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那天之后，林之远的心就像被山风浸过，一半是对沈清的心疼，一半是藏不住的牵挂，那些关于“沈清女朋友”的酸涩，渐渐被没有好好照顾他的念头压下去。
林之远又恢复了按时给沈清发消息、打电话的习惯，甚至比从前更甚，却始终守着一道底线--不表明爱意，不越界试探，只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守护，悄悄照顾。
他还是想只要能看着沈清好好的，能每天给他发一条叮咛的消息，能在他值夜班时打一个安心的电话，能给他炖一碗热羹、送一件暖衣，就足够了。
每天早上，准时发一句“记得吃早餐，别空腹上班”；中午忙完的话，会问一句“有没有好好吃饭，忙不忙”；沈清值夜班时，他不会频繁打扰，只在深夜十一点发一条“累了就歇会儿”。偶尔打一个短电话，不用多说什么，只听听沈清的声音，确认他一切安好，便安心挂断。
他记得沈清所有喜好：不爱吃香菜，不吃太甜的食物，值夜班容易饿，手脚偏凉，怕黑，忙起来就忘了照顾自己。于是，他会提前正准备好不含香菜的便当，在沈清值夜班时悄悄送到医院门口；会在包里揣着暖宝宝，见面时塞到沈清手里；会在深夜给沈清点一份热粥，附一张纸条，只写“趁热吃，别熬太久”。
林之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今天科室不忙吧？我炖了银耳羹，下班告诉我，给你送过去。”
沈清的消息很快回复过来：“刚忙完，下班我过去拿。”林之远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弯起，没有回复冗长的话语，只回了一句“等你”。
午后还晴好的天，转眼就被厚重的乌云笼罩，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房间的窗户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林之远停下手里的活，抓起墙角的伞，匆匆出了门。
雨是越来越大。风裹着雨水往衣领里钻，林之远把外套和帽子扣好，快步往医院方向走。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雨伞连成一片移动的花海，他却只顾着赶路，脑海里全是沈清的模样--怕他下班时被雨淋到。怕他穿着单薄的白大褂受凉，怕他忙完门诊，看着漫天大雨手足无措。
他没给沈清发信息，也没有打电话，怕打扰他看诊。也怕沈清反过来叮嘱他“别过来，雨太大”。这份默默的牵挂，他早已习惯，不求沈清知晓这份急切背后的心意，只求能及时出现在他身边，替他遮风挡雨。
走到医院门诊楼楼下时，雨还在下，林之远站在屋檐下，轻轻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抬头往门诊楼里望。刚好就看见沈清慢慢走了出来。
“之远？”沈清快步走过去，伸手替他拂去肩膀上残留的玉珠，语气里带着责备，“雨这么大，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万一淋感冒了怎么办？”
“我看天气不好，猜你没带伞，就过来了。”林之远笑了笑，把怀里的暖宝宝塞到他手里，暖宝宝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刚忙完？看你挺累的，暖宝宝拿着。”
沈清握着温热的暖宝宝，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心底，驱散了久坐的寒凉，也驱散了面对大雨的窘迫。两个人并肩走在雨幕里，一把黑色的大伞，将他们与满天风雨隔绝开来。
雨丝细密，敲打着雨伞，发出“沙沙”的声响。“最近门诊是不是很忙？”林之远开口“看你每天都很累，消息回复得也比平时慢”
“嗯，最近换季，病人多，每天要看到很晚。”沈清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温柔。他侧头看向身边的林之远：“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别回去了，去我那儿吧，等雨小了在走。”
林之远脚步一顿，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想拒绝。沈清的住处，他很少过去，那属于沈清的私人空间，他怕靠得太近，心底藏不住的爱意暴露无遗，怕那份小心翼翼的守护，会被这份过份的亲近打破。可看着沈清眼底真切的挽留，看着他湿漉漉的肩膀，到了嘴边的拒绝，终究还是化成了轻声的应允：“好，刚好给你煮点姜汤。”
沈清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嘴角微微上扬。两人并肩走在落雨的小巷里，一把伞下的空间狭小而暧昧。沈清刻意放慢了脚步，肩膀偶尔不经意地碰到林之远，温热的触感透过略微薄薄的衣料传来，让林之远心头泛起细碎的涟漪，耳尖悄悄泛起薄红，只能下意识地攥紧手里的伞柄，目光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
沈清的出租屋离医院不远，是一间小小的一居室，收拾得干净整洁，但处处透着淡淡的烟火气息。
进门便是玄关，沈清随手把伞靠在墙角，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棉质居家服，递到林之远面前，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臂，语气自然：“衣服湿了，先换下来吧，这是我的衣服，你凑合穿吧，应该合身。”
林之远接过家居服，布料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阳光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消毒水味，让他心头一紧，脸颊发烫。“谢谢。”他低声道谢，接过衣服，局促地想往卫生间走，却被沈清轻轻按住了胳膊。
“卫生间在那边，”沈清的指尖温热，力道轻柔，目光落在他湿漉漉的发梢上，眼底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宜察觉的勾连，“换下来的湿衣服扔在洗衣篮里就好，不用管，我待会再洗。”他声音很低，带着雨夜特有的慵懒，像羽毛一样，轻轻落在林之远心上，泛起阵阵痒意。
林之远点点头，不敢多看沈清一眼，匆匆转身走进卫生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才轻轻舒了口气，抬手摸摸发烫的耳尖。他看着手里沈清的家居服，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沈清穿着这套衣服的模样，心底的欢喜与慌乱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快速换下湿衣服，穿上沈清的家居服，衣服比他平时穿的略小一些，不过裹在身上，满是沈清的气息，温柔而安心，却让他愈发局促。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服，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打开卫生间的门。
客厅里，沈清已经脱下湿哒哒的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针织衫，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身形，领口微微松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正坐在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沙发扶手，看到林之远出来，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有些小，下次给你买一件在大一点的，就没这么挤了。”
看到沈清这幅模样的时候，林之远就已经出现短暂的‘耳鸣’了。他下意识低下头，避开沈清的目光，声音轻轻的：“我去煮姜茶。”说着，便匆匆走进厨房，像是在躲避什么。
厨房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调料摆放得整整齐齐，不过也只是整齐，因为调料都没见少，和新的都差不多。林之远拿出生姜、红糖，熟练地切好姜片，放进锅里，倒入温水，小火慢慢熬煮。姜香渐渐弥漫开来，混合着客厅淡淡的香薰味，营造出一种暧昧而温柔的氛围。
沈清没有留在客厅，而是悄悄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林之远忙碌的背影。灯光落在林之远的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完美的身形把衣服撑的有点变形，指尖专注地搅拌着锅里的姜茶，模样认真而好看。
沈清眼底渐渐泛起几分深邃的笑意，他刻意放轻脚步，缓缓走到林之远身后，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微微抬起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暧昧：“煮好了吗？我有点冷。”
林之远的身体瞬间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腰间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头猛地一跳，耳畔的气息更让他浑身发麻鼻尖泛起细密的汗珠。“快，快好了，在熬一会就可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不敢回头，只能死死盯着锅里翻滚的姜茶。
沈清察觉到他的局促，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却没有松开手，反而侧头看向锅里，但身体却靠得更近，指尖轻轻摩挲着林之远腰间的布料，动作温柔又暧昧。
林之远的心越跳越快，像要跳出胸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清的体温，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心底的欢喜与挣扎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快要失控。他想转身抱住沈清，可理智又一次提醒他，不能越界。
“别，别闹。”林之远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指尖微微颤抖，“姜茶快好了，喝了茶就不冷了。”他刻意避开沈清的目光，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慌乱，可腰间的触感，耳畔的气息，却始终萦绕在他身边，让他无法平静。
沈清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紧绷的身体，轻轻松开手，走到林之远身侧，靠在厨房的橱柜上，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侧脸，语气依旧暧昧：“好，我不闹了，不过真得给你买件大点的衣服了。”
姜茶煮好了，林之远快速盛在两个白瓷碗里，递了一碗给沈清，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快喝吧，温温的，驱驱寒。”
沈清接过姜茶，轻轻喝了口，，温热的姜香在嘴里化开，辛辣中带着甜味，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雨夜漫长，姜茶的暖意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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