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疯犬与旧忆

第7章 疯犬与旧忆

肖战骤然惊醒，胸口剧烈起伏，伸手按亮床头灯。

暖黄灯光下，王一博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让他差点气急攻心。

他猛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几乎是咬着牙挤出那个名字：

“王一博！”

王一博默不作声地翻身下床，倒了杯温水回来，声音低沉：

“加了枇杷膏，润喉。”

肖战盯着他看了几秒，终究还是接过了杯子。

温水入喉，带着清甜的枇杷香，确实缓解了喉间的不适。

见他喝完，王一博自然地接过空杯，转身去厨房仔细冲洗干净才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肖战秀眉微蹙。

王一博拉过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王家找不到你，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儿。”

“我换了密码。”

“你能用的无非就是啵啵生日的数字排列组合。”

王一博双手撑在他身侧，俯身靠近，手臂肌肉线条紧绷，嘴角带着痞气的笑：

“就算你换一百次，我也能猜到。”

“离我远点。”

肖战抬手抵住他极具压迫感的胸膛，眼尾因咳嗽染上绯色，平添几分脆弱。

王一博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瞳色幽深，专注看人的时候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战战……”

肖战皱眉，只能搬出辈分：“王一博，我是你的长辈。”

王一博眼底瞬间暗流汹涌，片刻后归于平静，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那又怎样？抱着你的是我，亲你的是我，想和你……”

“闭嘴！”肖战听不下去这些混账话，又羞又恼：

“要不是你总半夜闯进来……”

“你以为你怎样？”王一博贴近，呼吸交缠：

“战战，别总拿辈分压我。你不是说过吗？我就是条疯狗，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确实是个疯子。”肖战偏过头，声音带着疲惫：

“从三年前就是。”

王一博眼神一暗：“那是因为你要和别人结婚。”

肖战头痛欲裂。他从小性子清冷，唯独王一博总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

“我已经和王晏与离婚了。”肖战闭了闭眼，“从此我们两清。”

“两清？”王一博低笑一声，指腹擦过他颈间的红痕：

“这才刚刚开始。”

王一博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道红痕，眼神暗沉：

“你知道吗？这三年我每次看到你和他站在一起，都想把你锁在身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你疯了。”肖战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我是疯了。”

王一博扣住他的手腕：“从你答应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三年前得知肖王两家联姻，王一博连夜从国外赶回，在雨夜里求他别结婚。

那时的肖战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毫无印象，只客气地让岳叔递了把伞便转身离开。

直到后来他才想起，年少时王一博曾在肖家借住过。

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总是跟在他身后，在他生病时悉心照料，离开时哭得像个孩子，非要他答应等自己回来。

“那年我十二岁，你十八岁。”王一博的声音低沉：

“你说会等我长大，可我一走就是五年。回来时，你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

肖战垂下眼帘：“那时的情况，由不得我选择。”

“那现在呢？”

王一博逼近，“现在你自由了，还要躲着我吗？”

“你答应过等我。”王一博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

“却和别人进入婚姻的殿堂。”

“那时我别无选择。”肖战轻声道。

“现在你有选择了。”

肖战轻叹，想不通当年乖巧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他伸手想推开对方，王一博却突然将头埋在他肩窝，闷声唤道：

“哥哥。”

肖战想要推开的手指微微一颤。

这个称呼让他恍惚回到了十年前。那时王一博还是个瘦弱的少年，总是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地叫“哥哥”。

每次生病时，都是这个少年守在他床边，笨拙地照顾他。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肖战轻声说。

“是啊。”

王一博自嘲地笑了笑：“以前的我太弱小了，连保护你都做不到。现在的我，终于有能力把你留在身边了。”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王一博偏头在他颈侧轻轻一咬，随即撤回安全距离。

“你是狗吗。”肖战捂住脖子，语气平静，显然已经习惯这样的偷袭。

王一博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肖战别过脸。

王一博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

“我知道你恨我这样对你。但战战，这三年我看着你在那段婚姻里受苦，比现在痛苦千百倍。”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肖战冷声道。

“你的选择？”王一博冷笑

临走前，王一博在门口驻足：

“爷爷的忌日快到了，你必须到场。”

“我知道。”

“那天……”王一博顿了顿：“王晏与也会去。

”

“所以呢？”肖战抬眼看他。

“所以……”王一博勾起唇角：“我要让他知道，你现在是谁的人。”

翌日清晨，肖战难得睡了个好觉。洗漱完发现啵啵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迹张扬的纸条：

猫我带走了，想见它就来找我。

肖战：“……”

啵啵是王一博捡的猫，时不时就会抱回去养几天。久而久之，肖战对这只猫也有了感情。

他把纸条揉成一团，低声评价：“诡计多端。”

岳叔端着药进来，看见他手中的纸团，了然地笑了笑：“王总又来接啵啵了？”

“嗯。”肖战揉了揉眉心：

“他总是这样。”

桌上放着准备好的早餐——清粥小菜，还有一盅炖梨。肖战怔了怔，划开手机，点开王一博的微信。

头像是个少年在树下看书的侧影，只有肖战知道那是十八岁的自己。

他记得那是王一博离开前一天的下午。

他坐在树荫下看书，王一博偷偷拍下了这张照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保留着。

肖战摇转账备注了餐费，附言：“以后别再联系。”

岳叔：先生，王晏与在查车祸的事

肖战眸光微沉：“知道了。”

“需要我去处理吗？”岳叔低声问。

“不用。”肖战放下手机：“让他查吧，反正也查不出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肖战打断他，“这件事到此为止。”

另一边，王一博正悠闲地撸猫，看到消息后脸色骤变，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李沅之推门进来，见状挑眉：“又跟你小婶婶吵架了？”

啵啵被吓跑，王一博却还保持着撸猫的姿势，面若寒霜。

“至于吗？”李沅之在他对面坐下，“今晚楚少组局，什么样的没有？”

王一博猛地睁眼：“我只要肖战。”

李沅之翻了个白眼，换了个说法：“听说肖战也会去。”

王一博一怔：“他不喜欢热闹。”

“楚少弟弟是他朋友。”李沅之无奈，“你连这都忘了？”

“记得。”王一博站起身，“备车。”

“去哪？”

“买衣服。”王一博看了眼时间：

“顺便挑条围巾，他总咳嗽。”

李沅之：“……您可真是体贴入微。”

“他身子弱，不能受凉。”王一博拿起车钥匙，“上次咳了半个月才好。”

李沅之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头：“真是个情种。”

在商场里，王一博仔细挑选着围巾。店员热情地推荐着最新款式，他却只看那些柔软保暖的纯羊绒材质。

“这条怎么样？”他拿起一条浅灰色的围巾，“他皮肤白，配这个颜色应该好看。”

“先生是要送人吗？”店员笑着问。

“嗯。”王一博的眼神柔和下来：“他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最终他买下了那条围巾，又选了几件肖战常穿的品牌的衣服。结账时，他看见橱窗里的一条项链，设计简洁大方，让他想起肖战纤细的脖颈。

“这个也包起来。”

回到车上，他看着那些购物袋，自嘲地笑了笑。明明那个人连一句好话都不肯说，他却还是忍不住想对他好。

手机响起，是助理打来的：“王总，查到王晏与最近在接触几个私家侦探，似乎是在调查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

王一博眼神一冷：“让他查。注意别让他查到不该查的东西。”

“是。另外，老爷子忌日，肖先生那边……”

“我亲自去请。”

挂断电话，王一博望着窗外。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绝不会再让肖战从身边离开。

此时，肖战正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一博发来的消息：

「爷爷忌日，我来接你。」

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