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是被按了快进键，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转眼间，月考结束后的缓冲期也接近尾声，成绩明天就要公布了。
其实不用想，王一博也知道自己的成绩是个什么德行。
大概就是在及格线边缘疯狂试探，或者干脆在及格兰线以下稳定徘徊。他心里有数，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平静，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
恰好肖战也知道，心里有数。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份成绩单上惨淡的分数和刺眼的红叉。
一想到自己前段时间耗费心力整理的笔记、深夜强压着性子一遍遍的讲解，可能都付诸东流，一股无名火就隐隐在胸腔里窜动，其实肖战也没招了。
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逮着王一博做20套试卷，让他知道自己之前对他还算客气的。
这念头带着点狠劲，但也只是念头而已。
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
肖战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再像最初那样剑拔弩张，但也远没到他能理所当然、对方也能心甘情愿接受他这种“高强度关怀”的地步。
但至少现在王一博没用他那双眼睛瞪着他了，或者是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算是一个微小的、但值得注意的进步。
现在的王一博，看他的眼神里，少了许多尖锐的敌意，多了些复杂的、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有时是躲闪，有时是别扭，有时……甚至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俩人放学回到家，至少没有那种针锋相对的氛围。
一前一后地进门，换鞋，上楼。过程沉默，却不再充满火药味。
肖母依旧会关切地询问肖战，对王一博则是客套的招呼，两人也都默契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但是各怀心思。
王一博窝在自己房间里，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成绩明天就出来了，然后就是家长会……他几乎能预见到肖母会更加明显的冷淡和肖父沉默的失望。
而肖战……他会怎么想？会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彻底放弃他吗？
这个可能性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闷闷的难受。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害怕看到肖战失望的眼神。哪怕那眼神可能依旧是平静无波的。
而隔壁房间的肖战，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一本远超高中范围的编程书籍。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他在权衡。
成绩出来后的烂摊子，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母亲那边可能会施加压力，父亲那边或许会有不满，毕竟他了解他的父母，自己家代养的孩子不希望他丢了他们的脸面。
但是让肖战好奇的是王一博那个状态，是会在压力下彻底崩溃，还是……能激发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用一种不至于将人推得更远的方式，去处理这个问题。强硬的手段显然不行，那只会让那只刺猬再次竖起全身的刺。或许……需要一点别的？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夜色渐浓，隔壁阳台安静无声。
今晚，那只刺猬还会出来吗？
两人隔着一堵墙，各自沉浸在思绪的漩涡里。
表面的和平之下，是关于明天、关于成绩、关于彼此关系，一股脑的缠向双方占据主导他们的内心。
一种新的、更为复杂的张力，在沉默中慢慢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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