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一博被窗外过于明亮的阳光晃醒,又是糟糕的一天。
他揉着有些发胀的额头坐起身,昨晚抄写那些物理定律的后遗症还在,手指关节都有些发酸。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鸣。
他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习惯性地先瞥了一眼楼下客厅。
意外的,没看到肖夫人那抹总是精致得体的身影,也没听到她惯常的、带着虚假热情的招呼声。
餐桌上摆放着简单的早餐,只有两人份。
而那个让他头疼的源头——肖战,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校服外套搭在旁边的椅背上,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层浅金色的光边。
他吃得很慢,动作斯文,连喝牛奶的样子都显得规矩克制。
一早上看到这死人脸,真晦气。
王一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慢吞吞地走下楼梯,拉开肖战对面的椅子坐下。
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一点不和谐的声音。
肖战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视线又落回手机屏幕,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这种无视反而让王一博更不自在。他拿起一片吐司,没什么胃口地啃着,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想落在对面那个人身上。
餐厅里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肖战偶尔滑动屏幕的轻响。
“妈去外婆家了,晚上回来。”肖战突然开口,声音平淡,打破了沉默,却也没带来多少活气。
王一博动作一顿,含糊地“哦”了一声。肖夫人不在?这倒是件……值得悄悄松半口气的事。至少不用应付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关怀。
他正暗自庆幸,就听到肖战那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没抬头,像是在随口吩咐:
“今天布置的卷子,记得写完。”
王一博啃吐司的动作僵住了。刚松掉的那半口气又堵回了胸口。
又来了。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几张空白的、印满密密麻麻题目的卷子,像催命符一样在书包里等着他。
月考倒计时两天,肖战果然一点没放松。
他憋着一股闷气,没应声,把剩下的吐司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仿佛在嚼某个人的肉。
肖战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放下喝空的牛奶杯,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一丝不苟。他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准备出门。
经过王一博身边时,他的脚步几乎没有停顿,只是眼角的余光极快地扫过王一博那副明显写着“不爽”的侧脸。
肖战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弧度太轻微,消失得太快,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了然的无谓。
他当然知道这个“弟弟”此刻在心里怎么编排他。
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对他而言,确保王一博在月考中不至于输得太难看,比计较这点小孩子脾气重要得多。这关乎他制定的计划,关乎减少后续的麻烦。
至于王一博乐不乐意,不在他优先考虑的范围。
门被轻轻关上,肖战离开了。
餐厅里只剩下王一博一个人,对着剩下的半杯牛奶和空荡荡的座位。
他烦躁地抓了抓睡得翘起的头发,把最后一口牛奶灌下去,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却没能浇灭心里的那点无名火。
看着对面空了的座位,王一博莫名觉得,比起肖夫人那种浮于表面的虚伪,肖战这种直接、强硬、甚至带点漠然的“关照”,更让他无处发力,也……更让人喘不过气。
他认命地站起身。
卷子。还有那该死的月考。
人命关天,可惜没有人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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