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朋醒来后去找了系主任:“主任,之前的事情我同意了,申请书麻烦给我一份吧。”
“你这么好的苗子,出国这么好的机会可别错过,上次你说家里人不太同意,现在怎么样了?”
郑朋略微思索:“不重要了!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月前他的作品就获奖了,系里定了他出国的事情。他没有和其他人说,这是他一个人的决定,他不想让其他人背上那些负担。
郑朋开始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忙的经常不见人。
田栩宁意识到的时候,是科室林医生先开的口:“诶,你弟弟好久没来了,孩子谈女朋友了?也是,谁要天天热脸贴你冷屁股啊!”
田栩宁愣了愣,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我不知道,或许有事情在忙吧。”
他感觉郑朋该是想清楚了,又默默把人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这次,手机再也没有响过。
周末,田远端召他回家聚餐,吃饭的时候田远端咳了两声,吸引到注意力后,他开始揭秘:“咳,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朋朋之前的作品得奖了,下周呢,就可以出国了,去佛罗伦萨交流学习。宁宁,快恭喜你弟弟。”被叫到的田栩宁一脸懵,郑朋低头吃饭,没有看他,像感觉到了他的注视,郑朋抬头朝他笑笑。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声解释?出国这么大的事,你这个时候才告诉我?”田栩宁有一点生气,郑朋觉得他很莫名其妙,就回嘴:“是你让我出国的,有机会了出去见世面,这不是合你心意吗?”
田栩宁冷哼一声:“是,这么听我的话?之前怎么不听?”
“哥,你指哪件事?”
田远端适时的插嘴:“你们在打什么哑迷?有好的机会当然要把握住,朋朋,爸爸支持你,宁宁,下周一和我一起去送朋朋,就这么定了!”
田栩宁嘴比脑子快,他瞪着郑朋脱口而出:“我有手术,我去不了。”
郑朋朝田远端笑笑:“爸,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可以。”
田远端一脸不悦的看向田栩宁:“忙忙忙,一天天的忙,就缺那一会时间吗?”
田栩宁刚要张嘴,郑朋打断了他的话,没有给他一个眼神:“没事。我这么大的人了,你们该忙就忙吧,学校还有一点手续没完,我先走了。”说完,他转头就走。
桌子上剩下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田远端怒骂田栩宁:“你没看到他不高兴吗?他妈妈当初可是为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您快别说了,您知道什么啊,就在这断上案了,注意血压,我下周一争取去送他。”田栩宁也很烦躁,筷子一扔,他也不吃了。
“你们什么都不和我说,我能知道什么?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我也管不了!”田远端气的直顺胸口。
田栩宁忙给他拿速效救心丸,又来安抚他。
周日下午,田栩宁买了两张音乐节的票,去找了同事一趟,想要周一换个班,对方是个女医生,大大咧咧又很爽朗,调笑他:“这不是我们田医生吗?你可从来都是工作至上的,入院这几年风雨无阻的啊,怎么想起来换班了?”
田栩宁有点不好意思的腼腆,他解释道:“明天有点私事,没办法。”
对方突然灵机一动,指了指他的脖子:“该不会是上次草莓的主人吧?我们田医生真是高岭之花春心萌动了!”
田栩宁平常不苟言笑的人,突然闹了个大脸红。
田栩宁没看到不远处郑朋撇下来的嘴角和心如死灰的脸,他改了航班,晚上飞,本来是想最后看哥哥一眼的,却不曾想看到的是哥哥和女生的谈笑风生,原来他也会对人展示笑脸啊,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还会脸红。那个女生看起来和他旗鼓相当的般配,手里还拿着什么门票,应该是要约会吧…
郑朋转头走向了等待他的出租车。
上飞机后,他给田远端打了电话:“爸,学校改了航班,我今晚飞,那边有接我们的人,您不用担心,不用过来了,我要起飞了,对,要关手机了,您保重身体!”
田栩宁刚回到科室,已经和同事调好班了,第二天他可以去送郑朋。刚坐下,手机响了起来,是田远端,他疑惑的接了起来:“喂?爸,什么?是今天,不是明天吗?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立刻打给郑朋,冰冷的女声提示他对方已关机,他打开微信,想问对方为什么?又觉得太过冷酷。他编辑了又编辑,发过去一条,一路顺风,红色的叹号让他笑了出来,他早就该知道郑朋是蓄谋已久,蓄谋已久的离开他。
他跌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很狼狈。他无法放任郑朋离开他,他只希望郑朋在他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绽放,可是他现在飞走了。他也不敢和郑朋在一起,他是个渴望着自己弟弟卑劣无耻的胆小鬼。
…
二十个小时的转机加飞行时间,让郑朋累的没时间伤春悲秋,来接他的是一个华裔小哥,他之后就住在他们家里。
“嗨,你好,郑peng,骚瑞,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我的中文不是很好,”小哥忙着搬郑朋的行李,又磕磕绊绊的和他聊天:“我的名字叫朱迪,你可以先跟我回家。”
郑朋扯着疲惫的笑容和他打招呼:“没关系,你的发音很准确,你可以叫我朋朋!”
行李搬完,车子迅速出发,十月的天气,温度适宜,郑朋手伸出车窗,感受着阳光和微风,朱迪在旁边给他介绍人文地理,旅途变的有趣了起来!
到了目的地,朱迪的妈妈做了牛排和肉酱宽面来迎接他们。午饭结束,朱迪带着郑朋熟悉家里的位置,他们家有一个大大的草坪,还养了两条德牧,此刻狗在草坪上肆意奔跑,草坪上的喷水器在自动工作,阳光透过水雾形成了一道彩虹,照在了郑朋的身上。
他有一点恍惚,他好像回到了八岁,他躲在妈妈身后望着高他很多,又俊美的少年,胆怯的叫出了那声:“哥哥,你好,我叫朋朋!”
回到房间,郑朋给田远端报了平安后,就开始睡觉,睡了个昏天黑地,不知天地为何物,他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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