝叶轻颤，鲜妍灵动，丹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眼底都是欣喜和向往。
“过段时间开花了更好看，到时候天也热了，夜里出来纳凉正合适。”
“好，那你要陪我的。”
“嗯，陪你，晚上吃过东西没？”
“在等你，吃不下饭。”
丹丹说的是实话，婆婆送过来的饭菜他是一口也没吃。
“不会觉得饿吗？以后我不在也得乖乖吃饭，这次就算了，不骂你了，进去吃糕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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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野这次带回来的糕点不再似此前在村里集市上买的绿豆冰糕那样常见，而是西点偏多，榴莲酥，蝴蝶酥，麻薯，蛋挞，甚至还有拿破仑蛋糕，丹丹尝了一口便知道不是便宜货。
“这些……不像是村子里的东西。”
“嗯，我托人给我弄到的，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顾一野，你真的只是岛上一个船夫这么简单？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不然呢？我难道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城里的大少爷？想什么呢，等会儿洗洗睡了，做梦比较快。”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我就这些家当你也看见了，日后你要是跟了我，我的就都是你的，我日日出海打渔养你。”
“咳咳……”原本正在啃榴莲酥的丹丹险些被呛到。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顾一野极其自然地给人拍背。
“你！谁说要跟你了！又占我便宜！”
“不跟我？那是谁刚才还主动献吻的？太热情了我差点都招架不住，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顾一野故意凑近，眉眼尽是得意，盯着丹丹的眼睛说得格外认真。
小朋友不禁逗，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别扭又羞怯地别开头：“你……你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了，不逗你了，喜欢就多吃点，我先去洗漱。”
顾一野起身，可步子还没迈开又被人握住了掌心。
“顾一野，我……我……”
“不用这么快回答我，我说过，会等你心甘情愿的。”
顾一野走后，丹丹看了一眼手里的榴莲酥，又看了眼窗外的随风摇曳的玫瑰，心里暗暗下了某种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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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前，顾一野在码头等人，一袭黑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野哥，您要的东西，这次时间紧只能准备这些，量不多，等过段时间我再送些过来。”
“嗯，多谢。”
对方没急着走，反而站在那儿欲言又止。
“还有事？”
“野哥，这些东西不像是您的风格……”
“嗯，家里小朋友喜欢。”
“啊？！！”
“很意外？”
“也不是，野哥，恕我多句嘴，您这样一直住在岛上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如今要是有了……您在意之人，要不咱还是回去……”
顾一野眼神凌厉且深沉，一时不辨喜怒，对方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当即住了口。
“野哥，是我失言，那我先回去了，有吩咐您再联系我。”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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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野哥，你舅宠他吧，以后有你破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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