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自我攻略中…

第二章：自我攻略中...

破旧二手车吭哧吭哧地停在了一栋老式居民楼下。

天色已经蒙蒙亮，晨曦给斑驳的楼体镀上了一层灰扑扑的金边。肖战扶着王一博上楼，钥匙在生锈的锁孔里拧了好几下，才“咔哒”一声打开了一扇漆皮脱落的铁门。

门内是个一居室，面积不大，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但收拾得还算整洁。客厅兼卧室的位置摆着一张略显狭窄的床，旁边是张旧书桌，上面堆满了设计草图和各种布料样本。

“暂时就住这儿，委屈你了。”肖战把王一博安置在唯一的椅子上，自己转身去开窗透气，语气自然，听不出半点心虚。这确实是他现在租住的房子，穷设计师的标准配置，用来安置一个“失忆的表弟”，合情合理。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恢复了点神采，但依旧透着点空茫的眼睛，静静地打量着这个狭小的空间。目光扫过桌上那些画得密密麻麻的图纸，墙角立着的人台模型，最后落回到肖战忙碌着给他倒水的背影上。

肖战把水杯递给他，自己也拉了把凳子坐下，开始进入正题：“医生说了，你这种情况，静养最好，熟悉的环境也有助于恢复记忆。”他顿了顿，观察着王一博的表情，继续铺垫，“不过，阿博啊，”他叫得顺口，仿佛这个表弟已经叫了许多年，“咱们现在…手头有点紧。”

他叹了口气，表情恰到好处地染上几分属于贫穷艺术家的忧愁和坚韧：“表哥我呢，是个独立设计师，就是自己搞创作，自己找路子卖。前阵子不太顺利，所以这经济上…唉。不过你放心，表哥肯定能养活你！就是接下来，我们得一起努努力，先把眼前这关过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那个陪他去“捡人”的背包——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软布包裹的东西。

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镯身通透，翠色欲滴，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晨光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华。与这间陋室格格不入。

这是肖战母亲留下的遗物。上辈子，他无论多难都没舍得动，最后却被他那渣前任骗走，转手送了别人。这辈子，他第一时间就从银行保险柜里取了出来。

与其留着将来便宜白眼狼，不如现在让它发挥最大价值。

王一博的目光落在玉镯上，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是一种超越当前“失忆”状态的、近乎本能的审视力，但他很快垂下眼帘，掩去了那丝异样，只是安静地听着。

“这是我妈留下的，”肖战摩挲着冰凉的镯身，语气带着真实的眷恋，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现在，得先让它帮我们渡过难关了。”

他看向王一博，眼神诚恳，“阿博，你刚醒来，身体还没好利索，本来不该让你奔波。但表哥一个人去…心里没底。你陪我去趟典当行，给我壮壮胆，行吗？”

他需要一个理由把王一博带在身边，确保这个“两个亿”处于可控范围内。同时，也让这位未来霸总提前体验一下“民间疾苦”，加深一下对他这个“雪中送炭表哥”的依赖和感激。

王一博抬起头，看向肖战。肖战的眼睛很亮，带着点期盼，还有点不易察觉的（伪装出来的）紧张，像只怕被抛弃的小动物。

他点了点头，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好，我陪你去。”

***

规模不大但装修颇为气派的典当行里，穿着中式褂子的老师傅戴着白手套，拿着放大镜，对着那只玉镯反复端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肖战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却强作镇定。他清楚这镯子的价值，但也怕遇到不识货或者故意压价的。

“小伙子，这镯子…是你的？”老师傅终于放下放大镜，抬眼打量肖战，眼神带着审视。

“家母遗物。”肖战言简意赅，语气不卑不亢。

老师傅又看了看他身边站着的王一博。王一博虽然穿着肖战的旧衣服，略显不合身，但身姿挺拔，沉默站在那里，自有一股难以忽视的气场。老师傅目光闪了闪，没再多问。

“水头不错，颜色也正，就是这尺寸小了点…”老师傅开始挑毛病，这是压价的惯用伎俩。

肖战心里冷笑，正要据理力争，身旁一直沉默的王一博却忽然上前半步，手指虚虚点了一下镯子内侧一个极不起眼的、类似暗刻标记的地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向那老师傅。

老师傅到了嘴边的话猛地顿住，他再次拿起放大镜，对着王一博指的地方仔细看了半晌，脸色微微变了。他再次抬头看向王一博时，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惊疑不定和不易察觉的恭敬。

“咳…既然是这样，那价格好说。”老师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报出了一个远超肖战心理预期的数字。

肖战愣住了，猛地扭头看王一博。

王一博却已经退回了原地，恢复了那副安静无害、甚至带着点茫然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眼神锐利、无声施加压力的人不是他。

直到拿着厚厚一叠现金走出典当行，肖战还有点懵。阳光有些刺眼，他眯着眼，忍不住再次看向身边的王一博。

“阿博，你刚才…”他试探着问，“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比如…怎么跟这种老师傅打交道？”

王一博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回想，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眼神干净又无辜：“不知道。就是感觉…他好像应该认识那个标记。”

肖战：“……”

这失忆还带选择性触发专业技能的？！

不过，结果是好的。启动资金比预想的翻了一倍还多！肖战瞬间把这点疑惑抛到脑后，兴奋地揽住王一博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好兄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走，表哥带你吃好的去！然后咱们大干一场！”

他满脑子都是即将展开的宏图伟业，没注意到被他揽住的王一博，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缓缓放松下来，耳根悄无声息地漫上一点极淡的红晕。

王一博微微侧头，看着肖战近在咫尺的、因为兴奋而格外生动的侧脸，阳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跳跃。

他垂下眼，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喃喃：

“他叫我兄弟…还搂我肩膀…”

“他果然…很在乎我。”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