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车,并肩步入校门,一路上不可避免地又拌了几句嘴。
起因是肖战瞥见王一博校服领子没翻好,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换来王一博一句不耐烦的“烦不烦”。
肖战便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其实内心是有点小幼稚的想“关心你,你还不领情。”
王一博到了考场才发现考场里的气氛比昨天更甚。
第一场考试开场前,哀嚎声、翻书声、临时抱佛脚的念叨声几乎能掀翻屋顶,连年级主任办公室恐怕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王一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周围一张张或焦虑或绝望的脸,只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好哀怨的?
考好考坏,日子不都得照样过?他真的无法理解这种集体性的情绪宣泄。
视线不经意扫过第一排。
肖战已经端坐在那里,脊背挺直,正闭目养神。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他像一尊被供奉在寺庙里的精致雕像,完美,却毫无生气。
……
王一博收回目光,心里那点因为拌嘴而起的不爽,莫名地被一种更深的无聊和抽离感取代。
最后一场是英语。
这对王一博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那些扭曲的字母组合在一起,比数学公式更让他头晕眼花。
听力部分,喇叭里传来的女声语速快得像报菜名,他努力竖起耳朵,捕捉到的也只是支离破碎的单词,连不成句。
阅读理解的文章长得令人绝望,生词遍布,他连蒙带猜,看得眼皮发沉。
最要命的是,他昨晚本来就没睡踏实,加上前面几场考试的消耗,此刻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
阳光透过窗户,明晃晃地照在桌面上,带着催眠的暖意。监考老师踱步的脚步声,旁边同学写字的沙沙声,都变成了单调的白噪音,催人欲睡。
他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笔尖在答题卡上无意识地划拉着,留下几道歪歪扭扭的、不知所谓的痕迹。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睡意,用手撑住额头,强迫自己看向试卷。
那些英文单词像一群黑色的小蝌蚪,在眼前游来游去,模糊一片。
他偷偷抬眼,看向第一排。肖战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笔尖在答题卡上流畅地移动,速度平稳,没有丝毫犹豫或停滞。那专注的侧影,在此刻困顿不堪的王一博眼里,简直是一种非人的存在。
凭什么他就不困?
这个念头带着点不甘和怨气冒出来,反而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瞬。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水。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暂时压下了些许困意。
他重新看向作文题目,要求写一封建议信。
他憋了半天,脑子里空空如也。最后只能凭着极其贫乏的词汇量,开始堆砌句子,语法错误百出,词不达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对他来说却缓慢得像是在胶水里游泳。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眼皮重若千斤。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兽,被这无聊的考试和汹涌的睡意双重折磨。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作文只写了几行惨不忍睹的句子,大部分选择题都是胡乱填涂。他趴在桌子上,手臂圈住脑袋,试图在这最后的时刻争取到一点点可怜的睡眠。
监考老师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状态,走过来,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敲他的桌面。
王一博不情愿地抬起头,对上老师不赞同的目光。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是歉意的、却极其敷衍的表情,然后重新坐直身体,眼神放空地看着前方。
他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从第一排扫过来,停留在他身上片刻,带着一种熟悉的、冰冷的审视。
是肖战。
王一博没有回头,只是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看什么看。
他重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像他此刻理不清的思绪,也像他在这考场里毫无意义的挣扎。
最后的铃声终于响起,像救赎的号角。
王一博几乎是瞬间弹了起来,把笔一扔,将那张写得一塌糊涂的答题卡塞给前排的同学,第一个冲出了考场。
解脱了。
至于后果……他暂时不想去思考。此刻,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管他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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