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知道是你，战哥

第十八章 我知道是你，战哥

等王一博从杜华办公室出来，夕阳已将天边染成暖橙色。他归家的心情比这暮色更浓。吸取上次堵车的教训，他今天选择了骑摩托车。

果然比肖战早到家许多。空荡的公寓过分安静，他有些不习惯，掏出手机发消息，【什么时候回？】

肖战很快回复，【不到半小时。你先帮我把菜洗了，米饭焖上。米要硬一点，水少放。不许偷懒，回去检查！】

看着这一连串指令，王一博嘴角弯了起来：【保证完成任务！】

当肖战推开家门，一股清甜的饭香扑面而来。“王老师！”他惊喜地喊，“你简直是先天煮米饭圣体！虽然做菜......呃......”他卡了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这是夸我吗？”王一博从厨房走出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靠在门框上狐疑地打量他，“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

肖战握着拳偷笑：“嘿嘿，绝对是夸你！”

“那我今天可是被两个人夸了。”王一博跟着换家居服的肖战走进卧室，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小得意。

肖战边换衣服边问：“谁啊？这么有眼光？”

“我表演老师。”

“蒋月老师吗？”肖战动作顿了顿，由衷赞叹，“她能夸人可不容易。她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女性。”

“嗯。她一开始还挺讨厌我的，后来才改观。”

肖战一听，眉头立刻蹙起：“你之前嘴角裂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该不会是她故意为难你吧？”他系扣子的手停住，语气带上一丝护短的严肃，“要真是这样，我们得说道说道。”

“没有的事，”王一博赶紧安抚，伸手理顺他微乱的头发，“就是我自己练得太狠。蒋老师人很好，今天还向李青松导演推荐了我。”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推着肖战的肩膀往厨房走，“你不是要检查成果吗？快去验收！”

吃完晚饭后，王一博拿来了《人·鱼》的剧本，生拉着肖战和他对戏。经过这么多天的培训，王一博表现得非常好，一开始一切正常。

并且在肖战扮演吴振峰和王一博对戏的时候还被他逗笑了，“哎，兄弟,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能跟我说说你们这次行动的内部计划吗？”

王一博装作在和吴振峰打电话，将自己的手比成一个六的姿势，贴近自己的耳边，非常愤怒地喊“吴振峰，你跟我扯什么蛋呢？你觉得这可能吗？你拍拍屁股走了，我呢，我已经离开专案组了......”

肖战原本还跟着戏走，可瞥见王一博皱着眉、咬着牙说脏话的模样，眉眼间那股较真的狠劲，反倒透着股憨气，他瞬间没了吴振峰的状态，眼神不自觉软下来，嘴角悄悄勾了勾，心里想着“这暴躁小狗，连说脏话都这么招人疼。”

王一博还在认真的演打电话，抬头一看，肖战正一脸痴迷地看着他，先是有一种臭屁的骄傲，随即感觉不对劲，“哥，剧本里没说吴振峰暗恋我，他不会这么看我的！”

王一博这话说的肖战有些恼怒，他拿着剧本打王一博的手臂，“那吴振峰在剧里会这样揍陈宇吗？”

打闹过后，两人准备对顾魏与陈宇生离死别的戏。

肖战继续翻看着新改的剧本，快速浏览，眉头微蹙：“这顾魏和陈宇的感情戏被删了这么多啊？改成兄弟了？一开始那版不是情侣吗？”

王一博已经提前进入了陈宇的状态，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神低垂，声音比平时沉静许多，“嗯。缉毒题材，要过审。同性元素不能太突出。”他解释得言简意赅，但一种无形的、悲伤的气场已经开始在他周身凝聚。

肖战了然，也收敛了笑意，点点头，语气里带了点无奈“也是，缉毒题材过审严，这样改更稳妥。那咱们开始吧。”

（两人对戏至顾魏临终）

肖战（气息微弱，带着笑）：“陈宇，别哭啊......你十八岁的愿望，我......不能替你实现了。”

王一博（完全沉浸在陈宇的角色里，眼眶通红，但眼神是属于陈宇的绝望和坚持）：“顾魏，你不准......你再坚持一下！求你了......”

肖战：“我答应过陪你去看极光的......对不起啊，这次.......要爽约了。”

王一博（听到“爽约”，这个词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他一下。他抓住肖战手腕的动作，带上了超出剧本规定的、真实的力度，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他自己的颤音）：“你不准走......你不准......像......”（他在这里有一个极其短暂的、不到半秒的卡顿。“像谁”？是陈宇的父母？不，是那个他从小爱慕的、本以为会永远鲜活明亮的人，卷入血色之中的过往，在此刻化为具体的恐惧，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肖战（被他的力度和那一瞬的异常触动，眼中的泪自然地滑落，哼起了剧本中的童谣）：“别怕，小鱼小鱼快快游.......”

王一博（童谣的温柔与他内心被勾起的恐惧形成残酷的对比。一股巨大的酸意猛地冲上鼻腔，视线瞬间就被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演戏，手抓着的是肖战，不是顾魏。但正因如此，他清楚地知道肖战曾真实地卷入过死亡，这种“知道”带来的后怕，借由陈宇的悲伤，找到了一个决堤的出口。他不是在哭顾魏，他是在借陈宇的壳，宣泄那个“如果当时失去他” 的假设所带来的、延迟的惊悸。）

肖战（看到他汹涌的眼泪和剧烈颤抖的肩膀，立刻从顾魏的状态中抽离，用本音轻声唤他）：“一博？我是战哥。”

王一博（几乎在肖战落音的瞬间，他猛地松开了手，像被烫到一样别过头去，蹲在地上。他用手背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肩膀的颤抖被强行压下。再转回头时，眼里虽然还有水光，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醒和一丝被看穿的狼狈。）

肖战也陪着蹲下身，没急着说话，先伸手轻轻拍了拍他颤抖的后背，指尖带着刻意放柔的温度，低声问“你需要纸吗？一博？”

“没事。” 他哑着嗓子应，喉结滚了滚，语气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却刻意压得平稳，“情绪......没收住。”

沉默两秒，他垂着眼，指尖轻轻蹭过刚才攥着肖战手腕的地方，声音低得像呢喃，却格外清晰，“我知道是你，战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