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金丝雀

第一章 哑巴？金丝雀

　　暴雨倾盆，雨水如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夹杂着些许寒意，车子缓缓行驶在城市道路上，雨刮器有节奏地来回摆动，却依旧难以完全驱散眼前的雨雾。车内的氛围静谧而压抑，与车外的暴雨形成鲜明对比。

　　周聿坐在副驾驶频频回头，盯着王一博冷硬的侧脸沉默了许久，眼神里有探究也有疑惑，“这雨下的倒像是你的心，捉摸不透。”

　　雨点击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对话伴奏，周聿语气戏谑的又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今晚的酒会你到底来不来？这可是我这个月第三次邀请你了，自从你在家里包养了一位哑巴金丝雀后，你就把我们这些兄弟给忘了似的，每次约你，你都说有事，重色轻友啊你这是。”

　　王一博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况，单手解开袖口，语调平稳，却让人感受到其中暗藏的汹涌，“怎么，你最近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周聿挑了挑眉头，感受到刚才王一博的压迫感，有刹那的愣神，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不是好奇嘛，实在不行，今晚的酒会把你这哑巴金丝雀带上也可以啊，正好我们有些兄弟还没有见过他呢。”

　　车刚好驶入半山腰的别墅区，铁艺大门在感应下缓缓打开，直到把车停好开门下车，王一博才转头看向周聿，目光逐渐暗沉，嘴角逐渐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手指摸出烟盒，脑海里浮现出肖战昨天晚上一脸潮红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他胆小，又不会说话，把他吓坏了，上哪再找一个像他这样又乖又听话的金丝雀。”

　　王一博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吸了几口，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的，他故意朝周聿的方向贴近吐出一口烟圈，呛得周聿往后退了几步。

　　“酒会的事情等会再说，我问问他的意见，等会见到他，收起你的眼神，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我的‘宠物’被人一直盯着看。”王一博说完，狠狠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又拿起一瓶香水喷了喷，遮掩身上刚才沾到的烟草味。

　　周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什么时候也爱喷这些玩意儿了？不是说味道太浓吗？”

　　“他不喜欢烟味。”王一博的语调是惯常的冰冷，藏着不容置喙的压迫，“一会在他面前，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

　　周聿跟在王一博身后进了大门，穿过挑高的客厅，余光瞥见铺着羊绒毯的沙发上坐着个人，肖战慵懒的瘫在沙发上，左手捧着一个小碗，里面是削好的水果，右手拿着一杯奶茶，投屏上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

　　王一博的视线越过客厅，落在沙发上的人影，眼神柔和了几分，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花园，夕阳正将天空染成琥珀色，肖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唇角沾了些薯片碎屑。

　　“好看吗？”王一博修长手指自然抚过肖战的发顶，视线落在他锁骨上的银色项链，那是他前些天送给肖战的，理由是他最近在某些方面上既听话又配合，他有被取悦到。

　　“不是跟你说了喝奶茶别点全糖吗，外面的奶茶不健康，想喝可以让王妈在家给你做，听话，把剩下的半杯扔掉。”

　　王一博俯身时，檀木混着雪松的气息漫过来，他的指腹轻刮肖战唇角沾着的薯片碎屑，黑眸深不见底，有意无意擦过肖战的颈侧动脉，那里正随着心跳轻轻搏动，像被他攥在掌心的猎物。

　　肖战被他指尖的凉意整得缩了缩脖子，同时他闻到了一丝极淡的烟草味，眉头微不可察的蹙起，很快又松开，坐直身子抬起头看了看王一博，又看了看手中已经喝了半杯的奶茶，眼神依依不舍，显然不想丢掉。

　　他抽烟了…

　　真服了啊！！他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不是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吗！！早知道他会提前回来，我刚才就不点外卖了！！

　　肖战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又是另一副乖巧的模样，咬了咬牙，眼神炽热又依依不舍，最后还是忍痛割爱强忍不舍的把奶茶丢进垃圾桶了，可那盯着奶茶快要拉丝的眼神，怎么样也藏不住。

　　王一博自然注意到了肖战这个眼神，掌心向下移按住肖战的腰侧，将他圈进怀里，微微收紧了力道，指骨压得肖战生疼，深邃暗沉的眼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很快又隐匿不见。

　　肖战疼得顿时脸色变了变，他知道这是警告的意思，王一博一向不喜欢不听话的“宠物”，立马收了眼神。

　　王一博满意的勾起唇角，松了松领带，几秒后，喉结滚动发出低哑的笑，捏了捏肖战的后颈，像是在教训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又像是在安抚，语气轻柔却暗藏锋芒，“听话点，不然晚上你又要睡不着了，你也不想明天下不了床，然后在我怀里哼哼唧唧吧，嗯？”

　　肖战眼神躲闪，动作僵住了，低头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接着掏出手机开始疯狂扣字，他把屏幕怼向王一博，有一丝不甘却又无法反抗的顺从。

　　“知道了…那…晚上…轻点？”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肖战的发梢，映得他眼尾泛红，就像是哭过一样。

　　王一博看到肖战这模样，呼吸猛地一滞，眼神晦暗不明的定定盯着看了半响，最后落在肖战的唇上，目光沉沉的。

　　他低头吻了吻肖战的发旋，喉咙里溢出几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声音低沉带着蛊惑，巧妙得转移了话题，“今晚要不要出去玩？周聿说晚上有酒会，人不多，都是一些认识的兄弟，正好也让你认识认识，嗯？”

　　“周聿你认识的。”王一博朝周聿那边抬了抬下巴，“你见过的，还记得吗？”

　　坐在一旁已经吃了半天狗粮，被忽略已久的周聿听到王一博终于提起自己，眉头顿时拧成死结，无语得翻了个白眼，目光在空气中和肖战的视线交汇一秒，在接触到王一博冰冷的警告眼神后，瞬间收回眼神，清了清嗓子，说：“感谢王哥还记得这里还有个你兄弟，还以为我是个电灯泡又或者是气氛组呢，都准备好牺牲自己照亮你们了，不瞒你说，我刚才差点都饱了。”

　　王一博没看他，声音冷冷的，带了几分凉薄，“饱了就滚，正好酒会也别去了。”

　　周聿瞬间改口，“我错了王哥，要是被林晏他们知道这次你不去酒会的原因是因为我刚才嘴臭，那我回去肯定要被他们几个‘群殴’了，喂，小金丝雀，要不你帮哥说说话？只要你答应，今晚的酒会王哥绝对不会再推脱。”

　　肖战眨了眨眼，看了看周聿，没什么表示。

　　他在喊谁？？喂是谁？？真没礼貌，有名字不喊，非要喊个喂，不然就是喊金丝雀，他的礼貌是被狗吃了吗？真想骂他两句。

　　见肖战没说话，周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王哥，你这金丝雀哪都好，就是可惜不会说话，他这一个动作眼神也没有，那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王一博没看周聿，眼里只有肖战，突然嗤笑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是抬了抬下巴，“去，我带他上楼换身衣服。”

　　——

　　酒会现场，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映照着满室华服与珠宝的璀璨。音乐悠扬，宾客们轻声交谈，碰杯声此起彼伏。

　　王一博牵着肖战的手，带他穿梭在人群中，面带微笑与宾客们寒暄，眼神却始终锁定在肖战身上，最终在一处角落停下，修长的手指挑起肖战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最终目光在他红肿的唇上停留片刻。

　　“害怕的话就躲我后面，知道了吗，你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你真的很乖，尤其是…”王一博顿了顿，他没把话说完，但话里的深意肖战已然明白，“那是你最乖的时候，也是你最让我把持不住的时候。”

　　肖战眨了眨眼，一个小时前，他被王一博“欺负”了一次又一次，这会双腿还有些打颤，脖子上有暧昧的红痕，他在心里狂骂王一博是个混蛋，斯文败类，却又不得不挤出微笑面对王一博。

　　王一博手指微微收紧，目光炽热，有意无意的扫向肖战被西裤勾勒出的圆润臀线，他想那处的皮肉想必已经泛着青紫。俯身贴近肖战的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肌肤，语气戏谑，“既然这么听话，那晚上奖励你——”

　　他故意停顿，戏谑又玩味的目光直视肖战。

　　肖战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的时候耳垂瞬间就红了，他当然知道王一博说的‘奖励’是指什么，王一博的笑声从胸腔里传出来，捏了捏肖战发烫的耳垂，“害羞了？刚才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逗肖战，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肖战听到王一博提起刚才的事情，低垂眉眼耳垂爆红，不敢再看他。

　　靠！！

　　喂！来个人帮我报个警，这里有人耍流氓！！

　　这种地方也要耍流氓吗！！真是够够的了！！

　　哑巴金丝雀还真不是谁都能干得来的…

　　肖战掏出手机正要打字，王一博突然在他屁股上拍了拍，还顺手捏了一下，惊的肖战手一抖，手机差点从掌心直接飞出去“自由落体”。

　　王一博瞧见肖战脸红又无措的样子，眉梢轻挑，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还要说些什么，林晏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哟！我刚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没想到还真是王哥你啊，这位就是你金屋藏娇养得金丝雀吧，对了，你听说了吗，沈辞他……”

　　“林晏！”王一博打断林晏没说完的话，听到沈辞这个名字的瞬间，他的眼神变得阴鸷，瞳孔里翻涌着不耐烦，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了肖战的手腕，指节泛白，声音冰冷如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肖战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皱了皱眉，王一博的劲是真大，他把手抽回来，手腕上已经印出红印子了，他低头在王一博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内心嘀嘀咕咕的。

　　该死的，生气归生气，又不是我惹的你，别拿我撒气行不？？哇塞，刚才捏我手腕的力气，我都怀疑是不是要把我手腕捏碎了…

　　不过沈辞这个名字好耳熟…

　　在哪里听过来着？

　　林晏瞬间噤声，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我就是一时嘴快…”他试图转移话题，“王哥你包养的这只哑巴金丝雀长得真惊艳啊…”

　　说多错多。

　　“闭嘴！收起你的目光。”王一博再次打断他，烦躁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刚要点燃，突然想到什么，动作一顿，把烟又收回了烟盒，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揽住肖战的腰侧，把人往怀里带，语气听不出情绪，“回家。”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高楼大厦逐渐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道路的静谧与清幽，肖战偷偷瞥了一眼王一博，他的神情紧绷，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他冷白的侧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王一博生气了…

　　肖战跟了他三年，王一博的脾气他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他此刻非常确认王一博这是生气了。

　　是因为刚才提到的沈辞吗？

　　到家的时候，王一博让肖战先回卧室等他，交代完他就去书房了。

　　肖战在卧室里待了一会，下楼倒水的时候路过书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交谈声，房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光线，肖战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周聿：“听林晏说今晚你在酒会上冲他发火了，是因为他提到了沈辞？”

　　王一博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声音不大却透着压迫，“周聿，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

　　周聿不以为然：“都三年了，还放不下呢？既然放不下，当初干嘛不追出去，非要在家里养一只‘金丝雀’。”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

　　王一博淡淡道：“他很乖。”

　　周聿不置可否，“顺便告诉你，沈辞明天就回国了，要去接他吗？还是…打算和家里的‘金丝雀’断干净了再找他？”

　　王一博：“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置喙。”

　　周聿：“你不会真对这哑巴动心了吧？沈辞在你这里都不重要了？”

　　书房里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肖战指节叩着下颚，他脸上没有出现伤心难过的表情，反而是一脸沉思，似乎在思考什么，没一会就转身离开了。

　　下楼喝水的时候，肖战这才终于想起来在哪里听过沈辞这个名字。

　　他想起王一博曾经有一段时间在他身上上头意乱情迷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呓语提起过沈辞的名字。

　　想起来了！！

　　都想起来了！！

　　沈辞好像是王一博的白月光！！

　　曾经的恋人！！

　　不对…他俩好像没谈过…

　　而且当初他会被王一博看上，貌似也是因为自己和沈辞有几分像吧…？

　　这点肖战不确定。

　　“这么晚了，在楼下干什么？”

　　还不等肖战继续进一步回忆起更多的细节，楼梯口忽然传来王一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