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日

　　第二天早上，王一博是在一阵天旋地转和“啪”的一声闷响中醒来的。

　　他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板上，瞬间的疼痛和懵逼让他半天没回过神。

　　他躺在地上，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天花板上熟悉又陌生的纹路，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哪个奇怪的梦里。

　　“操……”

　　他低骂了一声，撑着地面坐起来，揉了揉被磕到的后脑勺和胳膊肘，那里传来清晰的痛感。

　　头顶上那几撮不听话的头发经过一夜的翻滚，更是桀骜不驯地翘着，活像被雷劈过，或者像个质量不太好的鸡毛掸子。

　　睡衣的领口歪斜，一边的肩膀和大片锁骨都露在外面，清晨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激起细小的疙瘩。

　　他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整齐点，但效果甚微。

　　不过王一博还是好累他放弃爬起来的念头准备在地上凉快凉快。

　　一楼餐厅。

　　肖战已经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牛奶和煎蛋。肖母正坐在他对面，小口喝着咖啡，姿态优雅。

　　“过两天就是你们学校开家长会了是吧？”肖母放下咖啡杯，像是随口一提，目光却落在肖战脸上，带着惯常的、对儿子学业的关注。

　　“嗯，周五下午。”肖战应道，声音平稳。他拿起牛奶杯，指尖感受着杯壁温热的触感，心里却在计算着时间。

　　王一博怎么还没起来？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按照平时的作息，就算那家伙再磨蹭，这个点也该有点动静了。

　　昨晚……他应该看到门口的夜宵了吧？会不会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又睡过头了？

　　肖战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很快又松开。他不想在母亲面前表现出对王一博过多的关注，那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

　　“这次月考，你肯定还是没问题。”肖母的语气带着笃定的骄傲，“妈妈到时候准时去。”

　　“谢谢妈。”肖战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想到了王一博那份大概率惨不忍睹的成绩单，以及家长会上可能出现的场景。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动静。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

　　王一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慢吞吞地走下楼梯。他的睡衣皱巴巴的，一边肩膀还露在外面，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没睡醒的、慵懒又带点暴躁的气息。

　　他看到餐厅里的肖战和肖母，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想转身回去，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下，全程低着头，避免与任何人有视线接触。

　　“一博醒了？快吃早餐吧。”肖母公式化地说了一句，目光在他凌乱的衣着和头发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不赞同，但没再多说什么。

　　肖战安静地吃着煎蛋，眼角的余光却将王一博那副狼狈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尽收眼底。

　　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肩膀和锁骨，肖战的视线停留了半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他能看到王一博耳根处似乎有点不自然的红晕，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因为别的。

　　餐厅里一时间只剩下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王一博拿起一片吐司，食不知味地啃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能感觉到对面投来的视线，虽然肖战掩饰得很好，但他就是能感觉到。

　　他偷偷抬眼，飞快地瞄了肖战一眼。

　　肖战正看着窗外，侧脸平静，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注视只是他的错觉。

　　王一博心里嘀咕了一句，低下头，继续跟手里的吐司较劲。

　　家长会……他猛地想起刚才隐约听到的对话。

　　完了。他在心里哀叹一声。

　　那才是真正的“行刑日”。而他现在，连早起都能从床上摔下来，真是……出师不利。

　　王一博现在有点担忧肖战会不会给他吃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