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龚家里一片静谧,只余下中央空调系统运作的微弱声响。
张哲瀚蜷在客厅那张宽大柔软的沙发里,原本惬意刷着手机的姿势,早已被一阵阵隐痛扭曲。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在暖黄落地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唔……”又是一阵绞拧般的疼痛从胃脘处传来,他忍不住闷哼出声,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米,弓起了身子,下意识地用抱枕死死抵住腹部。
真是……乐极生悲。
下午那会儿,趁着龚俊在医院上班,小坚果也被保姆阿姨带去上亲子游泳课,他就像只脱缰的野马,鬼使神差地溜达到了那条久违的、充满烟火气的小吃街。
那家藏在巷子深处的麻辣烫小店,红油翻滚,香气霸道,是他记忆里“自由”的味道。他几乎是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感,点了满满一盆,加了双倍的辣油和蒜泥,酣畅淋漓地吃了个干净。
当时只觉得痛快,仿佛把这段时间被龚俊和儿子联手“管制”的憋闷都随着那滚烫辛辣吞了下去。却忘了自己的肠胃,早已被龚俊精细养刁,哪里还经得起这般路边摊和重油重辣的猛烈冲击。
报应来得又快又狠。
从傍晚开始,腹部就隐隐不适,起初他没太在意,只当是吃撑了。可到了晚上,不适感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变成了清晰的、一阵紧过一阵的绞痛,还伴随着咕噜作响的肠鸣和隐隐的恶心感。
他不敢告诉龚俊。
那男人要是知道了,绝对不只是冷着脸给他喂药那么简单,后续必然是一顿结合了医学、营养学、心理学的全方位“教育”,以及至少持续半个月、堪比清修的营养餐。光是想想,张哲瀚就觉得人生灰暗。
他只能自己硬扛着,指望睡一觉就能缓解。
可现在,这疼痛显然没有自行消退的意思。
“妈妈?”
一个软糯带着睡意的小奶音突然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张哲瀚心里一紧,慌忙抬起头。只见穿着小恐龙连体睡衣的小坚果,正揉着惺忪的睡眼,抱着他的小枕头,赤着脚丫站在沙发边。小家伙显然是睡到一半起来上厕所,被客厅的灯光和他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宝贝……你怎么醒了?”张哲瀚努力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但声音里的虚弱和紧绷却难以完全掩饰,“快去睡觉,妈妈……妈妈看会儿剧本就睡…”
小坚果却没动。
他那双酷似龚俊的、黑白分明的狗狗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澈明亮。他歪着小脑袋,仔细地看着张哲瀚蜷缩的姿势、额头的冷汗,以及那只死死按在肚子上的手。
小家伙的眉头立刻像个小老头似的皱了起来,脸上睡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严肃和担忧。
“妈妈,你肚肚痛?”他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沙发边,踮起脚,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想去摸张哲瀚的额头,又想去碰他的肚子,眼神里充满了焦急,“你出汗了!不舒服!”
张哲瀚想避开,但一动就牵扯到痛处,忍不住又“嘶”了一声。
这下,小坚果更确定了。
他小嘴一瘪,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妈妈痛痛!是不是……是不是又偷吃坏东西了?!”
张哲瀚:“………”被儿子一语道破天机,他尴尬又心虚,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看着妈妈默认般痛苦的神情,小坚果的眼泪“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他不是生气,更多的是害怕和心疼。他记得爸爸说过,乱吃东西会肚子痛,严重了还要去医院打针。他不要妈妈打针!不要妈妈痛痛!
小家伙慌乱地站在原地,看看痛苦蜷缩的妈妈,又看看空荡荡的家里(保姆阿姨已经下班了),一种巨大的无助感笼罩了他。但他很快想起了什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爸爸!
对!找爸爸!爸爸是医生!爸爸能救妈妈!
小坚果立刻转身,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向茶几,目标明确——张哲瀚放在上面的手机。
“坚果!你干嘛?”张哲瀚见状,忍着痛想阻止。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惊动龚俊,那简直是自投罗网,后果不堪设想!
可小坚果此刻异常坚决。
他个子矮,够不到茶几面,便费力地拖过旁边的小板凳,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一把抓起了那个对于他的小手来说还有些沉重的手机。
他记得怎么解锁,妈妈之前用他的小手指录过指纹。他用大拇指费力地按在指纹键上,“咔哒”一声,屏幕亮了。
然后,那双还挂着泪珠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小手指在上面笨拙却又目标明确地划拉着。他认识那个绿色的、有个白色电话图标的软件,也认得置顶联系人的那个名字——【龚俊】。
“别打!坚果!妈妈没事!真的!”张哲瀚急了,挣扎着想从沙发上起来,可腹部的绞痛让他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的小手指,精准地戳在了那个名字上,然后按下了视频通话的按钮!
“嘟……嘟……”
等待接通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响起,每一声都像敲在张哲瀚的心上。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已经开始预演龚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和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小坚果则双手紧紧抱着手机,像捧着什么圣物,小脸绷得紧紧的,眼泪还在无声地流,紧张地盯着屏幕。
响了大概三四声,视频被接通了。
手机屏幕亮起,出现了龚俊的身影。他似乎是刚结束一台手术,或者正在值班室休息,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背景是医院办公室简洁的墙壁和书架。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在看到屏幕这边是儿子时,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坚果?怎么这么晚还没睡?”龚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工作后的沙哑,但很温和。然而,当他注意到儿子脸上未干的泪痕和通红眼眶时,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了?哭什么?妈妈呢?”
“爸爸!”一听到龚俊的声音,小坚果强忍的委屈和害怕瞬间决堤,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奶音又急又慌,语无伦次,“妈妈……妈妈肚肚痛!痛得好厉害!出汗了!蜷蜷着!爸爸快回来!救救妈妈!呜呜呜……”
他一边哭,一边努力地把手机摄像头转向沙发上的张哲瀚。
于是,龚俊在手机屏幕那头,清晰地看到了蜷缩在沙发里、脸色惨白、额头沁汗、一副痛苦模样的张哲瀚。
龚俊的眉头瞬间锁死,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能穿透屏幕,将张哲瀚从里到外扫描个透彻。他脸上的疲惫瞬间被一种冷峻的严肃所取代。
“张哲瀚?”龚俊的声音沉了下去,不再是刚才对儿子的温和,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怎么回事?”
张哲瀚被这连名带姓的一声叫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睁开眼,对上屏幕里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虚弱地辩解:“没……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有点肠胃不适……”
“肠胃不适?”龚俊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无波,却让张哲瀚感到更大的压力,“晚上吃什么了?”
“就……就正常吃饭啊……”张哲瀚眼神闪烁,不敢直视。
小坚果在一旁抽抽搭搭地“揭发”:“妈妈……妈妈下午一个人出去了……回来身上……有怪怪的味道……像……像街边辣辣的东西……”
龚俊的眼神瞬间冰封千里。
他甚至不需要再多问,已经将前因后果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又背着他去偷吃那些不干净、不健康的东西!
“具体哪里痛?绞痛还是胀痛?有没有恶心、想吐或者腹泻?”龚俊的声音恢复了医生特有的冷静和专业,开始远程问诊,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
张哲瀚在他强大的气场下,不敢再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就……肚子中间……一阵一阵地绞着痛……有点恶心……还没吐……也没拉肚子……”
龚俊沉默地听着,快速在脑海里分析着症状。听起来更像是急性肠胃炎早期或者食物刺激引起的胃肠痉挛。
“听着,张哲瀚,”龚俊的语气不容置疑,“现在,立刻,去床上平躺,尽量放松。让坚果帮你倒杯温水,小口慢饮。我抽屉里有备用的肠胃药,绿色盒子那个,先吃一片。我这边交接一下,马上回来…”
他的指令清晰明确,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不用不用!你值班呢!别回来了!我吃药睡一觉就好了!”张哲瀚一听他要回来,赶紧阻止。他不想影响龚俊工作,更怕面对他回来后的“清算”。
“张哲瀚!”龚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怒意,“是你自己按我说的做,还是我让值班护士打电话叫救护车来接你?”
叫救护车?!那明天还不得上热搜!#张哲瀚深夜腹痛紧急送医#……光是想想,张哲瀚就头皮发麻。
“我……我听话!我这就去吃药躺着!”他秒怂,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
小坚果见状,立刻放下手机,跑过来,用小小的身子努力支撑着妈妈,小脸上满是紧张和认真:“妈妈,慢点,坚果扶你!”
看着屏幕里那一大一小相互搀扶、都有些踉跄的身影,龚俊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担忧。
“坚果,”他对着还没挂断的视频吩咐,“看着妈妈吃药,然后陪妈妈去床上躺着。爸爸很快就回来。”
“嗯!坚果知道!”小坚果用力点头,像接到了神圣的使命。
龚俊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屏幕里那个不让人省心的爱人,切断了视频。
放下手机,龚俊靠在值班室的椅背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疲惫、担忧、怒气……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拿出工作手机,快速而高效地给同事打电话,调整值班安排,语气冷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但紧抿的唇线和眼底的焦灼,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另一边,顶层公寓里。
张哲瀚在小坚果的“监督”下,乖乖吃了药,又被他亦步亦趋地“护送”回主卧,躺到了床上。
药效还没那么快发挥作用,腹部的绞痛依旧间歇性地袭来。张哲瀚蜷缩着,难受得哼哼唧唧。
小坚果没有离开。他先是跑出去,费力地端来了一杯温水放在妈妈床头,然后自己也爬上了大床,紧挨着张哲瀚躺下。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闹着要听故事,也没有自顾自地玩。他只是安静地侧躺着,睁着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妈妈,小眉头紧紧皱着,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小手,学着以前自己肚子痛时爸爸给他揉肚子的样子,轻轻地、一下下地,在张哲瀚的胃脘处打着圈按摩。
他的小手软乎乎的,没什么力道,动作也笨拙,但那小心翼翼的、充满关切的触摸,却像一股暖流,缓缓渗入张哲瀚被疼痛占据的身体。
“妈妈,揉揉……揉揉就不痛了……”小家伙小声地、一遍遍地念叨着,像是在念什么安抚的咒语。
张哲瀚看着儿子专注又心疼的小脸,感受着那笨拙却真诚的抚慰,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湿了。
所有的逞强、所有的侥幸心理,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和后怕。
他为了那点口腹之欲,不仅让自己受苦,还吓坏了年幼的儿子,更惊动了忙碌工作的龚俊……他真是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宝贝……”张哲瀚的声音有些哽咽,伸手将儿子软软的小手握在掌心,“对不起……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偷吃坏东西,让你和爸爸担心了……”
小坚果听到妈妈道歉,反而摇了摇头,把小脸埋进张哲瀚的臂弯里,闷闷地说:“坚果不要妈妈道歉……坚果只要妈妈不痛痛……妈妈好好的……”
这话更是戳中了张哲瀚的心窝子。他紧紧搂住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玄关处传来了密码锁开启的清脆声响。
紧接着,是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龚俊回来了。
他甚至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只是摘了眼镜,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和显而易见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径直走进卧室,目光先是快速扫过床上相拥的母子,确认张哲瀚的状态,然后落在床头柜上那杯没动多少的水和空了的药板上。
“感觉怎么样?”龚俊走到床边,声音比在视频里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审慎的严肃。他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直接探向张哲瀚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然后又轻轻按压他的腹部,进行专业的触诊。
他的手指微凉,力道适中,按压到某个点时,张哲瀚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里痛?”龚俊确认。
“嗯……”张哲瀚可怜巴巴地点头。
“没有反跳痛,体温正常,暂时没有急腹症体征。”龚俊做出了初步判断,语气稍缓,“应该是急性胃肠痉挛。药吃对了。”
他直起身,看着张哲瀚那副心虚又可怜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责备终究是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现在不是教育的时候。
“爸爸!”小坚果看到爸爸回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爬过来,急切地问,“妈妈会不会好?不用打针针吧?”
“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会好的。”龚俊摸了摸儿子的头,安抚道,“不用打针…”
小家伙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放松的表情。
龚俊去浴室拧了热毛巾,仔细地给张哲瀚擦了脸和手,又帮他调整好靠枕,让他躺得更舒服些。然后去厨房重新温了杯淡盐水,看着他小口小口喝下去。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专业而冷静,但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不容错辨的关心。
张哲瀚乖乖配合着,心里那点因为被“抓包”而产生的忐忑,渐渐被一种安心的依赖所取代。他知道,有龚俊在,他就真的不用担心了。
折腾了这一番,药效也渐渐上来,腹部的绞痛终于开始缓解。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张哲瀚的眼皮开始打架。
小坚果也早就困了,但他坚持要睡在爸爸妈妈中间,一只手紧紧抓着张哲瀚的衣角,仿佛怕他跑掉似的。
龚俊看着身边很快陷入沉睡的妻儿,大的那个眉头终于舒展,呼吸变得平稳;小的那个眼角还挂着泪珠,却睡得一脸安心。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中,他并没有立刻入睡。
今天这件事,再次给他敲响了警钟。张哲瀚那跳脱不定、渴望“自由”的性子,并不会因为成为了父亲就彻底改变。而他的健康,始终是他最放心不下的软肋。
一味的严格管制,似乎只会激起他更大的逆反心理,甚至让他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抗争”。
或许……他需要调整一下策略了。
第二天,张哲瀚是在一阵熟悉的、诱人的食物香气中醒来的。
腹痛已经基本消失,只剩下一点宿醉般的疲惫和虚弱。他睁开眼,发现身边已经空了,只有小坚果还像只小树袋熊一样扒着他睡得正香。
他轻轻起身,走出卧室。
餐厅里,龚俊正将一碗熬得软糯香稠的小米粥放在桌上,旁边配着几样极其清淡的小菜。晨光透过纱帘,在他身上镀了层柔和的光晕,冲淡了些许他身上的冷峻气息。
看到张哲瀚出来,龚俊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张哲瀚小声回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磨磨蹭蹭地走到餐桌边坐下。
龚俊没再多问,只是把粥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吃点东西,空腹不能吃药…”
张哲瀚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温度恰到好处的粥。米粥软烂,带着天然的甘甜,熨帖着他空虚不适的肠胃。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张哲瀚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他深吸一口气,放下勺子,准备迎接龚俊的“秋后算账”。
“龚俊,我……”他鼓起勇气开口。
“以后,”龚俊却打断了他,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想吃麻辣烫,或者别的什么,可以告诉我…”
张哲瀚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龚俊继续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和……妥协?“我们可以找食材新鲜、卫生达标的店,或者,我在家给你做。控制好频率和辣度,不是完全不可以…”
张哲瀚彻底呆住了,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龚俊居然……松口了?
“但是,”龚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像昨天那样,偷偷跑去吃路边摊,绝对不允许。这是底线。”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张哲瀚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未散的疲惫,以及那深藏在冷静之下的担忧和后怕,忽然就明白了。
龚俊不是不让他吃,是怕他吃出问题。昨天的意外,吓到的不只是小坚果,还有他这个永远以冷静示人的医生。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寻求一种平衡,一种既能满足他口腹之欲,又能保障他健康的、更可持续的相处模式。
一股暖流夹杂着更深的愧疚,涌上张哲瀚的心头。
“我知道了……”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却无比认真,“以后……以后不会了。我想吃什么,会跟你商量……”
龚俊看着他这副难得乖顺的样子,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了些许。他“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有些话,点到即止。他相信张哲瀚听懂了。
这时,小坚果也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了。看到爸爸妈妈坐在餐桌前,气氛似乎很平和,小家伙立刻跑了过来,爬到张哲瀚旁边的椅子上。
“妈妈!你还痛痛吗?”他关切地问。
“不痛了,宝贝…”张哲瀚把儿子搂过来,亲了亲他的脸蛋,“谢谢昨天坚果照顾妈妈,坚果真棒!”
小坚果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把小脸埋进妈妈怀里,咯咯地笑了起来。
阳光洒满餐厅,粥香袅袅。
一场因贪嘴引发的风波,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但张哲瀚知道,有些东西悄然改变了。那份被严密管束下的“反抗”,在经历了真实的痛苦和家人的担忧后,似乎找到了一个更合理的宣泄口。
而龚俊也明白,爱不是筑起高墙,而是找到一条彼此都能接受、共同前行的路。
当然,这条路或许依然会有小摩擦,张哲瀚那“作妖精”的本性难保不会再次冒头。
但至少此刻,在这个清晨,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粥是暖的,心是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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