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岑走下床,站在门前开门的手顿了一下,打开门他对上了女人已经哭红的双眼。
还在闹的女人看见他更疯了,她推开旁边阻拦的护士冲上去。
"啪"的一声,女人的力气很大。
符岑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他用手摸着刚才被打的地方,疼痛感袭来。
"你这个贱人!"她朝符岑大喊着。
她的声音在符岑耳边徘徊,他刚被打脑子逻辑混乱,还没有想起她是那位。
"你这个同/////性/////恋///,你恶不恶心啊!"她说完蹲下去,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泪水哗哗的直掉。
"刚才那个女的说什么,好像是那个什么……"。
"好恶心啊,两个男的这哪里是正常人,肯定是精神有问题。"
"对啊"
"那个女的是他的谁啊,好像是别人家长。"
"啧啧,真的心疼那个家长了,自己的孩子这样肯定崩溃。"
"是啊是啊。"
……
周围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起来,从刚才的为符岑感到不平转化为,对符岑的谩骂。
他们议论的声音符岑听不见,他只听见了那三个字,那三个字在他耳边徘徊着。
"我不是!"
他为自己辩解,可周围围观的人没有一个是听的,他周围的声音都是谩骂的声音。
"我不是!"
"我不是!"
他一遍又一遍的解释,越说他们的议论声更大,他们的批评谩骂成了一股洪流,淹得符岑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代的人把谩骂,批评当成一种干净的水源,只要每个人都碰一下就会觉得自己站在道德的顶端一样。
"如果没有你,我儿子就不会这样,是你害了他!"
女人越说越起劲最后她说出了一句话。
"你这个人,怎么不去死,没有教养,你的父母是怎么教你的,是不是没有人要的野仔"
是啊……我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要活着,活着好累。
他们的声音吵杂,他们的声音从未停过,他们觉得自己就是正义,自己那一边才是正确的。
*
"没有父母要的野仔。"
"你们看看他那个样子。"
学校的教室里,符岑蜷曲在一个角落里,任由得别人的拳打脚踢,他不敢还手,也还不了手。
"听说他的父母不要他了"他们脚踩在符岑的头上,看笑话的一样看着符岑。
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个乐趣,消磨时间的最佳方法。
*
后来,他告诉了老师,老师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而是丢下一句"你难道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吗,他们为什么欺负你,你自己不知道吗?"就不管了。
初中的时候,他也常常成为被欺负的对象,因为他长得比较白,脸比较好看,看起来像一个女孩,班上的一大部分男生都再说他娘,经常造谣他。
"他肯定做过变性手术,不然不可能这样。"
"确实,我听说他的父母都不要他。"
"是啊是啊,活该没人要长得那么娘,送人都不要。"
"活该"
他们说的话被坐在他们后面的符岑听得清清楚楚。
他攥紧了拳头,但是没有上去打架闹事,只是选择在那里沉默着。
见符岑没有任何动静,他们说的也越大声,恨不得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
经常他总是捂着耳朵,尽量不停到那些流言蜚语,想这样快点忍过去。
高一,似乎好了许多,同学很好相处,符岑不擅长交流,也没有人说他坏话,贬低他。
下册,暗流开始爆发,刚开始只是有人造一些谣言那些谣言只不过一点小事,他没有管,后面谣言越传越大。
直到后来谣言变成:他是t,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明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还好的是班上的同学很包容,并不相信这些谣言。
从小学开始,他都活在那些流言蜚语中,他已经习惯了被骂被造谣。
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不会尝试与别人交流,他怕,他不想在听到那些话语。
想过自杀,没成功,喝药,被同学发现及时送去医院。
经过检查发现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之后明天在医院里进行治疗,每天吃不同的药,治疗治到他难受,有好几次耳边经常会听见不同的声音,他很烦,
吃不完的药,耳边经常徘徊的谩骂声,家庭的破离,从小就却的亲情,压得他快要窒息。
转学后,他确实恢复了不少,但总还是还是会有一些阴影。
眼前的女人还在疯狂的骂他,周围的声音还在。
"我没有,我不是,你们听不懂人话吗!"他走上前,重重的打了女人一巴掌,因为打的力气很多,女人没有站稳,被打倒在了地上。
"你们觉得自己就是对的吗,没有搞清楚事情就在那里指指点点,搞的自己就是对的一样,很高大上一样!"
"你们也只会在那里骂着别人,不分青白,后面骂错了也只会说一声‘对不起,我不知道’就感觉没有事了一样!"
被他怎么一说周围的声音瞬间消失,骂完那群围观的人后,他又指着女人骂"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什么,听我解释会死吗,还是怎么,你的儿子我根本不认识,你自己回去问问你的儿子,没有搞清楚就来我这里发疯。"
"对,我这个人就是没有教养,没有父母要,怎么想刺激我?"
"想和我父母说我,你可以去啊,你去啊,在我这里发什么疯"
"还有,你儿子是t关我屁事,我连他都不认识,那也只能是他自己的问题,又与我何关,你为了找我花了很多时间吧,你有这时间为什么不把你儿子送去戒同所去?"
女人坐在地上瞪着他,被他怼得无话可说,符岑看着她急的样子想笑。
许习柏在病房里面看着,符岑这个样子他是没有见过,在最近的相处以来他都没有见到过符岑骂人骂得那么凶。
骂完后符岑觉得爽极了,他穿着病服会到了病房,用力关上门,随后坐在了床上。
坐在床上后,他一直往许习柏那里看,想看一下许习柏看见刚才的事情后会有什么反应。
许习柏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刚才他也没有上去帮忙,他知道如果上去帮他们也不会停止他们的谩骂声,他也只能静静的看着。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不是。"见符岑一直看着他,他先开口打消对方的顾虑。
"嗯"。
这次变成他词量少了,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认真思考了后他说"你现在可以回去,确实我想说,我朋友打电话给你让你来你可以不来的,我们又不是很熟。"
"我想等下就出院,你不用在这里陪我,而且我伤的又不重,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不必在这里看着我。"
大哥,走不走啊,你不走说下话啊,这多尴尬。符岑坐在床上,尴尬得他想找一个洞钻进去。
许习柏沉默几秒"你什么时候出院,送你。"
符岑还是不死心"不用。"
许习柏眨了眨眼,面无表情"送你,顺路。"
坐在床上的符岑瞬间没话可说了,心里极度挣扎着,实在不想和许习柏一起走。
在与灵魂交战了一番后,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那现在走吧。"
上车后符岑依旧靠着窗,习惯是改不了的。
许习柏问"家住哪?"
符岑简单报了地址后就拿起手机跟夏觅清算帐。
橙子:你有病?
冷清:?
橙子:你造什么谣?
冷清:?
橙子:你跟他说我喜欢他?
冷清:这不是真的吗?
橙子:放屁!
冷清:还不让说了?
橙子:滚
聊完后他放下手机,外面天有点亮了,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他一路上睡得很熟,到后是许习柏把他叫醒的,醒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吹到凉风后他清新了许多。
简单告别之后,他走进了屋子里。
回到房间,先是洗了一个澡,洗完后,他觉得舒服多了,他躺在床上,蒙头就睡了过去。
本来他受的伤不多,他觉得稍微过几天后就没事了,可医生却要给他开一大堆他认为没用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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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