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吉岛的阳光和海风仿佛还在皮肤上留有印记,张哲瀚带着满血复活的活力和对家人的思念回到了家中。最初的几天,家里充满了久别重逢的甜蜜和新鲜感。嘟嘟黏妈妈黏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妈妈不在的几天都补回来,而龚俊也难得地展现了几分温情,一家人其乐融融。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张哲瀚彻底放松下来,回归到熟悉的家庭环境,那个“甜蜜的烦恼”再次如期而至——关于睡觉地盘的“战争”,随着嘟嘟年龄的增长,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升级到了新的高度。
尽管嘟嘟已经三岁,上了幼儿园,也有了自己精心布置、充满童趣的儿童房,但在他的认知里,爸爸妈妈那张宽敞、柔软、充满了妈妈香香味道和爸爸安稳气息的大床,才是他最终的、也是唯一的“归属地”。
这天晚上,好不容易把玩累了的小家伙哄睡在他自己的儿童房里,张哲瀚和龚俊也回到了主卧。洗漱完毕,张哲瀚靠在床头刷着手机,分享着旅行的照片,龚俊则刚结束一个跨国电话会议,带着一丝疲惫躺了下来。他习惯性地伸手,将张哲瀚揽入怀中,下巴蹭着他带着水汽的柔软发丝,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清甜气息,正准备享受一下久违的、没有小电灯泡打扰的二人世界。
“瀚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暗示的意味,手指刚抚上张哲瀚的睡衣纽扣。
就在这时——
“咔哒。”主卧的门把手被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龚俊的动作瞬间僵住,张哲瀚也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又来了”的无奈。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嘟嘟穿着印着小恐龙的连体睡衣,头发睡得乱蓬蓬的,怀里紧紧抱着他那只快被薅秃了毛的小海豚玩偶,光着小脚丫踩在地毯上。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嘴瘪着,一副委屈巴巴又理直气壮的模样。
“妈妈……嘟嘟做噩梦了……”小家伙带着浓重睡意的奶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那双酷似龚俊的狗狗眼在昏暗的夜灯下,显得格外无辜和可怜,“怕怕……要跟妈妈睡……”
张哲瀚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水,哪里还顾得上身旁男人瞬间黑下来的脸色。他立刻掀开被子一角,柔声道:“宝贝快过来,到妈妈这里来就不怕了。”
如同得到了特赦令,嘟嘟立刻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床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熟练地钻进了张哲瀚和龚俊中间的空隙里,把小海豚往枕头边一放,然后像只找到窝的小兽,心满意足地蜷缩起来,紧紧挨着妈妈,还不忘用小腿霸道地占据了原本属于龚俊的部分地盘。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十几秒。
龚俊看着瞬间横亘在他和爱人之间的“小小第三者”,感觉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沉声道:“龚佑礼,你是大孩子了,应该自己睡。”
嘟嘟把脸埋在妈妈胳膊里,只留给爸爸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闷声闷气地反驳:“不要!嘟嘟是小宝宝!就要跟妈妈睡!”
张哲瀚看着儿子这耍赖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就今晚一次,孩子做噩梦了嘛。”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哼起了不成调的摇篮曲。
龚俊看着眼前这“母子情深”的画面,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他憋着一口气,躺平身体,望着天花板,内心充满了无力感。这才安生了几天?这小子的“噩梦”来得可真准时!
这一夜,龚总依旧睡得无比憋屈,中间还被儿子无影脚踹醒两次。而罪魁祸首却睡得无比香甜,甚至打起了轻微的小呼噜。
第二天是周末。清晨,阳光透过纱帘照进卧室。
嘟嘟率先醒来,精神饱满。他先是像只小考拉一样在妈妈脸上蹭了蹭,然后一骨碌坐起来,看到了另一边还在闭目养神的爸爸。
小家伙记性好着呢,还记得昨晚爸爸“企图”把他赶回自己房间。他眨了眨大眼睛,忽然伸出小胖脚,隔着被子,轻轻地、但是目标明确地,踩了踩爸爸的脸。
龚俊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在闭目养神,感觉到脸上的触感,他猛地睁开眼,对上了儿子带着点小挑衅和得意的眼神。
“嘟嘟!干什么?”龚俊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不悦。
“爸爸懒虫!太阳晒屁股啦!”嘟嘟一点都不怕,反而咯咯笑起来,又踩了一下。
龚俊一把抓住儿子作乱的小脚丫,语气严肃:“没大没小。”
“就没大没小!”嘟嘟用力想抽出自己的脚,小脸憋得通红,“爸爸坏!不让嘟嘟跟妈妈睡!”
龚俊被他这倒打一耙的逻辑气笑了:“那是我的老婆,我的床!”
“是嘟嘟的妈妈!嘟嘟的床!”小家伙毫不示弱,嗓门也提高了,逻辑虽然混乱,但气势十足。
张哲瀚被两人的争吵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哎呀,一大早的,吵什么呀……”
“妈妈!”嘟嘟立刻扑进张哲瀚怀里,指着龚俊告状,“爸爸欺负嘟嘟!说嘟嘟不能跟妈妈睡!”
龚俊看着儿子这熟练的“恶人先告状”,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跟这个三岁的小豆丁讲道理:“龚佑礼,我们是不是说好了?你是男子汉,要自己睡自己的房间。”
“没说好!”嘟嘟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妈妈香!爸爸臭!嘟嘟就要跟香香的妈妈睡!”
“你……”龚俊被他这“香臭理论”噎得一时语塞,看着儿子那副“我有理我怕谁”的样子,一股邪火混着无奈直冲头顶。他忽然做出了一个让张哲瀚目瞪口呆的举动——
只见龚大总裁,猛地伸手,一把将张哲瀚连同他怀里的嘟嘟一起,紧紧地搂进自己怀里,然后,用一种近乎耍无赖的语气,对着儿子宣布:“这是我老婆!我先抱到的!归我!”
张哲瀚:“???”
嘟嘟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爸爸会来这么一出。但他反应极快,立刻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狮子,用力推着爸爸坚实的胸膛,小短腿乱蹬:“是我的妈妈!是嘟嘟的!爸爸松开!松开!”
“我的!”
“嘟嘟的!”
“我的!”
“嘟嘟的!”
两个声音,一个低沉愠怒,一个清脆响亮,在张哲瀚耳边如同立体环绕声般吵得不可开交。他被一大一小两个“龚”姓男子夹在中间,左边是男人坚实的手臂,右边是儿子奋力挣扎的小身体,感觉头都要炸了。
“够了!”张哲瀚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用力挣脱开龚俊的怀抱,又把嘟嘟按坐在床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龚俊!你多大的人了?跟儿子争这个?幼不幼稚!”
被点名的龚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失身份,但看着儿子那副“我赢了”的得意小表情,他又拉不下脸来认错,只是抿紧了唇,别开了视线。
嘟嘟见妈妈好像生气了,立刻收敛了嚣张气焰,扁扁嘴巴,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扯着张哲瀚的睡衣袖子,小声抽噎:“妈妈……嘟嘟错了……嘟嘟不吵了……妈妈别生气……”
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炉火纯青。
张哲瀚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儿子抱起来:“好了好了,妈妈没生气。走,我们去洗脸刷牙,吃早餐。”
看着张哲瀚抱着儿子走向浴室的背影,龚俊独自坐在凌乱的大床上,感觉自己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不仅失了阵地,还丢了风度。他烦躁地耙了耙头发,第一次对自己这个聪明过头、又极其擅长利用自身优势的儿子,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混合着无奈和挫败的“恨意”。
类似这样的晨间交锋或夜间“突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频频上演。龚俊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和谈判技巧,在对付这个三岁的“小对手”时,完全派不上用场。讲道理?人家不听。摆威严?人家有妈妈当靠山。来硬的?别说张哲瀚不答应,他自己也舍不得。
而嘟嘟似乎也摸清了爸爸的“底线”,知道只要不闹得太过分,有妈妈在,爸爸就拿他没办法。于是,他更加有恃无恐,甚至开始变本加厉。
有时,龚俊刚下班回家,想给张哲瀚一个拥抱,嘟嘟就会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挤进两人中间,抱住妈妈的腿,仰着头宣布:“妈妈是嘟嘟的!爸爸不许抢!”
有时,晚上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龚俊刚握住张哲瀚的手,嘟嘟就会立刻把自己的小爪子也塞进来,非要爸爸妈妈一起牵着他。
最让龚俊郁闷的是,就连他想和张哲瀚单独说几句体己话,嘟嘟都会像个小雷达一样精准出现,要么大声问“爸爸妈妈在说什么悄悄话?嘟嘟也要听!”,要么就直接用哭闹打断。
龚俊感觉自己作为丈夫的权益受到了严重的侵害!而张哲瀚,虽然有时也会觉得儿子太黏人,影响了他和龚俊的交流,但每次看到儿子那双充满依赖和爱意的大眼睛,他的心就硬不起来,只能一次次地妥协。
这天晚上,战火再次升级。
睡前故事时间,嘟嘟故技重施,抱着小枕头又想赖在主卧。龚俊这次态度异常坚决,挡在门口,沉着脸:“回你自己房间睡。”
嘟嘟立刻眼泪汪汪地看向张哲瀚。
张哲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理解龚俊的需求和不满,但也心疼儿子。他试图和稀泥:“老公,要不就……”
“不行。”龚俊打断他,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张哲瀚,你不能总是纵容他。他已经三岁了,需要建立界限。”
嘟嘟见妈妈似乎被爸爸说动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边喊:“爸爸坏!讨厌爸爸!嘟嘟要妈妈!就要妈妈!”
张哲瀚的心瞬间被儿子的哭声揪紧,连忙想去抱他。
龚俊却一把拉住张哲瀚的手腕,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硬:“今天必须让他自己睡。你越哄他越来劲。”
“可是他哭成这样……”张哲瀚看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儿子,心疼得不行。
“让他哭!哭累了自然就睡了!”龚俊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他今天打定主意,必须把这小崽子的臭毛病扳过来一程!
于是,画面就僵持住了——嘟嘟在门口哭得撕心裂肺,张哲瀚想哄却被龚俊死死拉住,龚俊则脸色铁青地站在那儿,如同门神。
孩子的哭声,男人的冷脸,以及自己被拉扯的尴尬处境……种种压力之下,张哲瀚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他猛地甩开龚俊的手,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冲回床边,一把抱起自己的枕头,然后又冲到衣帽间,胡乱抓起一条薄毯。
“行!你们吵!你们爷俩自己过去吧!”张哲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浓浓的疲惫,他狠狠地瞪了这对僵持中的父子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向客卧,“砰”地一声甩上门,然后清晰地落了锁。
世界,瞬间安静了。
门口的嘟嘟被妈妈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住了,哭声戛然而止,张着小嘴,愣愣地看着客卧紧闭的房门。
龚俊也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听着里面再无动静,再低头看看身边被吓呆了的儿子,一股巨大的懊恼和茫然涌上心头。
他……他只是想和老婆亲近一下,怎么就把人给气跑了?
客卧里,张哲瀚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用枕头蒙住头,长长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世界终于清静了。
没有孩子的哭闹,没有男人的争吵,只有一片令人心安的寂静。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独占一张床,享受过如此纯粹的安静了。虽然心里还对那对不省心的父子有点气,但身体却诚实地放松了下来。
主卧里,气氛则降到了冰点。
嘟嘟似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也不敢再闹着要跟妈妈睡了,乖乖地被龚俊抱回了儿童房。小家伙躺在床上,大眼睛还红红的,小声问:“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嘟嘟和爸爸了?”
龚俊看着儿子可怜的小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笨拙地拍了拍儿子的背,低声道:“没有,妈妈只是……累了。睡吧。”
安抚好儿子,龚俊回到空荡荡的主卧,看着那张宽敞的大床,第一次觉得它如此空旷和冰冷。没有张哲瀚在身边的夜晚,仿佛格外漫长。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他承认,自己最近是有些急躁了,跟儿子置气的方式也确实幼稚得可笑。他太渴望恢复和张哲瀚之间那种毫无干扰的亲密,却忽略了循序渐进,也忽略了张哲瀚夹在中间的感受。
说到底,儿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他和瀚瀚血脉的延续。他爱儿子,只是……有时候,那份独占欲和对爱人亲密空间的渴望,会让他失去平时的冷静。
而瀚瀚……他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来自他们父子俩的“压力”了吧?
想到这里,龚俊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第二天是周日。
张哲瀚在客卧睡到了自然醒,这一夜无人打扰,睡得格外香甜。他神清气爽地打开门,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却看到龚俊正系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餐——是他爱吃的水晶虾饺和南瓜粥。
而嘟嘟,则乖乖地坐在儿童餐椅上,自己用小勺子舀着麦片吃,看到妈妈出来,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笑容:“妈妈早!”
龚俊听到动静,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不太自然的神情,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歉意和……讨好?
“醒了?吃早餐吧。”他声音温和,仿佛昨晚那个冷脸门神只是张哲瀚的幻觉。
张哲瀚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坐下来开始吃早餐。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吃完早餐,龚俊主动收拾了碗筷,然后走到张哲瀚身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昨晚……对不起。”
张哲瀚哼了一声,没理他。
龚俊摸了摸鼻子,继续道:“是我太着急了,方式不对。我不该跟嘟嘟那样吵,更不该……让你为难。”
这时,嘟嘟也蹭了过来,抱住张哲瀚的腿,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认错:“妈妈,嘟嘟也错了。嘟嘟以后乖,不吵妈妈和爸爸了。”小家伙虽然不一定完全理解,但看爸爸都道歉了,自己也赶紧跟上。
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认错份子”,张哲瀚心里的那点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又抬眼看向龚俊:“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我不是气嘟嘟黏人,他毕竟还小。我是气你,龚俊!你一个当爹的,能不能成熟点?跟儿子争风吃醋,像什么样子?”
龚俊被说得耳根微红,但态度良好地点头:“嗯,是我幼稚了。”
“以后不许再那样了!”张哲瀚板着脸训话。
“好。”
“嘟嘟也要慢慢学着自己睡。”
“哦……”嘟嘟小声应着,似乎还有点不情愿,但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还是点了点头。
一场家庭风波,暂时以张哲瀚的“胜利”和父子俩的“检讨”告一段落。
第五幕:新的“规则”与微妙的平衡
经过这次“出逃”事件,龚俊似乎真的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强硬地和儿子“抢人”,而是开始尝试更迂回、更有效的方式。
他增加了单独陪伴嘟嘟的时间。周末会带他去公司旗下的儿童乐园,或者去科技馆、自然博物馆,晚上还会主动给儿子讲睡前故事(在儿童房),努力在嘟嘟心中建立起“爸爸也很可靠、很有趣”的形象,分散他对妈妈的过度依赖。
同时,他也开始更注重和张哲瀚的“高质量”二人时光。不再仅仅执着于晚上睡觉那点时间,而是会利用白天嘟嘟上幼儿园的时间,约张哲瀚出去吃个午餐,或者晚上等嘟嘟睡着后,两人在客厅看一部电影,聊聊天。
他甚至还咨询了儿童心理医生,学习如何更好地处理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分离焦虑和建立独立意识。
张哲瀚也意识到了问题,开始有意识地培养嘟嘟的独立性。他会鼓励嘟嘟自己完成一些小事,比如收拾玩具、自己穿袜子,并且在和嘟嘟沟通时,会强调“爸爸妈妈也需要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但“妈妈永远爱嘟嘟”。
当然,过程并非一蹴而就。嘟嘟依然会时不时地想赖在主卧,但频率明显降低了。而且,当他又想故技重施时,龚俊不再和他硬碰硬地吵,而是会蹲下来,平静地和他讲道理,或者用第二天带他去玩某个期待已久的项目作为“交换”。
有时候,实在拗不过,龚俊也会妥协,允许嘟嘟在主卧睡,但他会和张哲瀚约定好,等嘟嘟睡着后,再把他抱回儿童房。虽然有时操作起来比较麻烦,但至少保证了大半夜的安宁。
这个家,终于找到了一种新的、微妙的平衡。
一天晚上,嘟嘟在儿童房睡着了。龚俊和张哲瀚并肩靠在主卧的床头,享受着难得的清净。
“现在知道带娃不容易了吧?”张哲瀚斜睨了龚俊一眼,调侃道,“尤其是带两个‘娃’。”
龚俊伸手将他搂紧,无奈地笑了笑:“嗯,甘拜下风。”他顿了顿,低头看着张哲瀚,眼神认真,“以后……我尽量控制,不跟那小子一般见识。”
“这还差不多。”张哲瀚满意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和亲密。
窗外月色如水,室内温情脉脉。
龚俊想,或许这就是婚姻和家庭最真实的样子吧——充满了甜蜜的负担、琐碎的争吵、无奈的笑声,以及一次又一次的磨合与理解。有那个色彩斑斓、活力四射的爱人,有那个聪明狡黠、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儿子,他的世界,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秩序井然、冰冷高效,却变得无比鲜活、温暖和……接地气。
而这场与儿子关于“睡觉地盘”的“战争”,或许还会在未来以不同的形式继续,但他知道,只要他们彼此相爱,愿意沟通和妥协,就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毕竟,无论是霸道黏人的儿子,还是偶尔幼稚吃醋的丈夫,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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