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透过玻璃窗,在房间地板上铺开一层银霜,很安静,但透过窗户能清晰的感受到里面人的焦急 。
肖战站在窗边,并没有看月亮。
他的目光落在楼下那条通往别墅的小路上,已经空无一人。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窗帘的流苏,那细腻的触感却无法抚平他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乱,是在想王一博。
他早就回来了,应付完了自己母亲的询问,也说了“他有点事”的托词。
可随着天色越来越暗,那点因为被无视而生的冷意,渐渐被另一种情绪覆盖,是担心?是害怕?他自己也不太知道。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不说,甚至脸上可能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心里清楚了,他在担心。
担心那个浑身是刺的家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担心他是不是又钻了什么牛角尖,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想回来。
就算王一博不喜欢他,可是他总能感受到,王一博身上全是刺,但扒开内里,是柔软舒适的。
像一只时刻戒备的刺猬,用尖锐的锋芒对着所有人,可那柔软的腹部,或许只在无人察觉的深夜,或者某个意想不到的瞬间,才会偶尔袒露。
想到这里,肖战微微蹙了下眉。他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担心,这和他一贯秉持的、减少麻烦的原则相悖。可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
他在犹豫。
犹豫要不要自己主动去拉开那扇门,去看看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到底回来了没有。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有些荒谬,又有些……莫名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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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王一博的手悬在门把手上方,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不是因为害怕肖母的责难或肖父的冷眼,那些他都能硬着头皮扛过去。
主要是害怕见到肖战那吓死人不偿命的脸。
害怕看到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害怕看到那副无动于衷的冷漠,或者更糟,看到一丝类似于……失望的情绪。那比任何责骂都让他难以承受。
他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在最后的时刻进行着无谓的挣扎。
就在他心一横,准备用力按下门把的瞬间——
门,却从里面被轻轻拉开了。
动作带着一丝迟疑,并不快,同样拉门的人也在进行着某种心理建设。
室内的光,从门内倾泻而出,瞬间驱散了王一博周身包裹的黑暗,他愣了一瞬。
猛地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肖战就站在门内,穿着深色的家居服,身形挺拔。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但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却没有预想中的冰冷或责备,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无奈,甚至还掺杂着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什么情绪。
两人隔着突然洞开的门框,一站一内,一暗一明,就这样突兀地对望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门外是夏夜的虫鸣,门内是寂静的灯光。
王一博所有预设的防御和硬撑起来的无所谓,在这突如其来的照面和对视中,土崩瓦解。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肖战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从他略显凌乱的头发,到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最后重新对上他的眼睛。
他没有质问“你去哪儿了”,也没有说“你还知道回来”。
他只是极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然后,他侧了侧身,让开了门口的空间。
“进来。”他吐出两个字,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或者说,是某种放下戒备后的松懈。
没有怒吼,没有冷嘲热讽。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和两个平淡无奇的字。
王一博愣在原地,看着肖战让出的那条路,和门内温暖的、属于“家”的光亮。心里那堵竖起的、冰冷的墙,仿佛被这无声的接纳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他迟疑地,几乎是本能地,抬脚,迈过了那道门槛。
在他进去之后,肖战顺手关上了门,将夜色和凉意隔绝在外。
“砰。”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玄关里回荡。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而他们,此刻同在门内,诉说着自己内心复杂的故事。
现在没什么甜甜的文,所以……五万字之后会有点甜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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