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云层压得极低,连半分月光都透不进来,少帅府里的巡夜灯笼早灭了影,只有风卷着落叶在廊下发出细碎声响。
少帅今晚去大帅府赴宴,并不在府中。
一道修长的身影贴着少帅房间的墙根溜过来,身影几乎融进暗夜,指尖扣着窗沿轻轻一挑,那扇虚掩的木窗便“吱呀”一声错开细缝。
他足尖点地没发出半点响动,身形如猫般滑进房间,落地时顺带将窗棂归回原位,只留一丝缝隙透气。
半路返回来取东西的某位少帅,嘴角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某只大兔子,鬼鬼祟祟的从窗户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嘴中轻声喃喃:“呵~,其实他可以走门的,房间的大门随时随地都为他敞开。”
王一博侧头瞅了身边的亲信一眼,“去,告诉大帅,就说我今晚有十分“重要”的事,宴会我就不去了。”
陈书墨眼睛看着房间窗口的位置,自己眼神还可以,如若自己刚刚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偷偷溜进少帅房间那人,正是少帅身边最近的红人肖战吧。
他眼底眨了眨,立刻会意的点头:“是,少帅,我这就去。”
王一博修长的指尖在空中微抬了抬,脚下步子放缓,悄无声息的靠近了自己房间。
自己正愁着逮这只兔子逮不到,没想到他主动送上门,这好事,自己不得关起门来,好好“烤一烤”这只兔子。
肖战潜进房间,手中的洋电筒发出不算明亮的光,暖黄的光线落在深棕木的书案上,映出满桌规整的物件。
他的目光扫过书案,左侧码着几本精装书,最上面一本摊开着,页脚还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
肖战眸子微微眯了下,看不出来那色胚竟还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桌子中间摆着方黄铜镇纸,压着几张写满字迹的信纸,他轻凑近,想要去看清那信上的内容,目光靠近时却突然顿在桌角。
洋电筒发出的光挪过去,肖战眉头微皱,蹲下身看去,一块青白玉佩正垫在松动的桌脚下。
没有多犹豫,他就将那玉佩扯到了手中,玉色温润,边缘雕着细碎的缠枝纹,最下端悬着的小坠子晃了晃,是枚极小的月牙形玉饰。
肖战的呼吸微滞,自己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这么多年他还时常拿出来观摩一番,玉质温润,值老钱了。
那正是当年自己那逃婚小相公送给自己的信物。
当时他就听说这玉佩是一对,一个送给了自己做信物,而另一个自然是在自己那小相公手中。
自己那小相公姓王,少帅恰好也姓王,不会……这么巧吧?
当年王杰逃婚之时,才只有十五岁,如今十年过去……,靠,那色胚今年也是二十五!
不会……吧?
后颈忽然掠过一阵急风,肖战身影立刻向旁边一闪,躲过了背后袭来的攻击。
下一瞬,落在耳边的声音,却让他身形有些僵在原地。
“不错嘛,看来这阵子我给你单独的训练起了效果,反应还算达标。”
电光火石之间,肖战大脑在飞快运转,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半夜溜进少帅房间这行为。
“少帅,您是忘了什么东西吗?需要我为您寻找吗?”肖战声音略显谄媚。
王一博轻嗤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抬脚轻踹在肖战的小腿上,“去,把灯打开。”
肖战借着转身去开灯的动作稳了稳心神。
灯亮的瞬间,暖黄的光线漫过书桌,肖战瞥见少帅指尖正摩挲着那枚莲纹缠技玉佩,心尖又提起半分。
“怎么?肖副官对我这玉佩感兴趣?”
王一博抬眸扫他,眸色在灯光下深了几分,指节叩了叩桌案:“你喜欢,我可以送你。”
说着,王一博伸手将那玉佩往前递了递,肖战目光落在玉佩上,玉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喉结滚了滚,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玉佩却忽的被王一博抛了过来。
肖战下意识伸手接住,掌心触到玉的温润,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王一博这个人可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抓着玉佩,往前一步,想将玉佩放在桌面上,谁知,一只白皙的手急速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一抓,猛的一把将他的身体扯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力量迫使肖战单膝跪在了王一博面前,他身体被扯得向前,整张脸几乎要砸在王一博的小腹之上。
肖战耳尖微微发烫,若说王一博没有点故意的成分,这姿势都有些说不过去。
他轻磨了磨后槽牙,心中暗骂:这色胚,还真是男女不忌。
下巴猛地被挑起,王一博倾身弯腰,嘴角还带着点玩味的弧度:“我的副官,我让你帮我看门,你居然监守自盗,你说,我该怎么定你的罪呢?”
王一博这动作带着不容忽略的挑弄,肖战身形往后缩了缩,但手腕被人紧紧抓住,他也仅仅是将脑袋后仰了一丝丝。
他眼中带着一抹惶恐,“少帅,您恐怕误会了,我……刚刚只是听到房间有动静,所以才会进来看一看。”
王一博唇边一乐,轻轻拖着尾音,“哦~,到底是什么样的动静,会让我的副官鬼鬼祟祟的钻窗户,而不走大门呢?”
肖战心中微惊,眼底的惶恐更甚:“少帅,我当时站在窗边,一时情急,我没想那么多,就直接跳窗进来了。”
王一博盯着肖战沉默几秒,然后慢悠悠地收回视线,声音缓慢而悠哉:“喔~,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我误会肖副官了。”
松手,王一博放开了肖战的手腕,肖战暗暗松了口气,只听王一博又说:“不过……”
肖战的心倏的一下又提了起来。
王一博将双臂随意往太师椅扶手上一架,左脚漫不经心地搭在右膝上,话锋陡然一转,脸上的神色也沉了几分。
“我自然信肖副官的为人,也绝对相信你不会监守自盗,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没用,少帅府里的人,未必会买这个账……”
随之,他又缓缓起身,脚步慢悠悠地绕到肖战身后,俯身时,指尖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那看似轻柔的触碰,却让肖战的身体控制不住地一颤。
下一秒,低缓的声音便贴着肖战耳根传过去,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唉~,你‘监守自盗’,可是被人瞧了个正着,你说你做事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这明日,少帅府里指不定要传出多少风言风语,到时候,肖副官又该怎么堵住那些悠悠众口?”
耳边的气息太过火热,肖战想躲,却因此时的形势没动,那点点热度在耳边激起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借由偏头的动作不着痕迹的躲开了耳边的热度,“少帅,属下身正不怕影子斜,属下只忠诚您一人,只要您相信我,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王一博近距离瞅着肖战那一脸凛然正气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大,“肖副官啊,别怪我没提醒你,人言可畏,这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是能把人淹死的,就算我相信你,我也不能不顾及这少帅府的名声……”
墨色的眸子对着肖战轻轻眨动,“若是府中的名声,因肖副官一人而损坏,肖副官,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肖战微微垂眸,齿尖轻磨了磨,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这色胚打了什么主意。
可自己此时又能奈他何,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走,再次抬眸,肖战干笑两声,“求~少帅帮我想个办法。”
王一博呲牙:“好说。”
缓缓站起,王一博又看了一眼还单膝跪在地上的人,鞋尖在肖战屁股上轻踢了一下,“站起来说话。”
肖战快速站起,垂着眸子,一副受教的模样站在王一博面前。
王一博坐回了太师椅上,他那一贯傲慢的眼神挑眉看过来,“这事儿说简单很简单,说难又不简单,不过这是我的地盘,别人要说些什么,自然是要经过我的同意,否则,就去前线给我挨枪子。”
简而言之,这事儿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但要怎么让王一博开这个口,那才是王一博所图的,肖战心里门儿清。
今晚上真是太冲动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王一博会中途折返。
王一博说完那话,视线就直直落在了肖战身上,眼睛一眨不眨,他就喜欢看这只兔子窘迫,却又不得不向自己低头的模样。
可好玩了。
灼热的视线直直落在自己身上,肖战微微深吸了口气,他抬头对上王一博看过来的眼神,声音微微带上了点乞求:“少帅,我……”
王一博忍不住轻笑一声,一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勾了勾,“过来,给我捏捏肩。”
肖战快步走到王一博身后,指尖不轻不重的在他肩膀上按揉起来,一边按还一边谄媚的说:“少帅,力道还可以吗?”
王一博眯着眸子,嘴角是缓缓上扬着的,“嗯,舒服~”
肖战唇角微动了动,小小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自己这什么命!
“你这事儿吧,简单,确实是我一句话就能解决,但是我只帮自己人说话,肖副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肖战低头,就见王一博依旧眯着眸子,好似在享受着,他干笑着:“少帅,我是您的副官,不就是您的人吗?”
王一博嘴角的弧度持续上扬,他刷的睁开眼睛,同时胳膊快速扬起,指尖一下抓住了肖战的手,猛地把人扯到了身前。
他薅着肖战军装的衣领往下拽,一字一顿:“肖副官,我的人~是能上我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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