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那个曾经需要人时刻看顾、黏妈妈黏得紧的小肉团子龚佑礼(嘟嘟),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该背起小书包,踏入集体生活的年纪。
幼儿园入学那天,场面堪称隆重。龚俊和张哲瀚一起出动,亲自送儿子。嘟嘟穿着量身定制的小小西装式校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背上是一只和他身形相比略显巨大的、印着他最爱的卡通恐龙图案的书包。
他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那张结合了父母优点的漂亮小脸上,表情是与其年龄不符的严肃与紧张,一双酷似龚俊的狗狗眼瞪得圆溜溜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叫做“幼儿园”的陌生地方。
“嘟嘟,你看,这里有好多小朋友,还有滑梯和秋千呢!”张哲瀚蹲下身,指着园内色彩缤纷的设施,试图缓解儿子的紧张。
嘟嘟抿着小嘴,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攥住了爸爸妈妈的手。
龚俊感受到儿子的不安,也难得地放柔了声音,言简意赅地鼓励:“男子汉,要勇敢。”
在老师的热情接待和引导下,夫妻俩陪着嘟嘟熟悉了教室环境,认识了他的小床和储物柜。当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时,嘟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小嘴一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但他竟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放声大哭,只是哽咽着,用带着浓重哭腔的小奶音哀求:“妈妈……爸爸……不走……”
张哲瀚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差点当场心软把他抱回去。是龚俊及时揽住了他的肩膀,对儿子坚定而温和地说:“放学妈妈第一个来接你。听话。”
最终,在老师半抱半哄下,嘟嘟一步三回头地,泪眼汪汪地被带进了教室。张哲瀚站在幼儿园门口,直到再也看不见儿子的身影,才靠在龚俊怀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孩子迈出独立第一步的欣慰,更有浓浓的不舍和牵挂。
然而,这种牵挂和空落落的感觉,在张哲瀚回到家,面对骤然安静、再也没有个小尾巴跟在身后“妈妈妈妈”叫个不停的公寓时,迅速转化为了……一种久违的、近乎失重的自由感。
第一天,他还有些不习惯,坐立不安,不停地看手机,生怕错过老师发来的关于嘟嘟的消息。但收到的都是老师发来的照片和视频——嘟嘟虽然一开始情绪低落,但在老师和玩具的吸引下,渐渐融入了集体,和小伙伴一起搭积木、听故事,中午甚至自己吃光了碗里的饭。
看到儿子适应良好,张哲瀚悬着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一种被解放了的狂喜,如同被压抑许久的泉水,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第二天,他把家里彻底收拾了一遍,享受了无人打扰的悠闲早餐,翻看了许久未碰的时尚杂志。
第三天,他去了自己的买手店,久违地沉浸在工作中,处理积压的事务,和店员们畅快聊天,感觉思路都清晰了许多。
到了第四天,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再也抑制不住地在他脑海中疯长——他要出去浪!立刻!马上!
“霄霄!”电话一接通,张哲瀚兴奋的声音几乎要穿透听筒,“解放了!彻底解放了!嘟嘟上幼儿园了!”
电话那头的顾霄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欢呼:“我靠!真的?!恭喜你啊小哲!终于熬出头了!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天都蓝了,空气都甜了?”
“何止!”张哲瀚激动地在客厅里踱步,“我感觉我重生了!属于我张哲瀚的时代,又回来了!”
“必须庆祝!必须狠狠地庆祝!”顾霄立刻响应,“晚上老地方?不醉不归!”
“晚上?格局小了!”张哲瀚大手一挥,掷地有声,“晚上哪够?我们出去!出去玩!去个远的!阳光!沙滩!海浪!帅哥…”他及时刹住车,但语气里的兴奋丝毫未减,“普吉岛怎么样?现在去正好!我查了机票和酒店,说走就走!”
顾霄被他的雷厉风行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普……普吉岛?现在?这么突然?你……你不用跟龚总报备一下?”他可没忘了当年张哲瀚偷溜出去结果被龚俊“抓包”的历史。
“报备?当然要报备!”张哲瀚理直气壮,“但这不是请求,是通知!我,一个含辛茹苦带了三年娃、终于等到娃上幼儿园的‘老母亲’,难道不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吗?龚俊他敢不同意!”
顾霄在电话那头默默为龚总点了根蜡,但随即也被张哲瀚的激情感染,兴奋起来:“说得好!哥们儿挺你!我这就看机票订酒店!叫上阿林和杰西!咱们哥几个,必须给你办个轰轰烈烈的‘庆祝出笼’派对!”
挂了电话,张哲瀚立刻开始行动。他先是火速订好了最近一班飞往普吉岛的机票,以及一家拥有私人沙滩和无边泳池的豪华度假村的套房。然后,他开始翻箱倒柜,找出那些因为带孩子而许久未穿的度假风花衬衫、骚气的短裤、以及各种防晒霜、墨镜、草帽。
整个过程,他哼着歌,脚步轻快,仿佛回到了婚前那个无忧无虑、肆意张扬的小少爷状态。
晚上,龚俊下班回家,一进门就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过于欢快和躁动的气息。张哲瀚正哼着歌,把最后一件沙滩裤塞进行李箱。
龚俊的目光落在那个摊开在地上的、明显是准备出远门的行李箱上,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你要出差?”他记得最近张哲瀚的买手店并没有需要他亲自出马的采购计划。
“出差?NONONO!”张哲瀚抬起头,脸上是灿烂得晃眼的笑容,他几步蹦到龚俊面前,双手叉腰,宣布道,“龚总,我正式通知你,明天,我,张哲瀚,将和我的挚友顾霄、阿林、杰西,一起飞往普吉岛,进行为期五天的‘庆祝张总光荣摆脱育儿第一线,重获自由与新生’主题旅行!”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眨巴着眼睛,带着点小得意和小挑衅看着龚俊,等待他的反应。
龚俊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通知”弄得怔住了。他看着张哲瀚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的脸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久违的、毫无负担的快乐光芒,像极了他们初识时,那个在派对上无忧无虑的“蝴蝶”。
他沉默了几秒,大脑飞速运转。理智上,他理解张哲瀚这三年来的辛苦和压抑,也为他终于能放松而感到高兴。但情感上……一想到这个脱缰野马似的家伙要脱离他的视线范围,和顾霄那几个同样不靠谱的朋友跑去国外海岛“狂欢”五天,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和……或许还有一丝丝被“抛弃”的不爽,悄然升起。
“怎么这么突然?”龚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嘟嘟刚上幼儿园,你不在家,他会不会不适应?”
“安啦!”张哲瀚摆摆手,“我问过老师了,嘟嘟适应得可好了,今天还得了朵小红花呢!而且有你在家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可是他亲爹!再说了,”他凑近龚俊,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都闷了三年了,你就让我出去放放风嘛~就五天!我保证每天给你发视频报平安,不乱跑,不喝酒……呃,少喝酒!怎么样?”
龚俊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那些准备好的劝阻的话,比如“安全问题”、“行程太赶”、“可以等周末我陪你去”等等,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想起张哲瀚孕期和育儿期间的种种辛苦,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疲惫和对自由的渴望,心软了下来。
他知道,他不能,也不应该折断他重新张开的翅膀。
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张哲瀚的头发,语气带着无奈的纵容:“去吧。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耶!老公最好啦!”张哲瀚欢呼一声,跳起来在龚俊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
看着张哲瀚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继续去收拾行李,龚俊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拿出手机,开始安排:“我会让助理联系当地的安保团队,暗中跟着你们,确保安全。每天至少两次视频,让我看到你。还有,顾霄的电话给我,我要跟他‘谈谈’。”
张哲瀚吐了吐舌头,知道这已经是龚俊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和保障措施了,爽快地把顾霄的号码给了他。
第二天一早,张哲瀚在儿童房亲了亲还在睡梦中的儿子,背着塞满了度假装备的行李,意气风发地出了门。龚俊站在玄关,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忽然有种自家精心养护了多年的名贵兰花,终于要独自面对风吹日晒(虽然是去度假)的复杂感觉。
机场里,顾霄、阿林、杰西早已等候多时。四人汇合,如同脱缰的野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顾霄,在接到龚俊那通“语气平和但内容极具威慑力”的电话后,对张哲瀚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哲!你是这个!”他偷偷竖起大拇指,“连龚总都能搞定!兄弟我这次一定保护好你,让你玩得尽兴,又全须全尾地回来!”
飞机冲上云霄,舷窗外是蔚蓝无垠的天空和棉花糖般的云层。张哲瀚靠在椅背上,看着逐渐变小的城市,心中充满了对新旅程的期待和解脱后的轻松。他终于可以暂时抛开“龚太太”、“嘟嘟妈妈”的身份,做回纯粹的张哲瀚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四人抵达了阳光明媚、热浪袭人的普吉岛。预定的度假村派了专车来接,一路上的热带风情让几人兴奋不已。办好入住,一进入面朝大海、拥有私人露台和泳池的豪华套房,张哲瀚就把行李一扔,扑到面海的大床上打了个滚:
“自由——我来了——”
简单的休整后,四人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度假装备。张哲瀚穿着一件色彩鲜艳的夏威夷风情衬衫,搭配白色短裤,戴着墨镜,整个人清爽又帅气。第一站,自然是直奔酒店那标志性的无边泳池。
碧蓝的池水与远处的大海仿佛连成一片,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几人点了冰凉的椰子和鸡尾酒,靠在泳池边,享受着温暖的日光和微咸的海风。
“来!为我们小哲的重获自由,干杯!”顾霄举起手中的莫吉托,大声提议。
“干杯!”四个杯子清脆地碰在一起,欢声笑语随着海风飘散。
张哲瀚深吸一口带着咸味和海岛特有芬芳的空气,感觉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他拍了几张照片和一段小视频发给了龚俊,附言:【已安全抵达,环境不错,龚总请放心!】
很快,龚俊回复了,只有一个字:【嗯。】
但没过几秒,又追了一条过来:【注意防晒,别晒伤了。】
张哲瀚看着屏幕,忍不住笑了,回复了一个【知道啦.jpg】的乖巧表情包。
接下来的几天,张哲瀚和他的“闺蜜团”彻底放飞了自我。
他们包船出海,在蔚蓝的安达曼海上浮潜,与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群共游,张哲瀚甚至还胆大地摸了摸一只慢悠悠的海龟,兴奋地像个孩子。
他们在沙滩上打排球,堆沙堡,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玩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张哲瀚被顾霄一个球扣在脸上,摔倒在柔软的沙子里,不但没生气,反而和朋友们笑作一团。
他们骑着摩托艇在海面上驰骋,感受速度与激情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张哲瀚张开双臂,迎着海风大声呐喊,仿佛要把这几年积压的郁气全都喊出来。
他们逛遍了普吉镇的夜市,从街头吃到街尾,各种热带水果、海鲜烧烤、特色小吃来者不拒,完全把营养师的叮嘱抛在了脑后。
晚上,他们有时在度假村顶楼的星空酒吧小酌,听着慵懒的爵士乐,聊着彼此的生活和八卦;有时则会去芭东海滩感受热闹的夜生活,在氛围轻松的酒吧里,随着音乐轻轻摇摆。
张哲瀚彻底放松下来,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关注孩子需求、注意言行举止的“龚家小夫人”,他重新变回了那个爱玩爱笑、享受生活的张哲瀚。他的笑容变得毫无阴霾,眼神里闪烁着自由和快乐的光芒。
当然,他也没忘了每天雷打不动地和龚俊以及儿子视频。通常是晚上,他会找个安静的地方,给龚俊打过去。
视频里,龚俊通常还在书房处理工作,背景是熟悉的冷色调。而张哲瀚这边,则往往是背景嘈杂,要么是海浪声,要么是酒吧的音乐声,他穿着花衬衫,脸颊被阳光晒得微红,眼神明亮,笑容灿烂。
“老公!你看我们今天去浮潜拍的照片!好多漂亮的鱼!”
“嘟嘟呢?睡了吗?想死妈妈了!”
“我今天吃了好多榴莲,虽然臭但是好好吃!回去你不准嫌我!”
………
龚俊在屏幕那头,看着张哲瀚叽叽喳喳、神采飞扬的样子,看着他被阳光亲吻后更加健康的肤色,听着他分享那些充满活力的见闻,心中的那点担忧和微妙的不爽,渐渐被一种欣慰和满足所取代。他知道,这次旅行对张哲瀚来说,是一次必要的“充电”和“疗愈”。
“玩得开心就好。”龚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家里一切都好,嘟嘟很乖,今天还得了两朵小红花。”
“真的吗?太棒了!替我亲亲他!”张哲瀚笑得眼睛弯弯。
偶尔,嘟嘟也会被抱过来跟妈妈视频。小家伙看到屏幕里的妈妈在陌生的地方,会好奇地指着问:“妈妈在哪里?”
“妈妈在海边呀,这里有大船,有沙滩,还有好多好多椰子!”张哲瀚耐心地跟儿子解释。
“嘟嘟也去!”小家伙开始撒娇。
“等嘟嘟再长大一点,爸爸妈妈带你和爸爸一起来,好不好?”张哲瀚哄道。
看着儿子乖巧点头的样子,张哲瀚心里软成一片,但并没有因此就产生提前结束旅行的念头。他清楚地知道,适度的分离,对他、对儿子、对他们的家庭关系,都是健康的。
旅行的第四天晚上,几人在一家拥有绝美日落海景的餐厅享用告别晚餐。夕阳将天空和海面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色,美得令人窒息。
顾霄举起酒杯,感慨道:“小哲,说真的,这次出来,感觉你又变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闪闪发光的张哲瀚了!真好!”
阿林和杰西也纷纷附和。
张哲瀚看着眼前的美景和好友,心中充满了感激。他抿了一口杯中的白葡萄酒,微笑着说:“是啊,感觉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现在终于醒了。谢谢你们陪我出来。”
“说什么傻话!是我们沾了你的光好吗!”顾霄大手一挥,“以后这种活动要多搞!等嘟嘟寒暑假,咱们再组团,去欧洲,去美洲,环游世界!”
几人笑着碰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晚餐后,张哲瀚独自一人沿着沙滩散步。夜晚的海滩安静了许多,只有海浪拍打沙滩的沙沙声。他脱了鞋,赤脚踩在微凉的沙子上,感受着脚底细腻的触感。
他拿出手机,给龚俊发了一条语音,声音带着海风的湿润和一丝慵懒的沙哑:“龚俊,我现在在沙滩上散步,听着海浪声,看着天上的星星,感觉特别平静,也特别……想你。谢谢你愿意让我出来玩这么久,谢谢你理解我。等我回去,一定是个更好的妈妈,还有……更好的老婆。”
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了一句:“真的,很想你。”
信息发出去后没多久,龚俊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喂?”张哲瀚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龚俊低沉的声音传来,背景很安静,“玩够了?”
“差不多啦,明天再享受最后半天阳光,就打道回府啦!”张哲瀚踢着沙子,“家里怎么样?嘟嘟睡了吗?”
“刚睡下。抱着你给他买的那只小海豚睡的。”龚俊顿了顿,问道,“玩的开心吗?”
“超级开心!”张哲瀚毫不犹豫地回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能量满满!”
“那就好。”龚俊的声音里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笑意,“明天几点的飞机?我让司机去接你。”
“下午三点多到。不用麻烦司机啦,顾霄他们送我回去就行。”
“我去接你。”龚俊的语气不容置疑。
张哲瀚心里一甜:“好吧好吧,龚总亲自接机,小的荣幸之至!”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大多是关于嘟嘟的趣事和行程安排,并没有太多腻歪的情话,但一种平淡而温馨的暖流,却在电话线中静静流淌。
挂了电话,张哲瀚看着远处海面上倒映的点点星光,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而幸福的微笑。自由的味道很好,但被人牵挂和等待着的感觉,更好。
第五天下午,带着被阳光充分亲吻过的健康肤色和满满一行李箱的纪念品(大部分是给嘟嘟和龚俊的),张哲瀚踏上了归程。
飞机落地,取完行李,刚走到接机口,张哲瀚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永远鹤立鸡群的身影——龚俊。
他穿着简单的深色衬衫和西裤,身姿挺拔,气质冷峻,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自带一种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强大气场。他手里还牵着一个穿着背带裤、戴着小鸭舌帽的小豆丁——正是嘟嘟!
小家伙似乎也看到了妈妈,立刻兴奋地踮起脚尖,用力挥舞着小手,大声喊道:“妈妈!妈妈!”
张哲瀚的心瞬间被填满了。他扔下行李车,几步冲过去,一把将儿子抱起来,用力亲了好几口:“宝贝!想死妈妈了!”
嘟嘟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小脸埋在妈妈颈窝里,蹭了又蹭,奶声奶气地说:“嘟嘟也想妈妈!”
张哲瀚抱着儿子,这才抬头看向龚俊。几天不见,这个男人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却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思念?
“辛苦了,龚总,还亲自跑来接机。”张哲瀚笑着调侃。
龚俊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登机箱,目光在他被晒成蜜色的皮肤和亮晶晶的眼睛上停留了几秒,淡淡道:“玩够了?”
“嗯!玩够了!”张哲瀚用力点头,抱着儿子,凑近龚俊,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所以……现在特别想回家。”
龚俊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揽住张哲瀚的肩膀,将这一大一小拥入怀中。
“回家。”
车子平稳地驶向那个他们共同的家。后座上,嘟嘟兴奋地跟妈妈展示着他这几天在幼儿园得到的小红花和新学的儿歌,张哲瀚耐心地听着,不时给予夸张的表扬。
龚俊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嬉笑玩闹的母子俩,听着张哲瀚那恢复了活力的、清亮悦耳的笑声,感觉这几天家里那过分安静的、缺少了某种核心灵魂的空荡感,终于被填满了。
他知道,那个色彩斑斓、活力四射的张哲瀚回来了。而他带来的,不仅仅是喧闹和偶尔的混乱,更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温暖、生机与快乐。
也许,偶尔的“放风”,并非分离,而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当车子驶入南山公馆的地下停车场时,嘟嘟已经在妈妈怀里睡着了。龚俊小心地从张哲瀚怀里接过儿子,动作熟练而轻柔。
张哲瀚跟着下了车,看着龚俊抱着儿子的挺拔背影,又看了看这个熟悉的地方,深吸一口气。
他的“出笼”之旅圆满结束。而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归他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带着满格的电量和更加珍惜的心情,继续经营他们热气腾腾、充满爱意的生活。
毕竟,无论是自由翱翔,还是归巢栖息,都是幸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他很幸运,拥有一个能理解并支持他飞翔,也永远等待他归来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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