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天气渐寒，今早路上已经没有人再穿短袖，肖战意识到留给他的时间，仅剩两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还要分出两天参加团建，肖战想想就很吃亏，立马跟司机换了地址。

原本王一博都准备睡了，听到门铃又爬起来开门，“你要不要看一眼时间？”

肖战后脑勺磕了磕墙壁，一个打挺，背部脱离墙面，距离拉近，王一博闻到一股酒气，应该喝不少，但肖战状态看不出异样，只脸颊红了些。

他晚间收到过肖战的定位，知道对方今天有应酬。

“打个商量吧，王一博。”肖战笑笑：“我们去安骏玩两天行吗？”

王一博想都没想，果断拒绝：“不去。”

“啧，”肖战闭了闭眼，很没意思的感觉，“就知道。”

“知道就别问。”

“那不行啊，刨去你出差，我出差，三个月能剩多少时间。”

原来状态还是有点诧异的，肖战说话会托一点尾音，王一博侧身靠门，抱着胳膊看他。

“我们酒店要去安骏团建，”肖战掀起眼皮看他，“可以带家属。”

“嗯，”王一博的声音不冷不淡，“你回去问问爸妈。”

“带男朋友也行啊。”肖战笑笑。

王一博没接话，肖战又改口道：“带朋友也行啊。”

“我没空。”王一博拒绝的言简意赅。

“你知道我的计划吧。”肖战竖起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随手又锤下去，“你要陪我参加聚餐，还有短途旅行。”

王一博这才意识到，他们尴尬的关系已经进入第二个月。

“团建肯定有其他人，既参加了聚餐，又算旅行，你其实赚了。”

王一博没说话，用沉默代替拒绝。

肖战叹了口气，“真难搞。”

王一博看上去也略微无奈，“问完了？”

“问完就可以回去了。”

“嘁~”肖战又把声控灯踩亮，朝王一博竖了一只中指，“那你帮我照顾猫。”

“你可以送去寄养。”

“陪我去安骏或者帮我照顾坚果。”肖战语气强硬，有点耍无赖的阵仗，“二选一。”

“我帮你出寄养费。”王一博说。

“我不想它被关在笼子里，很可怜。”

“再说宠物店肯定有狗，它胆子小。”

王一博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没养过。”

“你只用做三件事，放粮，换水，铲屎，很简单的，我外甥女都会做。”

王一博眉毛一挑，肖战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补充道：“王一博，你是人吗，她才小学三年级！”

王一博盯着他看了会儿，绝望又认命的语气，“以后超过十一点，我不会给你开门。”

“我明天送过来。”目的达到，肖战说话都利索了。

第二天傍晚，坚果带着大包小包，住进王一博的公寓，很快占据了客厅的一角，王一博抱着胳膊看它东闻西嗅，花了十五分钟鉴定，才确定这小东西没味儿。

“它要是不吃粮，你就给它开罐头。”肖战把带过来的碗，又用开水过了遍，逐一跟王一博交代它的饮食起居。

听得王一博眉间越来越紧，“不是就走两天？”

怎么整的像是不回来？

肖战安置好起身，对王一博发出威胁，“两天你也要帮我照顾好。”

知道猫是肖战的心头肉，王一博点头应下了。

“我每天晚上会给你打一个视讯，你不许不接。”

等肖战说出这话，王一博才逐渐琢磨出一点儿味，“你是不是...”

“是。”肖战都没让他说完，直接肯定他的猜测。

走前，肖战笑容狡黠地敲了敲手机，“接下来两天，我们还是会见面的，王一博。”

王一博真真切切感觉被摆了一道，什么慈父之心，也许根本不存在。

在安骏的第一个晚上，肖战刚安顿好就给王一博打去视讯，视讯没多久就接通了，画面对着沙发。

“王一博，你人呢？”

镜头逐渐下移，肖战先看到一双男式拖鞋，然后是一双修长的腿，紧接着画面变得昏暗，昏暗中有一对小灯泡眼。

王一博低沉的声音，在画完响起：“它在沙发底下。”

肖战对王一博转移画面的速度很不满意，但不能显露出来：“你吓它了？”

“没有，它喜欢待在里面。”

“它吃粮了吗？”

“吃了罐头。”

“你用猫条可以吸引它出来。”

王一博又去拿猫粮，按照肖战教得那样勾引小猫出来，肖战看的真真切切，王一博喂完猫条还摸了坚果的脑袋。

坚果的脑袋小到塞不满王一博的手掌。

从头顺到背，带起一片浮毛，一些飘在空气中，一些黏在王一博手上，还有身上。

肖战其实有点担心，王一博会嫌弃，但好在对方什么都没说，只去洗了手，还顺带给坚果换了水。

“它大小便都正常吗？”

王一博回来的时候铲过猫砂，“只有小便。”

“好吧，可能我不在，它会忍着不拉。”

“需要我做什么？”王一博问。

肖战话里明显含笑：“需要你给我看一下脸。”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镜头开始明显晃动，肖战连忙制止，“别，你让我再跟它说会儿话，它听到我的声音能放松点。”

看着吃完又钻回沙发底的猫，王一博遗憾地说：“好像并没有。”

“你不要质疑一个父亲的实力！”肖战不满道。

王一博嗤笑了声，随手把手机搁在沙发扶手上，去厨房倒水去了。

肖战盯着那头公寓的天花板，隔空跟王一博搭话，“今天大巴经过南丽，那边有个近海的沙滩，水挺清的，人不多，到时候我们可以去那。”

王一博没做声，站在沙发旁一边喝水，一边看肖战在视讯那头自说自话。

“我发给你的视频看了吗？”

“嗯。”

“好不好笑？”肖战自个儿在那边乐了，四周看了眼，靠近镜头压低声音，“陈总的假发片像不像龟壳？”

下午拓展拔河，红队赢了，陈总所在的蓝方单片儿倒，刚巧一阵风刮来，假刘海翻了个面，五十岁的老头，脸都红了。

王一博回想了下，握着水杯笑了，“有点。”

“我感觉他明天不会再参加户外运动了。”

“我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发量，幸好我家往上查三代都没有秃顶。”

“你家有吗？”

王一博转身靠着沙发背，喝了口水，“要让你失望了，没有。”

“不过，你应该秃头也好看。”

说话间，坚果压着身子从沙发底钻出来，看了看他，然后踩着猫步喝水去了，王一博眉毛一挑，把这个好消息同步给了肖战。

“你的猫出来了。”

“它在干什么？”

“喝水。”

“你千万别吵它，我平时骗它喝水可费劲了。”

王一博刚抬起杯子，看了眼猫，又看了眼手上的水杯，放下了，“嗯。”

“待会儿还要打牌，不知道会打到几点。”

听肖战还有安排，王一博伸手去拿手机，准备挂了，“那你去。”

“诶，我看见你了。”肖战语调突然往上走，王一博发觉摄像头对着电视机，电视机照出了他的影子。

“我挂了。”王一博刚要按下挂断键，又想起什么，补充了句：“我不会秃头，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

挂断电话客厅再次陷入安静，坚果转过头看了看他，水也不喝了，猫着身子又钻回了沙发底。

想到肖战说骗水困难，王一博突然觉得不应该现在挂电话，或许应该先等小猫喝完水。

回书房的途中，他叩了叩沙发，“下次喝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