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灯影眉尾稍抬,显然有些错愕:“那可不行,我为娶你下的聘礼可是千年灵力,还有株万年圣草,休了你,我可就亏大了。”
他这么一说,楚栖尘头都要炸了,脑子里一阵嗡鸣,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先前当真这么下流?
不过他为什么会失忆?
“你可知我为何会失忆?”楚栖尘侧过头,眼睛里写满茫然。
“不知,我在山下寻到你时你满身伤地昏了过去,醒来便这样了。”梵灯影撇撇嘴,眯着眼梵,“莫非……是因为我拒绝了与你同床共枕的提议,你想不开了自损神识?”
楚栖尘:“……”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嘴里没一句正经话。
话题转移的突然,休不休的事楚栖尘就这么抛之脑后了。
这几日楚栖尘伤势好的多,自然少不了梵灯影的照顾,他贫虽贫,看照起人来一点不含糊,可谓是细微了。
天大晴,薄云随着微风浮荡,楚栖尘的伤痊愈了,小屋里窗明几净,他就阖着眼倚在门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梵灯影刚从山下回来,手里提着包糕点,大摇大摆进了院。
“小楚,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楚栖尘抬眸瞥了一眼,静默不语。
“这家的糕点卖的好,我便想让你尝尝,等了许久才买到。”说着,梵灯影将纸包搁在桌上,扯开红线,摞起的桂花糕香气弥漫。
恍惚间,唇瓣贴上一点清香,楚栖尘微抬眼,糕点已然送到了嘴边。
“尝尝吧。”梵灯影直勾勾地盯着他。
楚栖尘怔了片刻,唇间微启,便要去咬……咬空了,他冷眼去看那人,整张脸都在问你在搞什么。
梵灯影捏着桂花糕的手仍抬着,扯出一抹调戏的笑:“叫声夫君就让你吃。”
楚栖尘咬咬牙,懒得理他。
“忆久可在?”声音顺着风,荡进屋里来。
谁?楚栖尘正纳闷着,糕点就被那人塞进了嘴里,他瞪眼看过去,梵灯影已经迈着长腿朝前门走了。
“我先去处理点事,马上就好。”
楚栖尘小品两口桂花糕,味道绝佳。
梵灯影敞了大门,一位衣着华丽的仙使阴着脸走进。
“忆久啊,怎么几月不见,你又闯祸了。”仙使昂着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语气夹着讥讽,他在前走着,梵灯影就如随从般乖乖跟着。
山间的竹子长得甚好,翠绿映天,一尘不染的秀丽沁人心脾,小路与凉亭相衬,和着落叶簌簌。
仙使睨着凉亭,手指摸过石凳,又捻了捻,瞧着没有灰尘才坐过去。
梵灯影敛眸,一股杀意涌上,眸子里的寒光如掀着巨浪的血海,不过他又倏然收了寒气。
若是那仙使看见,脸上恐怕是另一番景象了,毕竟谁人不知忆久仙君胆小怯懦,谁都想在他这捞点好处,若不是忆久身着掌管记忆这一重要职务,恐怕早被人废了神藉,清空神殿了。
桌上是梵灯影刚沏的茶,倒满瓷杯,热气里还氤氲着茶香。
“我是奉陛下之命来教训你的,因为你的疏忽,凡间乱了套。”仙使抿了一口热茶,又说,“你又不是不知,失职引起混乱可是重罚啊,说不定是要免除神职的。”
仙使翘着腿,捏起瓷盖撇茶叶,一脸散闲道:“我自然可以帮你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只不过……”
话音未落,就听梵灯影轻笑一声,满不在乎道:“无碍。”
闻言,仙使搁了茶杯,口中传出威胁的意味:“这样的话,你的神职能否保住我就不确定了,毕竟这么大的错……”
梵灯影勾唇:“不劳烦你费心思。”
仙使有些恼,甩手丢了杯子,“啪”瓷片碎了一地,茶水洒过的地方殷着潮。
“忆久,你胆子肥了,知道你犯多大错吗,与我这般讲话,是忘了谁派我来的吗。”
“谁派你来的?”楚栖尘踏着石板小道,没带什么情绪问。
话说他在屋子里,桂花糕都吃了好几块,还不见梵灯影回来,便想着出来瞧瞧,谁料刚到就见那人被劈头盖脸的训了。
仙使方才还恼羞成怒,见楚栖尘来了,登地立起身子,又即刻换了一副恭维样:“九忝上神,您也在啊。”
楚栖尘就冷冷地看着他,九忝上神?我?余光扫过梵灯影,他被吓了一跳,那人正拼命朝他点头……
看来是他了。
“发生什么了?”
仙使匆匆答上:“回禀上神,忆久仙君职守疏忽,出现纰漏,闯下大祸,陛下派我来告知他速速去冥界与冥王协商,解决此事。”
楚栖尘理解了个大概,他颔首道:“嗯,你回去吧。”
仙使行了礼,头也不回的退下。
“怎么回事儿?还有九忝上神?”楚栖尘整个人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梵灯影先与他解释了九忝——九忝上神是九重天一介名人,实力远超一众上神,深受天君青睐,他负责维护六界稳定,在六界都颇有名望。
“至于犯错嘛,你受伤那段时间我什么也没干,什么也不知道喽。”梵灯影说的轻淡。
楚栖尘略一思忖:“多少与我有关系,既然挺严重,那便抓紧去冥界吧。”
梵灯影笑着应了,尾随他朝山下去时,杀意又不动声色的溢出眼角。
下了补梦山,山下有一处镇,镇上总是熙熙攘攘挤满人。两边是各色小难,人潮中也挤着小贩,他们高昂的吆喝声总能在喧闹中荡进耳朵。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嘞——”小贩声音拉得老长。
梵灯影拽拽楚栖尘的衣袖:“糖葫芦,来一串吧,我去买,你在原地等我。”
不要还没出口,梵灯影就淹没在人潮里了,楚栖尘“啧”了一声,吃不吃不是要紧事吧。
人过了一轮又一轮,仍不见梵灯影回来,楚栖尘逆着人群去寻他,明明在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更别提梵灯影了。
不对劲。
心想着,他打算往回走,再一转头,入眼帘的萧条景象不像是会有盛景的街巷——鳞次栉比的楼房成了破屋,野草肆意生长,覆盖本该属于摊贩的位置,连着来时还晴的天,都成了灰色。
这是哪里!?怎么回事?
楚栖尘猛的警惕起来,下意识地召出长剑,他慢着步子走了好一阵,除了几声鸦叫,也没什么诡谲的。
骤的,正前方一个女子身着旧衫,长发散乱,完完全全遮住面庞,她衣衫上挂着破洞,沾着污泥与血责,所露出的皮肤苍白如云,脚不贴地的朝楚栖尘靠。
鬼!?楚栖尘缩了缩身子,不知是退好,还是杀上去好。
“无章,无章……你还命来,你死!”女鬼低吼着,迅如疾风般朝他袭来。
楚栖尘抬剑,灵力灌注剑气,眼前的景象瞬时化为乌有。
周身还是喧闹的人群,没有任何异样,透过人间的缝隙,隐约能看到捏着似火糖葫芦正朝他赶的梵灯影。
方才所见是幻觉吗?
“想什么呢?”梵灯影将糖葫芦塞进他手里。
楚栖尘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捏紧糖葫芦,草草道了句没事。
过了小镇,往宁州的荒山去就是凡冥交界处,自然,凡人是无法靠近这里的。
两人停在冥城外。
楚栖尘缩缩手,这里比凡间要冷的多。
“走吧。”楚栖尘叫上梵灯影,没走两步,天上便掉了个不速之客。
楚栖尘惊的后退一步,险些砸到他,再凑进一看,是今日来的仙使!
仙使已经死了,头身分离,是被人一刀毕命。
“他……他怎么回事!?”楚栖尘语调里都夹着震惊。
梵灯影并站他身侧,睨了一眼说:“就他那脾气,指不定被哪个看不惯他的杀了,别管了,正事要紧。”
楚栖尘还没愣过来,就被梵灯影拽着手腕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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