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门外响起一声清脆的铃音,不紧不慢。
司亨川同许慎紧贴在一起,不予理睬,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只是比方才略显仓促,攥起的领带无形中扣上了一把锁,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铃声接连不断,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一下,一下,在他耳边环绕,震得司亨川青筋暴起。“谁踏马扰乱我的兴致!”
司亨川从凌乱的地毯上胡乱捡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也不管纽扣是否对齐,径直冲向门口将把手猛地拧到底部,似乎还传出了“咔嚓”的断裂声。
“我没叫客房服务!”
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了显得他素质颇高并没有选择当面破口大骂。
“没叫吗?那我也要进去。”
一道充满挑衅的声音传来,格外刺耳。
司亨川缓缓抬头,被走廊的灯光照地睁不开眼,只能眯起眼睛从缝隙间观察来人。
门口的人身穿亮色西装,衣领上闪着特意为他设计的浅红晶石,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标志性的红发也在宣告他的不屑。
虽然戴着口罩,但司亨川还是一眼就认出是柏巾常。
司亨川侧身倚在门框上,胸腔微微颤动起来,试图压下突如其来的兴奋:“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原来是柏家大少啊。”
“把许慎交出来,我不想说第二遍。”柏巾常垂眸瞥了他一眼便往里看去,连余光也不愿意分他一丝。
站在柏巾常身侧的保镖像是得到指令一般,拎起司亨川拉到一边死死按住,力道大的惊人。
“怎么,你一个Alpha也看上他了?”司亨川被压得不能动弹,朝身后瞪了一眼,仰起头故作轻松着。“要不我让给你?”
人人都知柏家大少除了工作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他断定许慎是犯了事才招来柏巾常这尊大佛,心底盘算着接下来要如何羞辱床上那人。
柏巾常深吸一口气,忍耐着让司亨川入土为安的冲动,冲他笑了笑。“那倒不必,我思想可没你那么龌龊。”
至少他对许慎不是这样。
房间里散发出的气味越发浓郁,让除了司亨川的几人都感到些许不适。
幸好车上备了阻隔口罩,否则即使是柏巾常也无法靠近。
“哎,醒醒,撑得住吗?”柏巾常踩过地上的狼藉,走到床边拍了拍许慎泛红的脸,一脸无奈。“可以啊许慎,Beta都能欺负你,我说你什么好?”
许慎抬手遮住眼前的亮光,微微睁眼,有气无力道:“这不是还没被欺负吗。”
“你说的是人话吗?”
柏巾常瞪大了双眼,食指在半空中指指点点,恨不得戳到许慎身上。“你还嫌不够是吧?”
……
一阵沉默。
柏巾常认命般闭上双眼。
他想他就不该指望一个醉酒被下药还引出易感期的人跟他说什么正常语言。
“家里有抑制剂吗?”柏巾常率先打破房里的寂静。
“嗯,抑制剂。”
许慎无意识应答着,神志不清间抚上后颈,竟然想手动阻止信息素溢出。
要是他此刻清醒,一定能看到柏巾常脸上精彩的表情,就算隔着口罩也能感受怨气在周围环绕。
柏巾常没再计较什么,一把捞起像泥巴一样瘫软的许慎,一路跌跌撞撞,扶着他从人流稀少的侧门绕出去。
原本柏巾常是要亲自送他上楼的,奈何秘 书电话催促,只能让保镖带他回去。
许慎倒在沙发上感觉天旋地转,整个身子连带着公寓一起倒悬,情急之下跪在垃圾桶前将咽下的白酒系数倒了进去。
这一折腾清醒了不少。
“抑制剂……”
许慎嘴里小声呢喃着,撑起到抽屉旁翻找,但引入眼帘的只剩下空荡荡的纸盒。
后颈不断清晰的胀痛感侵蚀着他的大脑,许慎用最后一丝理智拿起手机购买了抑制剂,后续的电话已经无力接听,他缩在沙发边祈 祷着时间能够快点,再快点。
另一边的原之栎不停地给他打着电话,却只 能听到很长一段的手机铃声。
在许慎去花店时他就注意到有些不对劲,此刻的原之栎更加怀疑许慎出了什么事故。
他跑去了许慎之前提过一嘴的地址。
公寓楼从外观上看精致崭新,到了里面却是狭小拥挤。
这时候正是饭点,公寓楼里堆满了提着“救命餐”的外卖员,原之栎还是找准空隙挤了进去。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死活不结婚。”
大概是太过无聊,其中一个外卖员手里拿着单子跟身旁的人讨论起来。
“我手里这单,绝对是个单身小年轻的,宁愿临时买抑制剂也不乐意找个对象。”
“哎呀你不要管年轻人了。”
“你不懂你不懂。”
原之栎听着他们的谈话,忽然想到这单外卖很可能是许慎的,便踮起脚尖想要看清单子上的收件人。
姓许……
果然是许慎的。
原之栎上前几步站在外卖员面前,将他手里的外卖成功拦了下来。
越靠近许慎的房子,信息素的味道就越发浓郁,原之栎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伸手摸向后颈。
还好,抑制贴还在。
原之栎按响门铃,清亮的声音唤回许慎一丝理智。
“慎先生,你怎么样吗?我把外卖给您带过来了。”
许慎盯着门框,脑海里不断寻找着这个声音的源头,确定是原之栎时惊醒不少。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我来送抑制剂,慎先生把门打开好吗?”原之栎在听到许慎声音时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还有一些力气开门的。
正常情况下Omega应该以最快的速度远离处在易感期的Alpha,避免受到伤害,哪有这样送上门的,还喊着把门打开。
许慎不想这么做,但他需要原之栎手里的东西,只好拖着不受控制的身体靠在墙边把门打开。
他们之间一定有人疯了。
原之栎见门被打开便匆忙跑到玄关处,生怕许慎反悔。
“你不应该过来,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完全失控。”
许慎看着原之栎不顾信息素的影响拆开手里的抑制剂,嘴里发苦,明明他也不该放原之栎进来。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就得管你。”原之栎躲过许慎伸过来的手,自顾自帮他注射着。
药液注入身体,许慎明显感觉体内的焦躁有所改变,他看向存放抑制剂的药盒,瞳孔微微放大。
这是平日里根本用不起的强效抑制剂!
他许慎也是用上牌子货了。
“怎么了?是不是痛了?”
原之栎见他一脸茫然,以为是自己太过用力,手足无措间将他搂在了怀里,拍拍后背安抚着。“抱歉,我太紧张了。”
“没关系,不是因为你。”
许慎靠在他身上不断闻着若有若无的味道,因为太过贴近腺体,以至于隔着抑制贴也能感受到原之栎的信息素。
“好香……”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许慎猛地退出原之栎的怀抱,刚才有所缓解的体温又升高不少。
他竟然会对原之栎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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