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哭包

书名:
作者:阿拉滋滋

  手术后的张哲瀚,在全家上下无微不至的照料下,身体恢复得极快。

  或许是之前孕期被“憋”得太狠,卸货成功后,他那被压抑了近一年的玩心和活力,如同破土的春笋,急切地想要重新拥抱世界。

  小二宝取名龚云墨,小名墨墨,是龚俊翻了好几天古籍定下的,取意“云锦天章,笔墨春秋”,希望小家伙能带点书卷气。

  可惜事与愿违,墨墨除了继承了爸爸那双深邃的狗狗眼和妈妈精致的唇形外,内里似乎也是个不安分的小家伙,醒着的时候手脚扑腾得厉害,嗓门洪亮,饿了或者不高兴了,能哭得整层楼都听得见,活脱脱一个小霸王。

  不过好在新生儿的需求简单,吃了睡,睡了吃,占据了他们大部分时间。

  有专业的月嫂和育儿团队轮班照料,加上龚母和张妈妈几乎常驻别墅亲自盯着,张哲瀚这个“妈妈”当得可谓是轻松惬意,除了喂奶时需要他,其他时间,墨墨大多在保姆或长辈怀里。

  这让张哲瀚彻底得到了“解放”。

  一出月子,他就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鸟儿,迫不及待地要翱翔天空,势要把之前因怀孕和静养耽误的快乐全都补回来。

  今天约朋友喝下午茶,明天去逛新开的艺术展,后天又跑去私人影院看他错过的热门大片……行程排得比当红小生还满。

  龚俊看着他每天神采飞扬、活力四射的样子,虽然欣慰他恢复得好,但心底那根名为“担忧”的弦却始终紧绷着。

  毕竟,张哲瀚是剖宫产,肚子上挨了一刀,不是小事。医生叮嘱过,术后三个月内都要避免剧烈运动和过度劳累。

  于是,龚总又开始了他的“盯梢”生涯。

  张哲瀚想去逛街?可以,龚俊亲自作陪,或者安排助理保镖寸步不离,严格限制他的步行时间和负重。

  张哲瀚约了朋友去打室内高尔夫?龚俊一个电话打到俱乐部,直接包场,确保环境安全,没有冲撞风险,并且亲自到场,美其名曰“观摩学习”,实则监督他不能挥杆太用力。

  最让张哲瀚郁闷的是,他心痒难耐想恢复健身,刚踏上跑步机,还没调好速度,龚俊就如同幽灵般出现,沉着脸将他抱了下来。

  “老公!我就慢走一会儿!医生都说可以适当活动了!”张哲瀚扒着跑步机的扶手不肯松手,委屈地抗议。

  “慢走可以,在花园里,我陪着你…”龚俊语气不容置疑,直接将他打横抱起,走向阳光充足、空气清新的后院,“跑步机不行,震动对伤口恢复不好…”

  “我都好了!你看!”张哲瀚撩起家居服下摆,露出那道已经愈合但依旧明显的粉色疤痕,“一点都不疼了!”

  龚俊的目光落在那个疤痕上,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心疼与后怕交织。他俯身,极轻地在那疤痕边缘吻了吻,声音低哑:“在我这里,没好全之前,什么都不准冒险…”

  被他这么一弄,张哲瀚那点小脾气瞬间就发不出来了,心里又酸又软,只好乖乖被他牵着在花园里散步。

  虽然被管得“寸步难行”,但张哲瀚那颗向往自由的心是关不住的。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他就转向了相对“温和”的娱乐活动。

  他开始频繁地往外跑。

  今天去工作室录歌,明天去朋友的画室瞎捣鼓,后天又突发奇想报了个陶艺班,美其名曰“陶冶情操,给墨墨做个小奶瓶”。

  反正,只要不在家闷着,去哪里都行。

  龚俊对此,采取了“外松内紧”的策略。明面上不再像孕期那样严格限制,暗地里却把安保级别提到了最高。

  张哲瀚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提前清场或做好了万全准备,确保没有任何安全隐患。

  他知道,他的瀚瀚需要呼吸外面的空气,需要社交和娱乐来恢复精气神。他能做的,就是在他尽情玩耍的时候,为他筑起最坚固的无形屏障,让他可以无忧无虑地,去补回那些错过的快乐时光。

  这天,张哲瀚又约了秦宇去一家新开的rooftop酒吧看夜景。出门前,他特意换上了一身帅气的休闲装,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龚俊抱着刚喂饱奶、正在打嗝的墨墨,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玩得开心,别喝酒,十点前回来…”

  张哲瀚凑过来,先亲了亲儿子奶香的小脸,又在龚俊唇上啄了一下,笑嘻嘻地说:“知道啦,龚爸爸!保证滴酒不沾,准时回家!”

  看着他像只快乐的蝴蝶般飞出门,龚俊低头,对怀里睁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墨墨无奈道:“看你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墨墨咿呀一声,吐了个奶泡,仿佛在附和爸爸的话。

  夜色渐深,华灯初上。

  张哲瀚坐在露台的沙发上,吹着微凉的晚风,看着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听着朋友们谈笑风生,只觉得通体舒畅,那被“禁闭”了近一年的沉闷感,终于被这自由的空气涤荡一空。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

  虽然肚子上那道疤提醒着他曾经历经的磨难,虽然暂时还不能肆意奔跑跳跃,但能这样自由地呼吸,快乐地玩耍,身边有爱他的人保驾护航,他觉得,生活依然美好得不可思议。

  而此刻,别墅的书房里,龚俊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看着平板上实时传回的、张哲瀚在酒吧安全区域内与朋友笑谈的画面,唇角也微微扬起。

  他的鸟儿,终于又重新展开了翅膀。

  而他,会永远做那片最稳固的天空,容他飞翔,护他周全。

  张哲瀚出月子后那“报复性”疯玩的劲儿,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月。

  他像是要把孕期错失的自由和快乐连本带利地赚回来,日程表排得密密麻麻,今天飞去海边冲浪,明天又钻进山里露营,在家待着的时间屈指可数。

  小二宝龚云墨(墨墨)大部分时间都由月嫂、育儿嫂和抢着抱孙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轮流照看。

  张哲瀚这个妈妈,对于墨墨而言,更像是一个带着好闻气息、会温柔喂奶、但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漂亮存在。

  然而,所有人都低估了血缘的奇妙,以及那在妈妈肚子里待了九个多月的“交情”。

  墨墨看似被谁抱都行,饿了找奶瓶,困了谁哄都能睡,一副“没心没肺”好养活的样子。但到了快三个月,开始明显认人的时候,这小家伙骨子里那份和他哥哥如出一辙、甚至可能更胜一筹的“黏人”属性,彻底暴露无遗。

  而他黏的对象,不是整天抱着他的奶奶外婆,也不是对他有求必应的育儿嫂,偏偏就是那个经常“缺席”的妈妈——张哲瀚。

  这天,张哲瀚难得没有安排外出,心血来潮地想亲自给墨墨洗个澡。

  他兴致勃勃地调好水温,铺好柔软的浴巾,把光溜溜、肉乎乎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放进婴儿浴盆里。

  墨墨起初有点懵,睁着那双酷似龚俊的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当温热的水流包裹住他,尤其是张哲瀚那双温柔又略显生疏的手轻轻抚过他的皮肤时,小家伙仿佛瞬间被按下了某个开关。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玩水蹬腿,而是停下了所有动作,微微侧过头,小脑袋依赖地往张哲瀚的手腕上蹭,喉咙里发出极其满足的、细小的“咕噜”声,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张哲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蹭得心尖发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带着奶香的脸蛋:“小墨墨,喜欢妈妈给你洗澡呀?”

  墨墨不会回答,只是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手从水里抬起来,胡乱地抓住了张哲瀚的一根手指,紧紧攥住,不肯松开。

  那依赖的姿态,仿佛在说:“抓住你啦,妈妈别跑~”

  洗完澡,张哲瀚用大浴巾把香喷喷的儿子包起来,抱在怀里轻轻拍抚。

  墨墨舒服地眯起眼,小脸贴在妈妈胸口,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没一会儿就打着小哈欠,昏昏欲睡。

  张哲瀚看他睡得香甜,便想把他放进婴儿床。

  谁知,他的屁股刚沾到床垫,原本睡得沉沉的墨墨就像装了感应器一样,“哇”地一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小胳膊小腿拼命挣扎,哭得委屈极了。

  张哲瀚吓了一跳,赶紧又把他抱起来。

  一回到妈妈怀里,闻到那熟悉的气息,墨墨的哭声立刻小了下去,变成了小声的、可怜的抽噎,小脑袋使劲往他怀里钻,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仿佛生怕再被放下。

  “哎哟,这是赖上妈妈了?”张哲瀚哭笑不得,只好抱着他在房间里慢慢踱步,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龚俊处理完工作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张哲瀚抱着已经重新睡着的墨墨,像个雕像一样僵在婴儿床边,一脸无奈。

  “怎么了?”龚俊压低声音问。

  张哲瀚用气音回答,带着点哭笑不得:“放不下了…一放就哭,跟个小牛皮糖似的…”

  龚俊走近,看着儿子在张哲瀚怀里那全然安心依赖的睡颜,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他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墨墨柔软的脸颊:“随我…”

  张哲瀚白了他一眼:“随你什么?随你会黏人?”

  “随我…眼光好…”龚俊从背后拥住他,连同他怀里的儿子一起,下巴抵在张哲瀚肩头,低声道,“知道谁才是最重要的…”

  自那以后,墨墨“黏妈”的本性一发不可收拾。

  张哲瀚在家时,他就像个小挂件,必须待在妈妈的视线范围内。张哲瀚坐在沙发上,他就要躺在旁边的摇篮里,时不时歪头确认妈妈还在;张哲瀚在餐厅吃饭,他就要被放在旁边的婴儿椅上,眼巴巴地看着;一旦张哲瀚试图离开他的视线去个洗手间或者接个电话,小家伙立马瘪嘴准备开哭,那预警信号准确无误。

  最让张哲瀚没辙的是晚上。

  之前墨墨都是跟育儿嫂睡,乖得很。现在不行了,一到晚上,就格外焦躁,育儿嫂怎么哄都哼哼唧唧,小脑袋一直转向门口的方向。

  直到张哲瀚忙完一天,走进他的房间,小家伙一看到妈妈,眼睛瞬间就亮了,伸出小胳膊咿咿呀呀地要抱抱。

  一旦被张哲瀚抱起来,贴在他胸口,没几分钟就能安心睡去,而且必须贴着妈妈睡,否则睡不安稳,容易惊醒。

  张哲瀚试着把他放回小床,结果就是新一轮的魔音穿脑和眼泪攻击。

  几次下来,张哲瀚投降了。

  于是,主卧的大床上,再次出现了“三人行”的局面——一边是睡得四仰八叉的小星星,中间是无奈又甘之如饴的张哲瀚,另一边是紧紧挨着妈妈、小手还要抓着妈妈衣角才能安睡的墨墨。

  龚俊看着自己再次被“排挤”到床边的位置,看着床上那紧紧依偎的母子三人,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柔软。

  他伸手,帮张哲瀚掖了掖被角,又轻轻摸了摸小儿子睡得红扑扑的脸蛋。

  “看来,某人的自由时光要暂时告一段落了…”龚俊语气带着戏谑。

  张哲瀚看着怀里这个因为自己在身边而睡得格外香甜的小家伙,感受着那全心全意的依赖,心里那点因为被“束缚”而产生的微小抱怨,早已化成了汹涌的母爱。

  他低头亲了亲墨墨的额头,叹了口气,嘴角却带着笑:“算了,谁让他是我生的呢…这小黏人精…”

  他忽然想起自己孕期那九个月,虽然备受煎熬,但这个小生命始终在他身体里,与他血脉相连,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情绪。

  也许,就是那九个多月的朝夕相处,让墨墨从骨子里就认定了妈妈的气息是最安心的港湾。

  这种被需要、被深深依赖的感觉,奇妙地抚平了他因为生产而带来的所有疲惫和阴影。

  玩固然重要,但此刻,怀里这个软乎乎、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小宝贝,似乎更重要。

  龚俊俯身,在张哲瀚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辛苦你了,老婆…”

  张哲瀚摇摇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身边的一大两小,只觉得内心被一种平静而巨大的幸福填满。

  自由诚可贵,但被爱捆绑,似乎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尤其是,被这样一个和他哥哥一样、无师自通掌握了“黏人”精髓的小家伙捆绑。

  看来,他这场“出了月子就疯玩”的狂欢,是得暂时收敛一下,好好在家陪陪这个离了妈妈就变成“小哭包”的二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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