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由张爸张妈突然归来引发的“风暴”,在龚俊冷静坦诚的应对和张哲瀚怂怂却坚定的表态下,最终化为了湖面上渐散的涟漪。
张爸爸虽然最初震怒,但龚俊那句沉甸甸的“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和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的担当,以及儿子那副非君不可的模样,终究让他硬邦邦的态度软化了。
加上张妈妈在一旁不断敲边鼓,说着龚俊如何好如何靠谱,张爸爸最终算是默许了这段关系,只是私下里没少叮嘱张哲瀚要保护好自己,别一头热地傻乎乎全栽进去。
经过这一遭,张哲瀚和龚俊之间的关系仿佛被投入了催化剂,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稳定与亲密状态。
龚俊依旧忙碌,手术、科研、学术会议填满他的日程。张哲瀚也开始了新的工作周期,进组拍戏、商务活动、杂志拍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
但无论多忙,两人之间都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张哲瀚在剧组,会雷打不动地在每天收工后给龚俊发一条报平安的信息,有时附上一张片场日落,有时是一张累瘫在椅子上的自拍。龚俊的回复总是延迟,却必定会有,内容简短,【嗯。】、【早点休息。】、【记得热敷。】……字里行间是独属于他的、冷静的关怀。
龚俊值夜班或遇到复杂手术,也会提前告知,让张哲瀚不必等。偶尔手术结束得早,他会驱车几个小时,突然出现在张哲瀚剧组下榻的酒店楼下,只为了能短暂地见上一面,一起吃个宵夜,或者仅仅是拥抱几分钟,感受彼此真实的存在,然后再顶着夜色返回。
他们不再仅仅是“邻居以上,同居未满”的暧昧状态。
那层薄纱被彻底掀开后,龚俊登堂入室的行为变得更加理直气壮,却也更加……常态化,少了最初那种刻意“宣告主权”的意味,更像是自然而然的归属。
张哲瀚公寓里,属于龚俊的物品占据了半壁江山。衣柜里并排挂着的衬衫和戏服,洗手台上并排放着的剃须刀和护肤品,书房里混杂的医学文献和电影剧本……两个独立的空间,在物理和情感上都深度交融,再也难以清晰剥离。
甚至,在张哲瀚又一次因为拍戏需要长期离家时,龚俊会直接住过来,美其名曰“帮你看家,顺便给花浇水”。
张哲瀚回来时,总能发现家里一尘不染,冰箱里塞满了新鲜食材,阳台上他那些半死不活的绿植也变得郁郁葱葱。
这种细水长流的渗透,比任何热烈的誓言都更让张哲瀚感到安心。
他习惯了身边有龚俊的气息,习惯了他看似冷淡实则无微不至的管束,习惯了他偶尔毒舌却精准的关心,也习惯了他深夜里沉默却有力的拥抱。
他们依旧会有小争执,大多围绕着张哲瀚不够爱惜身体的老问题。
龚俊的“健康监管”变本加厉,甚至专门做了一个Excel表格,记录张哲瀚的腰肌状态、睡眠时间和饮食情况,要求他定期“汇报”。张哲瀚一面叫苦不迭,吐槽他是“控制狂魔”,一面又偷偷享受着这种被牢牢放在心上、严密保护的感觉。
张妈妈现在来儿子这里,已经完全是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姿态。她会拉着龚俊聊家常,关心他的工作累不累,给他做各种好吃的,看向两人的眼神充满了欣慰。
张爸爸虽然话不多,但也会在龚俊来家里吃饭时,和他聊几句时事新闻或者医学进展,态度平和,俨然已将他视作了家庭的一份子。
经纪人李姐也从最初的警惕,变成了无奈的接受,偶尔还会打趣张哲瀚:“你家龚医生今天又‘查岗’了,问我你昨天吊威亚那个镜头安不安全。我说张哲瀚,你能不能争气点,别老让龚医生操心,显得我们团队很不专业似的!”
张哲瀚每次都笑嘻嘻地回怼:“那说明我家龚医生责任心强!”
一切都在向着最美好、最平稳的方向发展。张哲瀚甚至觉得,人生至此,已经圆满得有些不真实。
他拥有了热爱的事业,失而复得的爱人,以及双方家庭的理解与支持。他不再像刚重逢时那样惶惑不安,也不再刻意去试探龚俊的底线,内心被一种踏实而充盈的幸福填满。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在忙碌与陪伴中,细水长流,岁月静好。至于那纸婚书,他并非不期待,但他觉得那更像是一个水到渠成的形式,有或没有,都不会改变他们此刻的紧密相连。
他甚至偷偷想过,也许哪天兴致来了,他可以先向龚俊求婚,给他一个惊喜。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看似冷静克制、对浪漫过敏的龚医生,会先他一步,并且是以一种让他完全猝不及防的方式。
那是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周末。
张哲瀚刚结束一部电影的拍摄,进入了一个短暂的休整期。龚俊也难得调休两天,没有安排任何工作。
前一天晚上,两人一起去吃了张哲瀚念叨了很久的一家私房菜,味道很好,气氛温馨,但没有任何特别的预兆。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张哲瀚在龚俊怀里醒来,慵懒地蹭了蹭,满足地喟叹一声。龚俊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手机,感受到他的动静,放下手机,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个轻吻。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格外磁性。
“嗯……”张哲瀚迷迷糊糊地应着,像只餍足的猫,“今天干嘛?”
“没什么安排,”龚俊揉了揉他的头发,“天气不错,想去哪里走走吗?或者就在家休息?”
“在家吧……”张哲瀚懒洋洋地不想动,“你做饭给我吃…”
“好…”龚俊答应得干脆。
一切都平常得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周末。
起床,洗漱,一起吃龚俊做的清淡却美味的早餐。然后龚俊去书房处理一些邮件,张哲瀚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刷手机,看剧本。
中午,龚俊果然下厨,做了三菜一汤,都是张哲瀚爱吃的。吃饭的时候,两人随意地聊着天,讨论下午看什么电影,晚上要不要叫外卖。
吃完饭,张哲瀚主动去洗碗,龚俊则接了个医院的电话,沟通一个病人的情况。
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下午。
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片子节奏缓慢,氛围宁静。看到一半,张哲瀚有些渴了,起身去厨房倒水。等他端着水杯回来,发现电影被按了暂停,龚俊正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首饰盒?
那是一个深蓝色丝绒材质的小盒子,方方正正,款式经典而低调。
张哲瀚的脚步顿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看着那个盒子,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这……这看起来……太像……
龚俊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张哲瀚有些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紧张,有期待,有温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张哲瀚,”龚俊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你过来…”
张哲瀚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那个蓝色丝绒盒子,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龚俊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那个盒子。
刹那间,仿佛有光芒从盒中迸发出来。
里面并不是张哲瀚预想中的钻戒。而是两枚款式简洁大方的铂金素圈戒指,并排躺在黑色的丝绒垫上。戒指表面没有任何繁复的雕刻或镶嵌,只在戒指的内壁,似乎隐约刻了细小的字,看不太清。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金属光泽,不像钻石那般璀璨夺目,却自带一种沉静永恒的力量。
张哲瀚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那两枚戒指,又抬头看看龚俊,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咔咔作响,却无法顺利运转。他张了张嘴,想问“这是什么”,又觉得这个问题太傻。
可如果不是那个意思……又是什么呢?
龚俊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茫然和震惊,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其中尺寸稍大的那一枚,举到张哲瀚面前。
他的指尖似乎有细微的颤抖,但声音却异常平稳,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张哲瀚的心上:
“张哲瀚,”他叫他的全名,目光灼灼,如同最深沉夜空中的星辰,“我们认识了十年,分开过六年,重新在一起,四百七十三天。”
他精准地报出数字,仿佛这些日子早已刻入他的骨髓。
“这期间,我们有过误会,有过争吵,有过彼此伤害,也有过……失而复得。”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我知道,我这个人,可能不够浪漫,有时候说话也不好听,管你管得太多……”
张哲瀚下意识地想反驳,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红着眼眶看着他。
“但是,”龚俊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他,仿佛要将他吸进去,“我想和你共度余生的决心,从未改变过…”
“以前是,分开的那六年是,现在……更是…”
他的话语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朴实,甚至有些笨拙,却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撼动人心。
“我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但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想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
“所以,”他将那枚戒指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触碰到张哲瀚的指尖,声音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虔诚的恳求,“张哲瀚,你愿意……给我这个资格吗?”
“愿意……嫁给我吗?”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清晰地说出口。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电影被暂停的画面定格在屏幕上,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滞了。
张哲瀚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听到了龚俊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可是,他的大脑却像是突然宕机了,无法理解这些字句组合在一起所代表的含义。
求婚?
龚俊……在向他求婚?
用两枚素圈戒指?
在他刚刚睡醒午觉、头发可能还翘着一撮、穿着居家服、毫无准备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末下午?
没有盛大的场面,没有围观的人群,没有浪漫的烛光晚餐,甚至没有单膝跪地……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拿着戒指,平静地,却又无比郑重地,问出了这句话。
这太……不龚俊了。
可这又太……龚俊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务实,那种摒弃了一切浮华、直指核心的坦诚,那种将所有情感都浓缩在最朴素行动中的方式……这完完全全,就是龚俊的风格。
张哲瀚看着龚俊举着戒指的手,看着他深邃眼眸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紧张和期待,还有那强装镇定下微微绷紧的下颌线……
巨大的、汹涌的情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他,冲垮了他所有的思考和反应能力。
不是没有期待过。在无数个相拥而眠的深夜,在看着龚俊为他细心按摩腰伤的时刻,在感受到他无声却坚定的守护的瞬间……他都曾模糊地幻想过未来。
但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平静,却又如此震撼。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迅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快要炸开,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鼓噪。
他想说“我愿意”,想立刻扑进龚俊怀里,想大声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开心和幸福。
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扼住了,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只能怔怔地看着龚俊,看着那枚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的戒指,眼泪大颗大颗地,无声地滚落。
他的沉默,他汹涌的泪水,他脸上那混杂着震惊、狂喜、不敢置信的复杂表情,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变成了一种令人心慌的……漫长。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过去了。
张哲瀚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只是站在那里,流着眼泪,像一个失去了所有语言功能的孩子。
龚俊举着戒指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眼底的紧张和期待,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逐渐被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慌和不确定所取代。
他预想过张哲瀚的各种反应——开心的,激动的,甚至可能是嫌弃他不够浪漫而生气的……但他唯独没有预想到,会是这样的……沉默。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沉默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让他那颗因为鼓起巨大勇气而滚烫的心,一点点变凉。
难道……他不想?
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他依然……没有完全准备好?
难道自己……还是会错意了?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龚俊的脑海,啃噬着他的理智和信心。他紧紧攥着那枚戒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现。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地压在两人心头。
龚俊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可怕的寂静,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也干涩得厉害。他看着张哲瀚不断滚落的泪珠,那泪水像是砸在他的心上,又冷又疼。
他几乎要以为,这就是拒绝了。
一种巨大的失落和钝痛,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开,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眼神里的光,却一点点黯淡下去。
就在龚俊几乎要绝望地、缓缓放下举着戒指的手时——
张哲瀚终于动了。
他像是突然从一场大梦中惊醒,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接戒指,而是一把抓住了龚俊那只拿着戒指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的手指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然后,他抬起那双被泪水彻底洗刷过的、红得像小兔子的眼睛,看向龚俊,嘴唇翕动了半天,才终于从哽咽的喉咙里,挤出了破碎不堪、却无比清晰的几个字:
“……你……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沙哑得厉害,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确认,“……龚俊……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死死地盯着龚俊,仿佛不再次听到那句话,就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龚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怔,随即,他那颗刚刚沉入谷底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托起!
原来……不是拒绝。
是震惊过头了?是没反应过来?是不敢相信?
巨大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感觉,如同海啸般反扑回来,冲击得龚俊眼眶也瞬间红了。
他反手紧紧握住张哲瀚抓着他手腕的手,将那枚微凉的戒指抵在两人交握的掌心,目光深深地望进张哲瀚湿润的眼眸,用比刚才更加缓慢、更加清晰、也更加温柔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重复了那句至关重要的话:
“张哲瀚,我说,我爱你。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次,张哲瀚没有再沉默。
在听清每一个字的瞬间,他像是终于被解除了封印,所有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用力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眼泪扑簌簌地掉得更凶,声音哭得变了调,却无比响亮地喊了出来:
“愿意!我愿意!龚俊……我愿意!我愿意——!!”
他一遍遍地喊着“我愿意”,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亏欠的、期盼的所有情感,都灌注在这三个字里。
然后,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了龚俊的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满是泪水的脸埋在他的肩窝,像个孩子一样,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起来。
那是积压了太久的情绪释放,有震惊,有狂喜,有感动,有委屈,也有对过往种种的释然……所有的所有,都化作了这滚烫的、止不住的泪水。
龚俊被他撞得往后靠在了沙发背上,却稳稳地接住了他。他紧紧回抱着怀里这个哭得浑身发抖的人,感受着他滚烫的眼泪浸湿自己肩头的衣料,一直熨帖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幸福感和踏实感,将他牢牢包裹。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张哲瀚的后脑和后背,像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笨蛋!别哭了……”
张哲瀚却哭得更凶了,在他怀里胡乱地摇着头,语无伦次地控诉:“你……你吓死我了!哪有……哪有人这样求婚的!一声不响……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还以为……还以为……”
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龚俊听着他带着哭腔的抱怨,心里又软又酸,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他吻了吻张哲瀚的耳廓,轻声说:“要的就是你没准备……省得你胡思乱想,或者……提前跑了…”
“我才不会跑!”张哲瀚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瞪着他,鼻尖和眼睛都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我这辈子……下辈子……都赖定你了!龚俊你休想再甩开我!”
“好,”龚俊看着他,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笑意,他郑重地承诺,“不甩开。永远都不…”
他拿起那枚一直攥在手里的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了张哲瀚左手的无名指上,尺寸竟然刚刚好。
冰凉的金属触感贴上皮肤,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张哲瀚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枚简洁的素圈,眼泪掉得更凶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高高扬起。
他拿起盒子里另一枚稍小一点的戒指,抽噎着,也郑重其事地,戴在了龚俊左手的无名指上。
两枚相同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同样温润的光芒,套住了彼此的手指,也仿佛套住了彼此的未来。
张哲瀚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看着那两枚紧紧相依的戒指,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圆满的幸福感填满。他抬起头,看着龚俊近在咫尺的俊脸,忽然凑上去,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更多的是失而复得、得偿所愿的甜蜜和激动。
龚俊愣了一下,随即温柔而深入地回应了他。
客厅里,电影依旧定格在暂停的画面,阳光静静地流淌,将相拥亲吻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之中。
许久,张哲瀚才气喘吁吁地松开龚俊,脸颊绯红,眼睛却亮得惊人。他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这戒指里面……是不是刻了字?”
“嗯…”龚俊点头,握住他的手,将戒指内侧展示给他看。
只见戒指内壁,用极其精细的工艺,刻着一行细小的英文:
"My Star&My Anchor."
(我的星辰,我的锚。)
张哲瀚的心猛地一颤。
星辰……是他曾经说过的,他眼里的星星。
锚……是龚俊,是他漂泊多年后,终于找到的,让他心安定下来的归宿。
简单的一句话,却囊括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与期许。
他的眼眶再次湿润,抬头看向龚俊,声音哽咽:“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很久了…”龚俊摩挲着他手指上的戒指,目光温柔,“从你上次在剧组发烧,我赶不过去,只能在视频里干着急的时候……就在想了…”
他顿了顿,低声道:“我想名正言顺地照顾你,想在任何你需要的时候,都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张哲瀚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他紧紧抱住龚俊,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你也是我的……龚俊,你也是我的星辰,我的锚…”
如果没有龚俊这颗冷静而坚定的星辰指引,他可能早已在浮华的娱乐圈迷失方向。如果没有龚俊这只沉稳的锚,他这颗漂泊无依的心,可能永远找不到停靠的港湾。
他们彼此,都是对方的救赎。
当天晚上,张哲瀚兴奋得睡不着,拉着龚俊的手,对着灯光反复看那两枚戒指,傻笑了整整一晚。他拍了无数张照片,设置了仅自己可见,存满了整个手机相册。
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所有人,他被他家龚医生套牢了!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幸福,他想要好好珍藏一段时间。
然而,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却无法完全隐藏。
很快,细心的粉丝就从张哲瀚偶尔流露的、未经过度修饰的生活照或路透图中,发现了那枚从未出现过的素圈戒指。
一时间,猜测四起,热搜暗涌。
【张哲瀚无名指戒指】的词条悄悄爬上了榜单。
张哲瀚看着手机里的讨论,又看看身边正在看医学报告的龚俊,以及两人手上同款的戒指,偷偷笑了。
他凑过去,亲了亲龚俊的侧脸,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笑嘻嘻地说:“没事,就是觉得……真好…”
龚俊看着他眼底流淌的、毫不掩饰的幸福和依赖,心中一片柔软。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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