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套牢了

书名:初见时
作者:阿拉滋滋

  两家人那场气氛融洽、基调已定的会面之后,一切仿佛都按下了加速键。

  对于龚俊和张哲瀚而言,那层名为“恋爱”的关系已然升华,一种更为深沉的责任感与归属感悄然滋生。他们不再仅仅是彼此的爱人,更是被双方家庭认可、祝福,即将缔结正式契约的伴侣。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有序。

  两位母亲仿佛找到了退休后新的事业方向,兴致勃勃地牵头操办起来。张妈妈负责联络场地、筛选菜单,龚妈妈则凭借其细致的审美,开始研究请柬样式、伴手礼搭配。两位父亲虽不多言,却也默默关注着进度,在关键节点给出沉稳的建议。

  而两位主角,反倒成了“甩手掌柜”。当然,这“甩手”也是相对的。

  龚俊的工作性质注定他无法投入太多时间在琐碎筹备上,但他牢牢把控着核心方向——低调、私密、只邀请至亲好友。所有试图扩大规模或引入商业合作的可能,都被他干脆利落地否决。他用医生的严谨,审核着每一个可能泄露隐私的环节。

  张哲瀚则在新戏宣传期和各类商务活动的间隙,被妈妈和准婆婆拉着试礼服、对流程。他对此毫无怨言,甚至乐在其中。

  每一次试穿西装,看着镜中与龚俊并肩而立的自己,他都有种如梦似幻的幸福感。只是,在经纪人李姐忧心忡忡地提醒他注意形象管理、避免被拍到引发过度解读时,他会笑嘻嘻地保证:“姐,放心,我们有数!”然后转头就把龚俊给他定的营养餐偷偷加两勺辣酱。

  关于婚礼的形式,他们最终采纳了龚俊的想法——不对外公开,不邀请媒体,在一个私密性极好的小型庄园,只请了不到三十位宾客。

  双方至亲,几位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以及龚俊在医院里一两位过命的兄弟,张哲瀚圈内真正能交心的三五个好友。

  没有冗长的迎亲环节,没有刻意煽情的仪式设计。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秋日,天高云淡,阳光和煦。

  庄园的草坪被精心修剪过,绿意盎然。简单的白色鲜花点缀着观礼区的座椅,没有华丽的舞台,只有一道缠绕着清新绿植和白色玫瑰的拱门。一切都符合龚俊的审美——简洁、雅致、重在心意。

  张哲瀚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精致的星星胸针,与他眼中的光芒交相辉映。龚俊则是一身经典的黑色西装,挺括沉稳,唯有领带选择了与张哲瀚胸针同色系的深蓝,低调地呼应着。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在阳光下流转着含蓄的光泽。

  仪式开始前,小小的休息室里,张哲瀚紧张得手心有些冒汗,不停地调整着领结。

  “别动…”龚俊按住他的手,声音低沉而平稳。他亲自上手,帮张哲瀚重新系好领结,动作熟练而轻柔,指尖偶尔擦过他温热的脖颈皮肤。

  张哲瀚抬眼看他,龚俊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冷静模样,但细看之下,能发现他眼底深处比平日更亮几分,下颌线也比平时绷得紧了些。

  “龚医生,”张哲瀚小声叫他,带着点依赖,“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龚俊整理好他的领结,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沉静地注视着他:“紧张…”

  他只说了两个字,却让张哲瀚愣了一下。随即,他看到龚俊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但我更确定,”龚俊补充道,声音不高,却像磐石般坚定,“确定站在这里,站在你身边,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张哲瀚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所有紧张不安都烟消云散。他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用力回握住龚俊的手:“我也是!”

  仪式简单而庄重。

  没有神父,由一位德高望重、也是看着龚俊长大的长辈医学教授担任证婚人。在至亲好友的见证下,他们并肩站在花拱门下,交换了早已准备好的誓言。

  没有华丽的辞藻,龚俊的誓言如同他本人,务实而深刻:“张哲瀚,从前我觉得,人生是一条需要独自精准导航的航线。直到重新遇见你,我才知道,有人陪伴的风景,远比抵达终点更重要。我不擅长承诺永远,但我会用余下的每一天,守护你的笑容,照顾你的身体,做你的依靠。你是我的星辰,也是我的归途…”

  张哲瀚听着,眼眶早已泛红。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龚俊,别人都说我像风,抓不住。可我知道,我这阵风,飞得再远,线头也早就攥在你手里了。六年,四千多公里,都没能把它扯断。以后……以后你就继续攥紧点,别松手。我可能还是会毛手毛脚,会惹你生气,但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永远只装得下你一个。龚俊,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他的誓言带着点孩子气的直白和笨拙的真诚,却比任何精心雕琢的话语都更打动人心。观礼席上,张妈妈和龚妈妈早已忍不住擦拭眼角,连一向严肃的张爸爸和龚爸爸,眼神中也流露出动容。

  然后,他们为彼此戴上了那枚意义非凡的素圈戒指。这一次,戒指稳稳地套入无名指,像是终于找到了它永恒的归宿。

  在亲友们的掌声和祝福中,龚俊轻轻捧住张哲瀚的脸,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它温柔、珍重、充满了仪式感,仿佛在彼此唇上烙下了永恒的印记。

  晚宴设在庄园的玻璃阳光房内,氛围温馨而放松。没有繁琐的敬酒流程,大家自由用餐,相熟的朋友们聚在一起谈笑。

  龚俊的一位医生好友,端着酒杯过来,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行啊老龚,不声不响就把这么大个明星拐回家了!以后看病能找你要签名不?”

  龚俊难得地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与他碰了碰杯:“看病挂号,按流程来…”

  张哲瀚的圈内好友则围着他,又是羡慕又是调侃:“可以啊小哲,你这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你家龚医生真是……帅得有点过分了啊!以后我们找你玩,是不是还得先通过龚医生‘审批’?”

  张哲瀚哈哈笑着,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那必须的!我家龚医生说了,晚上十点后得门禁!”

  说笑间,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龚俊的身影。看到他和自己父母站在一起,似乎正在认真听着什么,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和柔和。张哲瀚心里一动,拿起手机,偷偷拍下了这个画面。

  夜色渐深,宾客陆续散去。送走所有亲友后,偌大的庄园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月光如水银般泻在草坪上,将白日的喧嚣沉淀为静谧。他们牵着手,在微凉的夜风中慢慢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却感觉彼此的心从未如此贴近。

  “累了?”龚俊侧头看他,声音在夜色中格外低沉温柔。

  “嗯。”张哲瀚老实点头,靠在他身上,把大半重量都交给他,“腰有点酸…”

  龚俊立刻停下脚步,手臂揽住他的腰,力道适中地帮他揉按着后腰的旧伤位置:“回去用热敷一下,明天早上我帮你再按按…”

  张哲瀚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哼哼唧唧:“龚医生,你现在是持证上岗了,服务要更到位才行……”

  龚俊低笑一声,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嗯,终身制。不满意也不能退货了…”

  张哲瀚耳根一热,心里却甜得冒泡。他抬起头,看着龚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眸,忽然问道:“龚俊,我们这就算……结婚了吧?”

  “嗯…”龚俊点头,抬手轻轻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法律上,几天后我们去领证。在心里,从刚才说‘我愿意’的那一刻,就是了…”

  张哲瀚满足地喟叹一声,将脸埋进他怀里:“真好……”

  婚礼后的第三天,他们便低调地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他们俩,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排队、填表、拍照、宣誓,然后拿到了那两个鲜红的小本本。

  看着结婚证上并排的照片,两人都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笑容一个灿烂,一个含蓄,却同样洋溢着幸福。张哲瀚拿着手机对着结婚证拍了又拍,设置了重重密码,存在了手机最深处。

  “这下,真是彻底被你套牢了,龚医生…”张哲瀚晃着手里的小红本,语气是满满的得意。

  龚俊接过他手里的结婚证,和自己的那份仔细收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层,动作郑重得像是在收藏什么稀世珍宝。然后,他看向张哲瀚,目光深沉:“彼此彼此,张先生…”

  从民政局出来,阳光正好。他们戴着帽子和口罩,牵着手,漫步在回家的路上。没有疯狂的庆祝,没有喧哗的宣告,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喜悦,和一种名为“家”的温暖牵绊,在彼此紧扣的指间无声流淌。

  隐婚生活,就此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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