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试探

时间悄然滑入八月，横店的天气依旧炎热。

《陈情令》的拍摄已过半程，剧组运转越发顺畅，演员之间的默契也与日俱增。

肖战和王一博的关系，在经历了“微博发声”和“雨夜擦发”事件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平稳期。

片场是配合无间的专业搭档，休息时是能聊上几句、分享零食的普通同事，界限分明，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质。

这天平日下午，没有王一博的戏份，他在酒店休息。

肖战拍完自己的部分，卸了妆，正准备回酒店，却被执行制片神秘兮兮地叫住。

“战战，明天是不是一博生日？”

制片压低声音问。

肖战一愣，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下日期，随即点头：

“对，八月五号。”

“剧组商量着，明天晚上他戏份结束后，在棚里简单给他过个生日，切个蛋糕，拍点花絮当宣传素材。”

制片说着，拍了拍肖战的肩

“你是‘官方CP’，到时候多互动一下，热闹点，也算是给前期那些谣言画个彻底的句号。”

肖战笑着应下：“没问题，应该的。”

这确实是协议范围内的工作，合情合理。

但答应下来后，他心里却掠过一丝超出工作范畴的念头：

除了剧组准备的蛋糕，自己是不是……也该单独表示一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给同事庆生，随大流准备一份礼物就好，绝不会费心思想要“单独表示”。

回到酒店，肖战有些心不在焉。

他打开购物软件，漫无目的地浏览着，滑过香水、耳机、鞋帽等各种常见的男士礼物，却总觉得不合心意，太普通，也太……客套。

这不像他平时周到却不过线的处事风格。

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前几天收工后，偶然听到王一博和助理抱怨，说酒店附近买不到那种特定型号的乐高零件，一个模型卡了一半拼不下去。

当时王一博的语气带着点难得的懊恼，像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一个念头清晰起来。

肖战退出购物软件，给一个相熟的设计师朋友发了条信息：

“嘿，帮我个忙，找找看有没有XX型号的乐高零件，对，就是那种很小的灰色连接件，有渠道的话尽快帮我弄一套。”

朋友很快回复，表示问题不大，明天就能闪送过来。

肖战松了口气，却又在下一秒陷入新的纠结：

送这个，会不会太刻意了？他怎么会记得这种小事？王一博会怎么想？

这种陌生的、瞻前顾后的情绪，让肖战有些烦躁。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把注意力放回剧本上。

第二天，八月五号，剧组一切如常。

王一博全天都有戏，忙碌的拍摄让他似乎并没意识到这个日子的特殊。

肖战在一旁候场时，看着他穿着蓝忘机的戏服，一脸严肃地与对手演员对词，完全沉浸在角色里，丝毫不见平时私下那股酷盖的拽样，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傍晚，王一博的最后一场戏顺利通过。

导演刚喊“Cut”，摄影棚的灯光突然暗下，只留一束追光打向入口处。

执行导演推着一个装饰着《陈情令》元素、点着蜡烛的巨大蛋糕，唱着生日歌走了进来，全剧组工作人员也跟着一起合唱。

王一博显然完全没料到这一出，愣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真实的错愕和无措。

在众人“许愿！许愿！”的起哄声中，他才有些笨拙地闭上眼睛，快速许了个愿，然后吹灭蜡烛。

棚内灯光大亮，气氛热烈。

大家分食蛋糕，互相笑闹。

按照“剧本”，肖战作为“官方搭档”，自然被推到王一博身边。

“一博，生日快乐。”

肖战笑着，送上剧组统一准备的礼物——

一套高端定制的话筒设备。

“谢谢。”

王一博接过，礼貌道谢，耳根却有点红，似乎不太习惯成为这样的焦点。

现场的宣传人员立刻架起相机，开始拍摄庆生花絮，不断引导：

“战战，一博，靠近一点！”

“看这边，互动一下嘛！”

“可以说说对彼此的生日祝福吗？”

在镜头的注视下，两人按照要求，并肩站着，配合地做出各种“友好”的姿势。

肖战一如既往地笑容得体，王一博虽然依旧不太习惯，但也努力配合，只是眼神偶尔会飘向别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

热闹的集体庆祝环节终于接近尾声。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场地，演员们也陆续准备卸妆回酒店。

人群渐渐散去时，肖战深吸一口气，走到正准备离开的王一博身边，低声叫住他：

“王一博。”

王一博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肖战从身后拿出那个不起眼的小纸袋，递了过去，语气尽量显得随意：

“哦，这个……顺便买的。听说你缺这个。”

他的心跳有些快，面上却强装镇定。

王一博疑惑地接过纸袋，打开，看到里面分门别类装好的、他找了很久的乐高零件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肖战，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讶，甚至有一丝……慌乱？

这礼物太不起眼，却又太过于贴心，精准地戳中了他未曾宣之于口的喜好，完全超出了“同事”或“协议”的范畴。

“……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偶然听说的。”

肖战移开目光，摸了摸鼻子

“正好有朋友有渠道。不值什么钱，拼模型顺利。”

王一博盯着手里的零件，又抬头看了看眼神飘忽、故作轻松的肖战，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温热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

他捏紧了纸袋，低声说：

“……谢谢。很……实用。”

简单的对话，在喧嚣过后的安静角落里，却仿佛有惊雷炸响。

两人之间流动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暧昧。

最终，是王一博的助理过来叫他，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王一博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便匆匆转身离开，脚步甚至有些凌乱。

肖战看着他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手心竟然有些冒汗。

回到酒店房间，王一博将那个小小的纸袋放在桌上，盯着它看了很久。

他拿出手机，点开肖战的微信对话框，输入又删除，反复几次，最终只发过去两个字：

“谢谢。”

几乎是在发送成功的瞬间，肖战的回复就跳了出来，也是一个简单的表情符号：

[微笑]。

王一博看着那个笑脸，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仰面倒在床上。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却遮不住脑海里反复回放的，肖战递过礼物时那故作镇定却掩不住一丝紧张的眼神。

而此刻，肖战也正对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的“谢谢”和那个[笑脸]表情，有些出神。

这远远超出协议的关心，这不受控制的心绪波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理清这纷乱的思绪，手机突然连续震动起来，是李静打来的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严肃：

“战战！你看热搜！出事了！赵宇那边……他放锤了！”

肖战心头猛地一沉，立刻点开微博。

只见热搜榜首，一个刺眼的词条赫然在目：

#王一博肖战 片场亲密照#

词条后面，跟着一个暗红色的“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