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哥们哥们，待会儿语文借我抄抄呗。”

　　“你等等，语文？语文是吗？哎我，语文你抄黎塘的啊。”

　　十班闹哄哄的。

　　有些同学吵死，还有些淡定的不行。

　　就比如许颂面前这位的柠清许，看着那堆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丝毫不觉得腻。

　　许颂是真的羡慕了，无聊透顶的他又去招惹李子言：“班长！”

　　李子言回头看他：“准备一下考试，还在干嘛呢？等着成绩出来那天哭？”

　　鱼仔理了下试卷，又鼓励他们：“第一次月考，都别让老师失望啊！”

　　拿到试卷的许颂心如死灰，他看着题心里没底。

　　为什么分开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合起来就不认识了。

　　他盯着一个“貌”字，感觉越看越不像一个字，无从下笔。

　　往常他基本不会写字在卷子上，因为写了也是气人。

　　柠清许是新生坐在他原来的位置——最后一排最后一个。

　　而许颂在他前面，倒数第6。

　　他没理由嘲讽别人，人家是新生谁知道实力多少，可他是凭“实力”考倒数。

　　许颂看着卷子，第一场是语文勉强能编几个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柠清许在用笔尖戳他的背，笔帽是盖上的。

　　许颂转过头来，眼尾还有刚睡醒的潮红，模样惹人怜惜。

　　柠清许放下笔问他：“写完了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他：“要收卷了吗？”

　　柠清许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他的手腕很白，如果再开个灯几乎就是病态白了。

　　有力见的人都能看出这表价值不菲。许颂看出来了，“啧”了一声。

　　柠清许摇摇头：“还有四十几分钟。”

　　许颂刚醒有点不清醒，过了一会儿才有些惊讶的问他：“你才用了多久？这速度……”

　　柠清许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话都说不完整了：“您……立地成佛了？”

　　柠清许被他逗笑了：“没那么夸张。”

　　柠清许才想起来他要问的事情：“你写完了吗？”

　　许颂默默的转过头，目光扫了扫大半空着的题，没说话。

　　然后缓缓转回来，脸上暗示了柠清许几个字“你看我像是写完了的样子吗”。

　　他在无形的撩人，嘴角的笑容没有消失，只是淡了些。

　　柠清许翻了下自己的答题卡，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许颂的卷子，他大致浏览了一下，叹了口气。

　　许颂知道他叹气是什么意思，低声叫了他一声：“柠清许。”

　　柠清许看着他，许颂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去没再理会他。

　　许颂不知道这两天怎么度过的，他第一次深刻的理解什么叫度日如年。

　　他只记得李子言、学委、黎塘……还有柠清许。他们笑着出考场的，许颂基本绝望着出考场。

　　他不明白，感觉每题好像都有印象，隐隐约约还记得解法，但是不能很明确的记住每个步骤。以至于每题都做的模模糊糊。

　　一叶知秋，天气渐凉。

　　一片树叶便能知道秋到来的轨迹，银杏树叶为少年在“接受制裁”的前夕染上了一点点好的心情。

　　许颂显然注意到了，这周他回了一趟家，路上遇到了江颂郁和他一起走银杏叶片。

　　由于路程不远两人也都没乘车，路上许颂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高三了，想考哪里?”

　　江颂郁低垂着眼眸，听到他问这种问题，突然就笑了，抬起头与他对视：“你这成绩竟然还考虑过这个，我啊，我随便呗。”

　　许颂看到他嘲讽自己，一边将书包甩在自己单肩上。

　　一边毫不留情的怼他：“我这成绩怎么了？初三的时候你还比不过我，再说了，你不也和我差不多吗，都是瑜阳四中的学生。”

　　江颂郁反怼：“儿子，这次月考我肯定还在年级前十你信不信。”

　　许颂知道上了高中江颂郁成绩早逆天了，对他翻了个白眼：“我信，但是第一我大概猜到了。”

　　还有几个月时间，高考，唯一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场考试。

　　肆意的少年会分开，见证青春的年华会消逝，热烈的爱也会消磨的什么都不剩。

　　瑜阳四中是名校，自然名校也有它的道理……改卷子，速度不是一般快。

　　周五考完周一就能出成绩。

　　“啊？我男神不是第一？你骗鬼呢?”

　　“真没骗你，你自己去看嘛。”

　　“靠靠靠真不是啊！谁啊这么牛逼，都把男神刷下去了，这是第一次吧，我男神从不拿第二的……”

　　人群里闹哄哄的。

　　李子言想去看排行榜，让许颂陪自己一起去：“校霸，你猜猜这次谁是第一？”

　　许颂低头摆弄手机，头也不抬回她：“周子寻呗，他哪次不是第一了，你每次都这样问，能不能有点新意？”

　　说完后，刚给江颂郁发完那句：你去看看排行榜，你这次大概也在年级前十。

　　退出来的时候看见列表有个“玫瑰”的名字，他这才想起来柠清许第一次见他，给他解题的那次神操作。

　　还有运动会那天鱼仔和地中海说的柠清许逆天的成绩。

　　他回念一想，把手机揣进口袋里，突然改口：“也不一定。”

　　李子言顿时就激动了，强装镇定，表情却出卖了她。

　　她踮起脚尖扶了扶许颂的额头，还叫嚷着一直问他：“你发烧了吗，许颂你别吓我。”

　　许颂觉得她肯定是戏看多了，轻轻推开她的手，拉着她快步向排行榜走去。

　　学委也在那边，看着排行榜陷入了沉思。周围都是嘈杂的喧闹，只有他一个人静的出奇。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沉着脸不知道什么意思。

　　许颂先是从最后一排往上看，又是倒数第6，还挺稳。

　　条件反射的去看最上面的一行字，上面写着三个字“柠清许”。

　　许颂笑了，真没想到他真的可以拿第一，还是年级第一。总分甚至是超过学委。

　　他正准备向李子言吹嘘想着他自己说的没错。

　　看见了李子言的表情和学委一样，她也沉默了。

　　柠清许旁边站着一个不算高的女生，他和女生有说有笑的，正顺着女生指的方向走过来。

　　看见许颂也站在那看自己排名，他笑着跑了过去，许颂看见他也和他打招呼。

　　柠清许身后那个女生，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许颂，抿了一下唇，低着头抱着书也跟着柠清许慢步跑过去。

　　许颂拍了拍柠清许的肩，调侃他：“可以啊，真的是第一名。”

　　柠清许也瞟了一眼最上面的名字，写着“柠清许”。

　　他没说什么，看起来好像就早知道第一名会是那三个字。

　　他走到学委旁边，看着排名往下一位，是“周子寻”。

　　他说：“我没来之前，你都是第一？”

　　整个瑜阳四中都在讨论这件事。

　　学委一个Alpha撒娇似得推开柠清许：“对啊，哦，你赢了。”

　　李子言和学委表情一样，像复印机一样，她扯着周子寻衣角，带他走出了人群。

　　柠清许全然不懂李子言的意思，想去问许颂。发现许颂在和之前和他一起来的女生讲话，他离得近了一点，但他们并没看见他。

　　“我吗？哦是这样的，那位同学是新生，我带他找路，他路过问了一下我。”

　　许颂点点头，那个女生有些意犹未尽，还说了一些：“听说他把周子寻都比下去了，好厉害呀，他长得也好好看！他……”

　　许颂只看那女生越讲越激动，差点就把“我就喜欢他这样的”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