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猜一猜拱哪里了？

第十五章 猜一猜拱哪里了？

杜华倒是没违背约定，给王一博请来了业界知名的表演老师，蒋月女士。她看重的不仅是这位老师的专业水准，更因为她是李青松导演的多年好友。在杜华看来，这是一步能为王一博试镜增加无形分数的妙棋。

而蒋月最近工作很多，起初是不答应来给王一博做表演老师的，但是架不住她欠杜华一个人情，不得不偿还。这种强制的感觉让她很不爽，连带着对王一博这个人也有一点讨厌。还未见面，她就已对这位年轻偶像带上了三分审视与七分不耐。

初次见面，蒋月态度专业却疏离，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王一博能敏锐地感受到这位老师似乎对他很不满意，但他认为只要不影响后续工作，大家各司其职的也很好，所以就没有过多的讨好。

就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再加上完全不同于潮流爱豆的素净气质，让蒋月有了些许的改观，心想或许这个年轻人并非想象中的浮躁。只不过这种改观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短暂的休息间隙，王一博去上卫生间，只留蒋月一个人在排练室，门是虚掩着的。走廊上路过的两个工作人员并未留意，对话声隐约传来。

“……排期又变了，真麻烦。”

“听说是因为王一博要用这间。”

“他？那个十八线糊咖？”

“嗯呐！最近资源飞升啊，杜总亲自带着……”

“嘘，小点声……”

后面的声音低不可闻，但“资源飞升”几个字已足够清晰。恰在此时，蒋月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圈内一位消息灵通的朋友发来的信息，闲聊般提了一句：【听说李青松那部《人·鱼》，乐华的艺人也要参与试镜，这时候请你去当表演老师，你当心被利用。】

排练室的静谧，门外模糊的议论，加上手机上这行直指核心的文字，瞬间串联起来。都是千年的狐狸，自然知道杜华的用意，她想“这种将人情与教学捆绑的交易，真是玷污了表演的纯粹性。”

蒋月放下手机，再看向刚回来王一博，之前那一点点微小的改观已荡然无存。她身体微微后靠，环抱双臂，那是一个充满防御和审视的姿势。她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与冰冷的鄙夷。

蒋月讨厌这种将演艺之路视为投机取巧的“资源咖”。此刻在她心中，已为王一博贴上了这样的标签。

她打算赶紧教完王一博，还了杜华的人情就赶紧远离是非之地。由于剧本保密，工作人员就提前给她准备了关于这个角色表演的大致方向，蒋月翻看着资料就觉得好笑，这么心术不正的人居然要演一个正直警察吗？

接下来的几天，蒋月将严厉发挥到极致，言语刻薄，处处挑剔。

她说王一博眼神像悍匪，他就对着镜子夜以继日地调整，第二天，蒋月竟从他布满血丝的三白眼里，读出了警察的疲惫与悲悯。她说他吐字不清，他就咬着筷子练到嘴角裂口。

无论她指出什么缺点，王一博都沉默地照单全收，用近乎自虐的方式去修正，毫无怨言。

因为王一博骨子里就坚信没有什么是自己无法完成的，他知道只是时间问题，一切都由时光来见证。

蒋月见到王一博裂口的嘴角，虽然语气依旧冷淡，但话却变多了，“抹点润唇膏，要不然试镜的时候不好看！”

经过几天的相处，蒋月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观感十分的复杂。她鄙夷投机取巧之徒，却又真心惜才。王一博这个年轻人无论是在抗压能力上，还是执行力，亦或是领悟能力上都有着强大的天赋。她甚至感到一丝惋惜，这样一块璞玉，何必依附他人？他自身的光芒已然足够耀眼。

期间杜华只来过一次，话里话外试探，“蒋老师，一博练得这么好，方法肯定独到。公司还有两个苗子，让他们也来旁听一下，就当交一份学费教三个了？”

蒋月当即冷脸回绝，“我的课堂不是菜市场。杜总，贪多嚼不烂。”

她越发鄙夷这位管理者，只知算计，不懂栽培，一点儿都不为这些新人考虑，没想着挖掘他们的潜力，就想着再用力一点，对着这些新人敲骨吸髓。

所以蒋月也在思考，那些流言是否属实，或者王一博真的走上歧途，是不是杜华在背后推波助澜，怂恿撺掇的。

又到了休息的间隙，师徒二人之间依旧沉默。但今天，蒋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

按惯例，王一博若对训练不满意，定会利用休息时间加练，且从不看手机。可今天，他竟捧着手机傻笑，笑一会儿回一个消息，笑一会儿回一个消息，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聪明孩子。

蒋月蹙着眉毛，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那是对王一博日益增长的好奇，更是无法遏制的欣赏，它们交织在一起，正有力地取代着最初的厌恶。

其实但凡蒋月偷偷靠近，看一眼王一博的手机屏幕就知道原因了，今天是肖战回北京的日子。

【已平安落地，回家了。】

【嗯，等我。吃过东西了吗？】

【还没有，我想吃小面包！】

【给你叫了，比我先到家。】

【好贴心哦！发射爱心，Biu ~~~Biu ~~~Biu ~~~快点回来，我要充电！】

蒋月突然开始咳嗽，打断了这对小情侣的对话。

【战哥，我要继续练习了，等我回家！】

上完今天的课程，王一博恭敬地将蒋月送走之后，迫不及待地上了车，“乐乐哥，咱们快点走吧！”

“战战交代过，不能开快车。我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乐乐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恍然大悟地笑了，“哦——战战今天回来了，怪不得你这么归心似箭呢”

六七点钟的北京堵得水泄不通，短短半小时的路程，硬是耗了一个多小时。王一博看着窗外停滞的车流，心烦意乱地用手指敲着膝盖。

车终于滑进地库。电梯缓缓上升，数字每跳一下，王一博的期待就多一分。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所属楼层打开。令王一博意外的是，乐乐也跟着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打算把他送到家门口。

“不用送了乐乐哥，都到这儿了。”王一博边说边掏钥匙。

“没事，看你进去。”乐乐坚持。

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系着围裙、戴着烤箱手套的肖战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笑，额角还有细密的汗。

他先飞快地扫了王一博一眼，确认他精神状态良好，不算太疲惫，然后立刻转向乐乐，“我就听着像你们到了。快进来坐，我烤了饼干，马上出炉，带点回去给你家小朋友！”

见肖战又钻回厨房，王一博也立刻跟了进去，抱住肖战的腰，将他圈在料理台与自己之间使劲蹭他的后颈，手也不老实，摸进围裙里，还想更过分的往里面摸。

烤箱里的饼干散发着黄油香，狭小的厨房挤满两人的气息。肖战正戴着厚手套查看烤箱，无法挣脱，只好侧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头发，小声说“哎呀！别捣乱，一会儿饼干糊了。你去陪一下乐乐哥，怎么把人家一个人凉到外面。快去！”

“这饼干我还没吃呢！你就给乐乐哥了？”王一博不满地嘟囔，环在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就拿一点，剩下都是你的！快去！”

说着肖战用屁股拱了拱王一博，也不知道拱到哪里了，王一博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声，身体微微一僵。肖战瞬间明白了什么，耳根泛红，轻声怒骂“王一博，你做个人吧！......赶紧出去。”说着往边上挪了挪，“给你点个人空间冷静一下。”

缓了一下，王一博不情不愿地往厨房外面挪，嘴里嘟囔着“乐乐哥又不是第一天来咱们家，切~~~~”

王一博和乐乐没闲聊几句，肖战就拿着打包好的饼干出来了。乐乐识趣地接过，道别离开。

门一关，王一博立刻是没了正形，黏糊糊地往肖战怀里钻，“战哥，想你”，毛茸茸的头发在肖战脖颈附近乱蹭，这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肖战却笑着，用一根手指抵着他的额头将他推开：“等一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不想看看是什么？”

王一博看着肖战转身去拿礼物的背影，摸了摸脖子，心里想“这哥哥还真是不解风情！什么东西能比他更能让自己开心啊？”

他正琢磨着，一只绿色的小恐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迈着略显笨拙却又异常自然的步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不同于常见的冰冷机器人，它周身覆盖着逼真的仿真皮肤，细节栩栩如生。

肖战跟在它身后，像介绍家庭成员一样，带着点小得意：“看，这就是PLEO的初代样品，全世界第一个。送给你了，我特意挑的你的应援色。”

“就我一个人有？”王一博的眼睛瞬间亮了。

“当然！”肖战语气肯定，“而且它还没名字呢，等你来取。”

“等等，我想想……”王一博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坚果是它姐姐，得起个类似的零食名……叫果脯吧！”

“果脯？”肖战被这名字逗得笑出声，“给我们霸气龙龙起这么软萌的名字吗？”

“没办法，”王一博摊手，理直气壮，“谁让咱家姐姐叫坚果呢！你说咱们以后要是把它带到爸妈那里，它会不会和坚果打架？……对了，它怎么知道自己在被叫？”

“你叫它名字超过三百遍，它内部的声纹识别系统就能记住，以后就只认你了。”肖战解释道，随即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还有个内测APP要装给你。你不在家的时候，它会通过APP给你发‘日记’，告诉你它今天‘巡视’了哪些地方，可有意思了。”

“这么智能？”王一博惊叹，一把抱起被他命名为“王果脯”的小恐龙，爱不释手，“不愧是爸爸的好大儿！”

肖战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笑着把一张手绘的说明书塞进他手里：“喏，纯手工定制，咱儿子的使用指南。”

王一博一手抱着王果脯，一手拿着说明书感叹道，“咱家现在人丁是越来越兴旺了！”随后，大晚上王一博更新了自己的朋友圈，【喜得好大儿！】，然后配图王果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