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是要做带有金钱的美梦,但显而易见王一博做的是噩梦。
天已经黑了,王一博就是觉得自己可能会有点自身难保了。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被打?或者滚出肖家。
在这两个选择中,有点棘手啊?
从图书馆出来时,天边只剩下一抹残存的、奄奄一息的橘红。等王一博磨磨蹭蹭走到那栋熟悉的别墅附近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次第亮起,在渐浓的夜色中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晕。
他站在离别墅还有几十米远的一棵香樟树下,影子被路灯拉得细长扭曲,融进更深沉的黑暗里。别墅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勾勒出建筑物优雅的轮廓,看起来安宁而美好。
但这美好与他无关。
做梦是要做带有金钱的美梦,但显而易见,他做的是噩梦。梦里肖战那双冰冷判定他为“废物”的眼睛,此刻回想起来,依旧让他脊背发凉。
天已经黑了。
这个认知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口。他拖延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到了必须面对的时刻。
王一博就是觉得自己可能会有点自身难保了。
擅自离开,没有告知,晚归……这些行为,在任何家庭里都算得上是出格,更何况是在规矩森严、表面和谐的肖家。肖母本就对他心存芥蒂,这次会怎么发作?肖父那双沉默审视的眼睛又会如何看待他?
肖战……他会是什么反应?是继续他那副置身事外的冷漠,还是会因为自己被牵连(毕竟是一起出去的)而……
不,王一博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肖战那种人,肯定早就把自己摘干净了。说不定,他还会在父母面前“无奈”地表示自己已经尽力管教这个不听话的“弟弟”了。
脑子里只剩下两个清晰的、冰冷的选项,像摆在面前的两条岔路,每一条都通往他不愿踏足的方向。
被打?或者滚出肖家。
在这两个选择中,有点棘手啊?
被打。他挨过的打不少,皮肉之苦,忍一忍就过去了。但在这个家里,被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连最后那点虚假的、“懂事”的伪装都被彻底撕碎,意味着他坐实了“不良少年”、“麻烦精”的名头,意味着以后的日子将更加难熬,意味着在肖战面前……他将彻底抬不起头。
滚出肖家。这意味着流落街头,或者被像皮球一样踢到下一个不知名的“亲戚”家,重复寄人篱下的生活,甚至可能更糟。他身无分文,能去哪里?
夜风吹过,带着夏夜的微凉,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和躁郁。他看着那扇透着光的、仿佛噬人巨兽入口的大门,脚步像灌了铅一样,难以挪动。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无依无靠,进退两难。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觉,代价可能是他目前勉强赖以栖身的方寸之地。
他烦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石子滚进路边的草丛,发出窸窣的声响。
难道要去道歉?编个理由?说自己不舒服去了医务室然后睡着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嗤之以鼻。在肖战那种人精面前,在肖母那种审视的目光下,拙劣的谎言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深。别墅里的灯光,有一盏属于他那个临时房间的,也亮了起来。
是肖战在他房间?还是肖母在检查?
他不得而知。
这种未知加剧了他内心的焦灼。他像一只被困在陷阱边缘的兽,明知前方危险,却不得不前行。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带着一种近乎赴死的悲壮,抬脚,朝着那扇亮着灯、却仿佛通往审判之地的大门,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每靠近一步,心跳就沉重一分。
主要是害怕见到肖战那吓死人不偿命的脸。
可另一边的肖战嘴上不说其实他心里是担心王一博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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