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受害者

书名:垂涎狼兔:同你沉沦
作者:严羽妙悟

比沈珏到来更早的是沈文琅不见了的消息。

高途因为刚刚被永久标记,体内的信息素一直处于难以抑制的波动状态,为了不影响他人并确保自身安稳,两人商量后决定暂缓外出,先在家中处理工作事务。然而今天清晨,他突然对原先那家老字号的牛肉汤包产生了强烈的渴望,这是进入孕期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想吃什么。沈文琅见状又惊又喜,丝毫不敢耽搁,立即披上外衣匆匆出门,只想尽快为高途买回那笼热腾腾的汤包。

可沈文琅这一去,眼看都要快到正午却仍未归来。高途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手机静默无声,联系沈文琅的通讯始终无法接通。他试图压下心头蔓延的不安,可腹中轻微的抽痛与信息素愈发紊乱的波动,像细密的针扎进神经。高途终于站起身拨通了巷口摊主的电话,确认沈文琅确实在清晨买过汤包后便再无踪迹。

沈文琅失踪了!高途的指尖微微发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马上打电话告诉陆瑾,通知花咏。

接到电话的两人立刻放下手头的一切事务,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陆瑾一进门就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信息素的紊乱与波动,那种不稳定的气息让他心头一紧。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几只隔绝信息素的口罩,分别递给了同样匆忙赶到的花咏和盛少游,确保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好防护。接着,他快步走到墙边,毫不犹豫地将屋子中的通风系统彻底打开,让新鲜的空气源源不断地涌入。随着机器的运转,浑浊的气息逐渐被排出,空气在循环中慢慢变得澄净,原本紧绷的氛围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高途深吸一口气,指尖仍止不住地轻颤。陆槿轻轻拍了拍高途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安抚道:“你真的不用太过担心,沈文琅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突然人间蒸发了呢?我已经让尚旭帮忙去调取监控录像了,他那边正在仔细排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一些线索的。”

说着高途微微点头,喉咙发紧。陆槿电话也响起来了是尚旭打来的,陆瑾接起后立刻开启免提。电话那头声音急促:“在巷口东侧的监控里发现了沈文琅的身影,他买了汤包在返回的路上,突然就晕倒了,然后就有两个人把他抬上一辆车迅速驶离,目前正调取沿途监控追踪车辆去向。”

听见消息的高途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怎么会!江沪没人……”高途突然反应过来!沈文琅身份特殊,且不说江沪,便是全国范围内都极少有人敢动他分毫。除了“文琅的父亲”

“我和盛先生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就立即让常屿去查询沈叔叔的入境记录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花咏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电话中提到的细节,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测。现在只需要等待常屿的回复来验证这个猜想,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这么说着常屿的电话就打来了:“老板,两天前文琅父亲的私人飞机就已经到达了江沪,今早九点又离开江沪了。”

“明白了。”花咏挂断电话,转向众人,轻轻点了点头,高途便心领神会。

“这图的是什么?明明明天就要见面了,为什么偏偏选择今天就把人给绑走了?”盛少游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解与困惑。他实在想不通这对父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做出如此令人费解的举动。

“陆槿,你觉得呢?”花咏并没有明说,只是将问题抛给陆槿。

“不是吧,都藏这么严了,还能被找到!沈文琅可是他亲儿子啊!”陆槿是真的服了!这沈珏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我去申请航线,一通过我们就去,你打电话给应翼叔叔吧。”

“知道了。”

第二天高途抵达机场时,应翼早已等候在候机室,眉宇间凝着一贯的沉稳与警觉。高途看着面前这个沈文琅口中已经去世了Omega父亲,心中震撼难言。应翼转过身,目光深邃如渊,声音低沉却清晰:“有些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高途转过头,目光落在陆槿和花咏身上,只见陆槿低着头,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地上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而花咏的目光则微微闪躲,不自觉地转向盛少游,似乎在寻求某种无形的支持。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微妙而紧张,各自的表情和姿态都隐约流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心虚与不安,“你们俩不说点什么吗?”

“陆槿知道的最多。”

“你不也知道吗!”陆槿抬头瞪了花咏一眼。

“我是最近这半年才知道的,跟应叔叔相处最久的又不是我,瞒着文琅的也不是我。”

高途将目光转向陆槿,陆槿被看的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沈文琅的,是应翼叔叔不让我说的,如果可以我肯定会告诉他的。”

“呵,我不信。”花咏冷哼道。

盛少游捏了捏花咏的手示意:“你少说点,没看见高途情绪不对吗?”

高途突然觉得沈文琅这些年很孤独,自己最期盼的人明明还活在这世上,就是没人告诉他,就只瞒着他一个人。那些自以为是的保护,不过是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与真相隔开。可人心不是容器,装得下沉默,却盛不住思念。

“所以,其实沈珏先生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对吗?”高途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划破了沉默的空气。“所以陆槿,花咏,沈珏先生你们都知道应先生还在人世,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文琅。甚至沈珏先生这次来江沪也是冲着应先生,文琅只是个筹码。”

高途转身看向应翼,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应翼先生,我不知道你和沈珏先生之间的过往有多深,也不知道你们彼此背负着怎样的秘密,但你们用沉默筑墙,把沈文琅一个人关在了外面。他不是不需要真相,而是从未被允许拥有知情的权利。”

“这件事自始至终,最不应该承担的是文琅,可文琅是唯一一个受害者。”

候机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空调系统低低的嗡鸣。高途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陆槿的愧疚,花咏的不安,盛少游的沉静,以及应翼那深不见底的复杂眼神。

原来,在他和沈文琅以为彼此是对方唯一依靠的时候,周围竟然隐藏着这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和谎言。那些平日里看似亲密无间的朋友,那些口口声声说着关心他们的人,都在用“保护”的名义,编织着一张巨大的网,将沈文琅困在其中,也将他与真相隔绝开来。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沈文琅知道了这一切,会是怎样的反应?那个总是故作坚强,把所有委屈都藏在心里的Alpha,会不会也像他现在这样,感到彻骨的寒冷和失望?

而远在P国的沈文琅也没有多好受,他明明记得他还在给高途买汤包的路上,结果一下子就被带了这里。

这里是P国沈家的隔离屋,这个地方沈文琅一点也不陌生。这是他的Omega父亲还在人世时,时常被关进来的地方。是他噩梦的开始。

此时沈文琅坐在那张时常出现在噩梦里的床上,紧闭着双眼,心虚紊乱。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颈的腺体正在发烫,那股灼热感几乎无法忽视,像是被点燃的炭火一样灼烧着他的皮肤。Alpha的易感期即将到来,这熟悉的预兆让他心头一紧,身体也随之紧绷起来。但这次与以往不同,它到来的更加迅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点燃。而且现在非常想念高途,那种思念如潮水般汹涌,几乎将他淹没。他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地意识到。

发作期间他把屋内可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碎片散落一地,可是这并不能缓解心中的那份燥热,他只能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腕,试图用疼痛唤醒理智。可脑海中全是高途的身影,那抹温柔的笑意像刀子般剜着他的心。通讯器被收走,门窗紧闭,他被困在这座记忆的牢笼里。

当晚沈文琅开始对着监控,用自己的头撞墙,达成这种程度,他才能勉强压制住体内翻涌的躁动。

当他把自己砸的头破血流时。一直紧闭着的房门终于开了。

一名高大的Alpha逆着光站在门口,他几十年如一日,穿着一身漆黑的风衣外套,右手拄着一支黑得发亮手杖。他并非不良于行,那只手杖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军刀。

“闹够了吗?”他的嗓音和沈文琅记忆中的一样,只是十几年过去,更淬了份冷漠沧桑。

“老头子,快放我出去,听见没有!”沈文琅猛地转过头来,满面的鲜血沿着脸颊不住往下淌,将他原本俊朗的五官染得一片狰狞。

沈钰冷着脸,看这个五六年都不回家的逆子,握着手杖的手指紧了紧:“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放你出去发疯吗!”

“我发疯?”沈文琅冷笑:“我能比你更疯吗?怎么这屋子你用上瘾了?当年关我爸还不够,今天又想来关我?”黏腻腥甜的血液缓缓地顺着额角流下,沈文琅却浑然不觉得痛,只觉得心脏收紧到仿佛麻痹了。

“放我出去,你没有资格关我!”

“我管教你,天经地义。”

“管教?”沈文琅赤红着眼笑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把我关在这破屋子里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也把我送牢里去啊!你不是很有经验的吗!既然杀了我爸,那干嘛干脆不也杀了我?反正你们本来也没想要我吧!”

沈钰会冲他动手那是意料之中事。只是沈文琅没想到,他都三十了,还他妈要挨他爹的打。

这老头老当益壮,不仅一天到晚绷着的那张棺材板脸上看不出岁月痕迹,这么多年过去,竟连身手也不减当年。

被他爹当胸一脚踹倒在地,沈文琅因为易感期而昏沉的脑袋里空白了一瞬。而后,他奋起反扑,捏着拳头扑上去,冲沈钰那张毫无表情的死人脸上狠狠挥出一拳。可惜,业余玩家对上专业选手,终究是毫无胜算。

沈文琅半点没讨到好,被拳头比铁还要硬的Alpha父亲,狠狠打了一顿。

妈的,都是S级Alpha,凭什么欺负人!

就他妈凭你是特种兵出身,在沙漠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杀了七八年?自小养尊处优,只在健身房做过搏击训练的沈文琅躺在地上,恨得牙痒痒。

沈钰对他是真的不留手,踹过来的第二脚,直接踢断了他四根肋骨,顺带还踩碎了他小腿的胫腓骨。

这下好了,动都动不了。别想出去了。

作者说

放心不会断更的,就是最近有点忙,所以就没有更新。
来点父辈的爱恨情仇吧,我看了好多文,关于狼崽家里的事情好多都是一笔带过,但我觉得这才是最揪心的部分。所以让我们来点兔兔心疼狼崽的片段吧。
对了我之后会把所有的文重新改一版,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单一视角,那个时候就是所有人的视角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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