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璨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上有点酸疼，脑子叶昏昏沉沉的扶着床边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月光洒进来照在桌上的东西和对面床铺上已经睡着的呼吸恬静的祈川的侧脸上。

桌上摆着抑制剂，零食和一张安慰的小纸条。

周璨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临时标记浮现出来的小图案有点激动又有点失落。激动在这人给了自己临时标记失落在只是临时标记，自己真的这么没有魅力吗。周璨想着今天下午的事情，虽然很难受但是自己竟然没有断片完完整整的记着觉得多少有点不可思议。

撕零食袋子的声音把正在熟睡中的人吵醒了，祈川侧着身子看着蹑手蹑脚的在撕零食袋子的周璨觉得十分可爱。但是没说什么就是一直盯着这人的侧脸盯着他的小动作偷偷释放了一点安抚信息素，周璨感应到了周身香甜的味道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下猛地抬头看去，正和正在偷看自己的祈川对视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就在洒进来的月光下对视，直到周璨被嘴里没嚼碎就咽下去的饼干呛了一直在咳才打破了这片寂静，祈川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从床上跃下来，一只手搂着周璨另一只手在他身后轻轻的拍着顺气。

“好点了吗”

“我没事。。”

周璨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祈川干咳了几声把脸别过去没说什么。周璨借着月光欣赏了还一会祈川的侧脸直到祈川反应过来触电似的把手收了回来。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什么睡意但是看两个人没说话只有偶尔的眼神交流。

“喂？”

周璨睡着的时候太阳已经快升起来了，没睡多久就被一个电话给吵醒了，很不满的哼唧了几声才接起来，同样被吵醒且不满的还有祈川

“死吧”

电话对面是自己家楼下的邻居周璨不是很喜欢处理和别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但是记得楼下是一个已经上了岁数的老大爷。在电话里很急切的说着周展平因为酒喝的太多胃出血住院了现在要手术但是手术费凑不齐，周璨揉着眉心觉得有点烦。每次都是要死要活的以死相逼，一点新招数都没有没新意。周璨最后平静的说了一句没钱治就让他死吧，果断挂断了电话后面就算打进来多少也不会接。看来觉是睡不成了，周璨烦躁的撑着身子起来，空洞洞的眼睛看着外面已经高悬的太阳，这双眼睛平日里最勾人，永远是亮晶晶的滴溜溜的乱转，现在却变得这般无神。祈川觉得很心疼看着慢慢蜷缩起来的身影，周身似乎都写着正在emo请勿打扰几个大字。

“好啦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看，毕竟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得”

祈川看着周璨转过头来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是想和自己炸毛的样子，慢慢走过来拿了个外套披在人身上。

“好啦，我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但就算去远远的看一眼也好不要真的出事的时候你再后悔”

周璨还没炸起来的毛被顺了下去，觉得祈川说的对也不对，经过上次的是之后就算周展平真的出事了自己回心疼吗，会可怜他吗，会因为是自己的父亲而感到愧疚吗，当周璨偷偷在心里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是否认答案了。

“天亮了一会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好吗，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动的了你”

周璨倒不是被人怎么样就是不想再去见一次这样丑恶嘴脸的父亲，祈川根本就不懂他，歪了歪身子躲开了他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在心里就纠结着要不要去。

“祈川我真的不想见他，真的不想”

周璨现在已经顾不得眼前的人是谁了就是想有个肩膀靠着哭一下，哭了不知道多久对周璨来说过了很久很久但其实时间很慢，祈川知道他心情不好房间里被大量的安抚信息素挤满。下午的时候祈川临时有事回家去了，走之前嘱咐了很多遍出事了一定给自己打电话。

祈川走了之后周璨看着空荡荡的宿舍还是放心不下的去看了看，医院里到处都是人哀嚎的声音医院里到处都是忙碌的医生带着仪器的在走廊里跑，今天正好有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发生推进来很多面目全非和胸前流着血插着大块玻璃的人。在医院里已经没有了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说法，毫不犹豫的跪在医生面前求他旧救救自己的母亲，妻子，孩子，这一刻流光了自己前半生所有隐忍着没流下来的眼泪。在手术室门前一亮一暗的灯之间所有不信迷的人都会跪在手术室门口真诚的祷告往往比在教堂里听到的更加前程，磕的头往往比教堂里的更加响亮。

周璨最不喜欢的就是来医院，来一次医院就会觉得自己原来是多么渺小人原来是多么脆弱。

周璨紧了紧拳头，去前台打听了一下周展平在哪个病房，前台的护士姐姐很忙，匆匆回了一句就离开了，周璨找到了1203病房进去的时候周展平已经不能动了，满身都插着管子，心电图很薄弱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平日里周展平只喜欢长袖周璨常年只能看见一双宽厚有力的双手，现在上身几乎没穿什么的躺在病床上，露出的肌肤上几乎没什么肉，皮肤松松垮垮的当啷着，能清晰的看见骨头和血管，仔细看看周展平这张脸已经以为常年喝酒变得紫红的不成样子，已经不像是人的肤色了。

这套设施很昂贵出去的时候周璨问了前台是不是送他来的那个年迈的老大爷垫付的钱，护士小姐姐觉得有点奇怪。特意查了记录告诉他帮他垫付的是一个叫祈川的人。周璨不可思议的有问了一遍得到一样的回答之后。真的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祈川了。

“让开让开”

周璨正在医院的走廊里神游的时候听见远处的医生看着让开把床往手术室里推上面躺的正是已经人事不省身上插满管子的周展平，离近的时候周璨才看清楚跟着去了手术室，留在了手术室的门外等候。他没有想很多人一样跪在手术室的门口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知道周展平这辈子罪孽深重，不会好死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周璨捂着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嘴里念叨着这都是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

手术室里出来一个人周璨颤抖这手签了病危通知书书，隔了一会又出来一个签了死亡通知书。

周璨看见死亡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就绷不住了，强忍着颤抖着的手把字签完，就瘫在地上起不来了，难受的嗓子出不来声音只能用腹部发出憋的难受的呜咽。

祈川这时候正在回学校的路上想问他先吃什么给他带点但是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周璨模糊这眼睛看着起祈川的名字两亮起的时候好像感到了一丝安慰。快速接起了电话。

“祈川。。。我爸。。我爸死了”

周璨哭的厉害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被分成几段才说出来，你在哪别动我马上来找你。祈川说完就挂了电话飞奔到了医院进去的时候猜到大概在手术室门口果然看见了憔悴不堪眼神空洞，缩在墙角哭的身上都砸发抖的周璨。

祈川慢慢凑过去蹲下来，摸着周璨的脑袋释放着打量的安抚信息素最近信息素放的太多感觉自己腺体都快扁了。

周璨看着这人来了反而觉得自己更委屈了，锁缩进祈川怀里又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么水逆，就是很想好好的哭一场。

“好啦不哭不哭”

“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没了，祈川。。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人了”

在周璨心里不管父母多么不堪家里多么贫穷只要有家人就是幸福的，但是自己却没享受到幸福是什么，希望现在他所受的苦已经都会甜回来。

“你还有我，周璨，我以后就是你的家人。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说着周展平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的周展平被推了出来，周璨软着身子扒在床边大声哭泣这。不吝惜自己的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祈川你说我是不是很用”

“我是不是很混蛋啊，我没办法让我父亲享受好的治疗，我凑不够。。祈川。。都怪我非要住宿不在家没法看着”

周璨跪在床边说着自己的错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周璨把周展平的死一切一切的错都归到了自己身上这一刻平时多么乐观的人都被击倒了，原来至亲得到去世是会让人这么心痛的。祈川把人拉起来嗯时候周璨还是止不住的哭，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甚至想和周展平一起去死。祈川怕他会做傻事就答应会好好处理尸体让他先回去周璨颤抖着身子晃着头说什么都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