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震惊地看着满屋子花,大脑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后,不受控制地开始了飞速计算,
这、这要是情人节的时候全部拉到大学城,甭管是红玫瑰白玫瑰还是这瞅着就贵的紫家伙,统一按一枝五块卖……
不,哪怕两块!就这个量,也能卖不少钱了。
“苏老师。”肖战声音响起。
他猛地回神,轻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那我们接着讲下一题。”
肖战显然心不在焉,抱着那束红玫瑰像抱了个烫手山芋,回答问题都带着几分恍惚。
苏言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肖战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窘:“苏老师,你要不要带一束花走?”
他指了指满室繁花,语气真诚,“你喜欢哪个挑哪个。”
苏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拒绝:“啊,不用了。”
“没关系,反正有很多。”
确实挺多的…
苏言目光再次扫过那些争奇斗艳,价值不菲的名贵花朵,拒绝似乎显得矫情,接受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肖战看出他的犹豫,轻声补充道,“挑一束吧,就当是谢谢你的小蛋糕。”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一点,“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苏言瞧着肖战那双清澈的眼睛,不再跟他客气,爽快地点点头:“行,那老师就沾你的光了。”
“那就…这束吧,”他指了指那束向日葵,“谢谢你了,战战。”
肖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束邹世鑫送来的向日葵,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
苏言离开后,他独自面对这满屋子的花束,又看了看怀中的红玫瑰,心脏依旧有些失序地跳动着。
肖战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对准了自己怀中这一捧极致的红,镜头里,娇艳欲滴的花瓣层层叠叠。
“咔嚓。”
轻微的声响定格了这一刻。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浓烈的红色占据了大部分画面,隐约能看到他纤细的手指和病号服的白色袖口。
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最终并没有选择发送到朋友圈,只是将这张照片保存了下来,并加密。
夜深人静,病房里的灯光早已调至最昏暗的档位。
王一博推开病房门时,动作放得极轻,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也被他扯得松了些。
他刚从晚宴中脱身,眉间还凝着一丝尚未化去的倦冷。
病房内的花束已经全部被搬走了,李特助跟他报备说,肖战说花太多了,他睡不着,就吩咐人把所有的花束都搬到中心公园去,立个牌子,还特意写了免费领取。
王一博想到这里心情很不好,眉头蹙起,脸色更是难辨喜怒。
肖战已经睡了,少年侧卧着,面向门口的方向,那束红玫瑰就放在他的旁边。
浓艳的花瓣在他白皙脸颊旁盛放,形成了极具冲击力的视觉对比,呼吸清浅均匀,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睡得很沉,连有人进来都未曾察觉。
王一博明显有些诧异,脚步停在床边,瞧着那束玫瑰,而且那束碍眼的向日葵竟然不在,他忽然心情极好。
微微俯身,用指尖极其轻缓地拂开肖战额前柔软的碎发,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乖崽…”
睡梦中的肖战无意识地动了动,长睫轻轻颤动,他嘴唇微微翕动,发出一声模糊而依赖的呓语,“…爸爸…”
“嗯。”王一博从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回应,手指缓缓移动最后落在肖战唇瓣上。
没有抚摸。
而是用拇指和食指,带着点狎昵的意味,轻轻捏住了肖战的下唇肉,将那柔软的唇瓣揉捏。
睡梦中的肖战似乎感觉到了不适,无意识地蹙起眉,偏头躲开这扰人清梦的触碰。
王一博眼底的墨色瞬间翻涌,那强烈的掌控欲和扭曲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几乎要冲破所有理智的束缚,化为实质。
最终他硬生生忍下去,转身走向浴室。
冰冷的冷水从淋浴头里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冲刷着身体和躁动难安的神经。
他双手撑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低着头,任由水流顺着黑发流过贲张的颈脉。
可冷水似乎也无法完全浇灭那从心底深处窜起的邪火。
王一博闭上眼,脑海里依旧是肖战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理智与那深不见底的占有欲在体内疯狂撕扯。
他低咒一声,拳头狠狠砸在湿滑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关节处已经迅速红肿起来,破皮的伤口渗出血丝,又被冰冷的水流冲刷成淡粉色,顺着指尖滴落。
这自毁般的痛楚才慢慢平息了体内翻涌的欲望。
肖战睡得有些迷糊,半夜被尿意憋醒,揉着眼睛摸索着下床,想去卫生间。
他睡眼惺忪地刚走出几步,就看到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王一博坐在沙发上,他没有穿上衣,宽阔的肩膀和流畅的肌肉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极具力量感,与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矜贵优雅截然不同,充满了极具侵略性Alpha的气息。
而刺眼的是,他拿着手机的右手,指关节处一片明显的红肿,正缓缓渗着血丝。
肖战瞬间清醒了大半,脚步钉在原地,心脏莫名一紧。
王一博敏锐地察觉到了目光,扭头看过来,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深沉,“怎么醒了?”
“……我去厕所。”肖战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目光忍不住往那只受伤的手上瞟。
“嗯。”王一博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受伤的右手藏了藏。
肖战心不在焉地上了厕所,脑子里全是养父手上那片刺眼的红,他推门出来,发现王一博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没有离开,也没有处理伤口。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走近了几步,目光最终还是落在王一博试图遮掩的右手上,语气里带着清晰的担忧:“爸,你手怎么流血了?”
王一博抬眼看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没事。”
“病房里有药箱吗?我给你处理一下。”肖战声音有些着急。
王一博的身影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有低沉的声音传来:“小伤,不用管,睡觉。”
这轻描淡写的态度反而让肖战心里窝着火,他执拗地开始在病房的柜子里翻找,抽屉被拉开,里面只有一些医院的宣传册和一次性用品,空空如也。
“我说了,不用管,”王一博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悦,“睡觉去。”
“不行!”肖战难得地顶撞了一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王一博被他吼了一句,明显愣了一下,印象里,肖战从未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那双丹凤眸眸子骤然眯起。
没等他做出反应,肖战已经猛地转身,跑到病房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负责夜间值守的阿舒正靠在墙边,听到动静立刻站直了身体。
他看到肖战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脸上带着罕见的焦急,不由得一愣:“少爷?”
肖战急切地说道:“舒哥,我想要医药箱,爸爸手破了,流血了!”
阿舒闻言,神色一凛,下意识地就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虽然看不清里面王先生的具体情况,但少爷这焦急的模样不似作假。
他不敢怠慢,立刻点头:“好的少爷,您稍等,我马上去拿!”说完,立刻转身快步朝护士站的方向跑去。
肖战站在门口,就那样眼巴巴地看着阿舒离开的方向等着。
病房内,王一博依旧坐在沙发上,将门口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没有出声叫肖战回来,也没有阻止阿舒去拿医药箱。
只是有些懵,他刚刚……
被吼了?
阿舒很快提着一个小型医药箱跑了回来,递给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肖战:“少爷。”
“谢谢舒哥!”肖战接过,立刻转身回到病房,轻轻关上了门,快步走到王一博面前,将医药箱放在桌面上打开,先拿出碘伏棉签和无菌纱布。
他抬起头,看向王一博,“爸,手,给我一下好吗?”
王一博垂眸,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将受伤的右手,缓缓伸了过去,放在了肖战并拢的膝盖上。
肖战看着上面的伤口,深吸一口气,稳住有些发抖的手指,用镊子夹起沾满碘伏的棉签,屏住呼吸,极其轻柔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迹和已经干涸的血痕。
碘伏触碰到破皮红肿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
王一博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手臂的肌肉本能地绷紧。
肖战感觉到了他肌肉的紧绷,动作更加轻缓,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声问:“疼吗?”
“不疼。”王一博的声音低沉沙哑。
肖战不再说话,他的动作不算熟练,甚至有些慢,但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其仔细。
整个过程里,王一博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他因为紧张而轻咬的下唇。
处理好伤口,肖战用纱布最后轻轻包扎好,还打了个蝴蝶结,松了口气,抬起头,这才发现养父一直在看他。
心瞬间开始扑通扑通乱跳:“好了…”
王一博的目光从他包扎好的手,缓缓移到他的脸上,“现在可以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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