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剧组正式开机,王一博最开始没有戏份,不过也到现场观摩前辈们的表演。
他学习了不少,但实战经验太少。
现场身临其境的环境能给他很好的启发和影响。
王一博一开始抱臂站在旁边,后来时间久了,就坐在一旁。
古装戏辛苦,尤其是这种仙侠,戏服厚重,威亚一吊就是一天。
王一博观摩了四五天,总算到了他的戏份。
男三临渊的第一场戏就是他出关带领门派新弟子下山历练,却在途中遭遇魔族人埋伏,为了掩护弟子撤退,他留下来断后,却被超出实力的魔族众人围攻至筋脉寸断。
那群人没有杀他,留了他一命,却让他像狗一样祈求他们放过自己。
这是宗门长老前来营救后不曾发现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宗门最惊艳绝伦的弟子心魔悄然滋生。
王一博的第一场戏就是吊威亚,仙气飘飘的从天而降。
对核心好的人来说不算什么难事,王一博身姿优雅轻盈中又有一股如长剑一般锋利坚韧的劲。
李志刚巴掌一拍:“对对对!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他这边毫不遮掩的夸着王一博,听在别人眼里,又是另一番暗示。
连针对王一博的导演都突然换了副嘴脸,他们见风使舵,对王一博的看法态度也跟着发生变化。
要说不爽的,还是李思源。
可他昨天打电话跟叔叔抱怨,却被对方反过来教育一顿,让他安分老实点,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李思源又气又无语。
就王一博?一个没有背景没有粉丝基础的人,就因为傍上个大款,就能让他在剧组横着走了?
李思源现在就好奇,王一博到底傍上了什么人,连他叔叔都这么敬而远之。
片场外有一处高台,供一些投资商过来视察的时候落脚。
能够众观全局,又不会被人打搅。
此刻里面站着王一博熟悉的那个背影,只是时不时要低头咳嗽两声。
特助冯正清脸色很严肃:“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走吧,这里灰尘太大,对你身体不好。”
肖战咳得一张苍白的脸都染上了绯红。
尤其是眼尾,像一弯血月,看上去惊心动魄又让人揪心。
肖战摆摆手,眼神复杂的看着吊着威亚飞来飞去的人。
“他还是太年轻了,处事不够圆滑。”
冯正清蹙眉,想着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给这个年轻人擦屁股,就觉得烦。
“就该让他跌跌跟头吃点教训,你把他捧得太高了。”
连剧组的导演都亲自给他道歉低头说好话,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肖战勾着嘴角,手无意识的抚上手腕一道已经泛白的伤疤。
“是我欠他的,如果不是我,他可能也不会步入这一行。”
肖战喉咙一阵发痒,皱眉忍耐后,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肺腑都像要咳碎一样。
“怎么样?我叫谈丞过来。”
肖战还是摆手:“不用,我这个身体就这样,吹点风咳得跟要死一样,不用大惊小怪。”
冯正清皱着眉:“你的身体最重要,任何细小的问题都不能有。”
肖战沉默的看着冯正清,什么都没说,可眼底的颓然和无奈让人拿他没办法。
“好吧,”冯正清放弃给谈丞打电话的想法,不放心的叮嘱,“如果你有哪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肖战转过身继续看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王一博。
说不说没什么两样,他这张脸这副病弱的身体,又能藏住什么?
看了大半天肖战才离开,全程只有导演李志刚知道他来过。
王一博从威亚上下来,工作人员快手快脚的帮他解卡扣。
李志刚也凑过来,问他:“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你第一次拍,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习惯就好。”
李志刚脸上堆着笑,热切关怀着。
活像王一博是他祖宗。
片场的人各自忙着,就当没看见。
李思源撕扯着手里的戏服,恨得牙痒痒。
“看来他比你更受重视啊。”
荔枝味的香甜气息陡然出现,李思源皱眉看过去,对上周巧儿戏谑的眼神。
他嘴一撇:“你很闲?”
周巧儿摇头:“有点,毕竟我只是个小配角,不像你,明明是戏份更多的男二,却沦为别人的背景板。”
明晃晃的挑拨和激将让李思源不悦的板着脸,眉眼沉沉压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撕烂周巧儿的嘴。
但他脑子里闪过自家叔叔的话,深吸口气把各种烦躁的情绪压下去。
再看向周巧儿的时候,眼神带着不屑。
“你看不惯王一博就自己去找他麻烦,挑拨我算什么?”
李思源倾身靠过去,嘴唇掠过周巧儿的耳朵,一个极尽暧昧的姿势,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
“你自己没本事还嫉妒心重,别拉我下水啊。”
周巧儿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眼神从无害顷刻间染上戾气。
仅仅只是眨眼间,她又松开拳头,好笑的偏过头和李思源拉开距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巧儿耸耸肩,“我忙去了,你继续在这看着别人是怎么一步步踩着你登天的吧。”
看着周巧儿远去的背影,李思源的脸一点点阴沉下去。
踩着他?
就凭一个卖身上位的野男人,还不配!
“今天没我的戏份了对吧?”
王一博打断李志刚的喋喋不休,问了句。
李志刚愣了下,反问:“待会是许静婵许老师的戏份,你不看了?”
王一博最近的勤奋和刻苦有目共睹,许静婵又是戏龄三十年,娱乐圈公认的老戏骨。
看她演一场戏,胜过上十节表演课。
王一博摇头:“不看,还有点事。”
没人规定新人必须观摩老前辈的戏,李志刚想到今天刚来过的肖战,了然点头。
“去吧,没你的戏了,明天上午也没有,下午三点之前过来就行。”
王一博沉默着点头,三两下拆干净身上的装备后,快步奔向换衣间。
妆容很浅,身上的戏服一脱,王一博拿上手机匆匆离开片场。
他直奔附近的vip停车场,盖上鸭舌帽四处扫视着。
在拍戏途中,他感受到很多不同的视线。
有别人的嫉妒,也有李思源的怨恨,还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包容的视线。
王一博没来由的心跳加快,总感觉这道视线的主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肖家的地位和身份摆在那,出行的车必然非富即贵。
王一博仔细观察着,没有错过一辆停着的或者来往的车。
果然在快要走到底的时候,看到一辆缓缓驶来的宾利。
黑色的车膜挡住外人试图窥探的视线。
王一博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但挡风玻璃一闪而过的司机他有点眼熟。
那天在酒店,他被砸得头晕目眩时瞥到过一眼。
“麻烦停车!”
“停一下!”
王一博隔着一条车道跑过去,跟在后面大声喊着。
高声喊叫在车库格外刺耳鲜明,王一博跑的很快,帽子被风带走落在地上。
车里面,冯正清扫了眼后视镜,抿唇没有提醒肖战。
在他以为,这个男生有点不识趣。
给你资源和帮助你就接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听肖战,那就是心思不纯。
如果不是……
冯正清绷紧下颌,脚下油门一点点加力。
肖战靠在椅背昏昏欲睡,吹风后有点受凉,胃里空空,酸水一次次反上来涌到喉咙口。
太难受了,好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可他这条命不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王一博到底还是没追上,撑着膝盖大喘气,呼吸声一下比一下重。
他望着宾利远去,愤慨的踹了脚垃圾桶。
“差一点,又差一点!”
不出意外,肖战回去后发了高烧。
人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嘴里念叨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谈丞黑着脸,扎针的时候恨不得把血管给他怼穿。
“诶你轻点!”
冯正清看得一脸心疼。
皮包骨似的,青筋凸着,上面一个个乌青的针眼特别明显。
谈丞扯着嘴角:“他要是怕这点痛就不会吹风着凉,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还指望别人替他珍惜?”
冯正清虽然心疼肖战扎针吃的这些苦,但想法和谈丞是一样的。
他叹息一声:“这事换谁都放不下,我以后会多盯着他。”
肖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哑声问:“你们在说什么,叽里咕噜的吵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住了嘴。
肖战难受得狠,说话也不再像清醒时的那般克制。
“别跟我家里说,谁要是管不住嘴,等我好了让人给你缝上!”
“还有,我不喝中药,苦死了,就不能加点糖熬吗?”
肖战烦躁的说着,谈丞面无表情,冯正清放低声音哄他。
“不说,加糖,你别说话了,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肖战不知道是烧晕过去还是睡着了,嘴里无声的嘟囔两句,没再吭声。
看他睡着,冯正清不由得松口气。
他最怕烧糊涂的肖战,太能折腾人了。
谈丞冷脸旁观,撂下话:“你就纵着他吧,今天是吹冷风,明天就是跳冰河了!”
冯正清连连保证没有下次,双手合十:“求您闭嘴,行吗?我这耳根好不容易清净点了。”
谈丞看了眼冯正清疲惫的神色,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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