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向洲被留在了病房内,安洵在病房外像罚站似的,身体一直保持挺立姿态不敢乱动。
薄向洲的小爸爸姓沈,叫沈清让,相比薄父,他的性情还算温和,至少安洵敢在他面前说话。
沈清让抛下薄父,缓步朝他走来。
安洵登时警铃大作,“沈叔叔好。”
“嗯。”沈清让说道,“还挺乖。不用紧张,我问几个小问题就可以,婚戒和婚礼风格都定好了吗?”
“定好了。”
“宴请嘉宾的名单呢?”
“也拟好了。”
“竟然这样,那我就不替你们操心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沈清让平常的话就不多,话语简洁极了,“薄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也不用太过拘束,怎么高兴怎么来,有拿不准的问题可以问我。”
安洵点头如捣蒜。
沈清让看他的眼神多了点慈爱,他一直想要个可爱的omega儿子,但薄父不同意觉得生一个就够了,如今这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就是年龄小了点。
沈清让叹了口气,“向洲就这性子,你先委屈几个月。”
“好。”安洵其实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还是答应了。
沈清让是个omega不错,但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比薄向洲差到哪里去,他道:“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还有,以后不要再帮着向洲撒谎了,好好培养感情。”
安洵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清让笑道:“向洲从来不去日料店。”
安洵抿唇,尴尬得无所适从,他这是把薄向洲给害了。
回去的路上薄向洲一言不发,知道这是薄向洲一贯的高冷性子,但安洵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无意出卖他的原因造成的。
回到庄园已经傍晚,安洵垂着脑袋,待到薄向洲打开主卧门时,终于没忍住伸出爪子揪住他的衣角,“薄总……”
声音像个受伤的小兽。
薄向洲回头,“怎么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安洵嘴上可怜巴巴地问道,心里早把薄向洲骂透了。
小气鬼,不对,是老气鬼,不就露了一次馅吗?有什么可生气的,都三十岁的人了,这点小事还值得生气,你的修养是都给狗吃了吗?
薄向洲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没有,只是在想事情,让你撒谎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忘记问你了,次卧的摆设还满意吗?不满意的话告诉林叔,明天找个时间给你调整下。”
他再一次意识到他和安洵之间有年龄差,他能轻易看透安洵的想法,安洵却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安洵的尴尬再度增加,“没有不满意。”
“衣服还可以吗?按照均码买的。”薄向洲想了想说道,“我还是抽空让人上门给你量一下尺寸定制几件吧,那些衣服你喜欢就穿不喜欢就扔。”
有钱人的衣服都是定制的啊。
薄向洲再一次刷新他对有钱人的认知,安家的财富比起薄家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嫉妒了。
安洵道:“不用那么麻烦。”
而他内心却是,快点答应!别听我的口是心非!
索性薄向洲有自己的想法,“大型场合还是需要的,先定制几件备着。”
“好。”安洵翘着尾巴走了。
夜晚,安洵躺在粉红色公主风的大床上,浑身只穿一件海滩风碎花大裤衩,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发消息吐槽。
【咕噜咕噜】:咱也不知道薄向洲是咋想的,好好的床给我装饰成这样。
安洵拍了照片发过去,接受事实的陶年笑得快断气了。
照片上是粉红色蕾丝花边四件套,四个角的花边上还点缀着一条大蝴蝶结,中间的图案是鲜艳欲滴的大草莓看着极有食欲,枕头边放着一个穿着粉裙子的兔子陪睡玩偶。
陶年强忍着笑意,打字的手都在哆嗦。
【年年】:老臣参加公主殿下。
【年年】:宝,你血赚了,嫁进了薄家不仅成了豪门贵夫还成了公主。
安洵脸一黑。
【咕噜咕噜】:去死吧,我都不知道我晚上能不能睡着,饭也没有吃饱,他们还把我的宝贝饭碗端到楼下厨房的碗柜里放着了。
【咕噜咕噜】:我想开小灶,还要下楼拿个碗。
【年年】:薄家不给你饭吃?
【咕噜咕噜】:你想想可能吗?还不是因为我要装乖,饭量都刻意控制着。
【年年】:可怜的哟,谁叫你没事装个什么乖,直接手拿大铁锤一个滑铲滑到薄向洲眼前不就得了。
【咕噜咕噜】:我也不想啊,但薄向洲这个年龄段的,好像都喜欢乖的。
安洵下床,找出薄向洲买的卡通睡衣换上,把大裤衩塞到衣柜最深处。
他用手掏掏耳朵,想道:他一个乖宝宝,绝对不能让人看到他有那么奔放的一面。
他拿出手机啪啪打字,把公主粉被子往身上一盖。
【咕噜咕噜】:我睡了,明天还要去公司收拾绿茶同事和无良老板。
·
翌日清晨,安洵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他一晚上没有睡好,中途被饿醒被梦中的鸡腿香味馋哭,后来战胜饥饿迷迷糊糊睡着了,被一场噩梦再次吓醒。
他梦到他的钱没了。
安洵睁大眼睛,把银行卡的余额看了将近一分钟,确认误会没有消失之后,像对待情人一般对准余额在屏幕上亲了一口,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他的钱,他的情人他的宝贝。
证领了,婚礼适宜也交代好了,但是他们还在分房睡,说明他在薄向洲心里地位依旧不高,好感几乎为零。
安洵换位一想,忽然理解了薄向洲。
换做他,和一个认识没几天,聊天次数屈指可数的alpha睡在同一张床上难免会不适应,虽然他很有钱。
难搞。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希望和薄向洲躺在一张床上,不然他这一身的招没处使。
他昨晚睡不着的时候想过了,他和薄向洲在一起只是因为老夫人的几句话,老夫人对他满意,如果老夫人去世了,薄向洲还没有喜欢上他,或者喜欢上另外一个omega,他有很大几率会被离婚。
安家还没有倒,他绝对不可能离婚。薄家救安家于水火,所以人都要因为联姻这一层关于对安家高看三分,安家的产业只会蒸蒸日上。
安父为人谨慎,有了一次教训很难再让他重蹈覆辙,安家因为资金问题第二次破产的几率太小,他老死了估计都等不到那天。
他想快速扳倒安家,希望只能寄托在薄向洲身上。
安洵的情绪消沉了一瞬,没过几秒又恢复原样。
安家迟早要有破产的那天。
他等着。
安洵今天起得早,不用担心迟到的问题,他慢悠悠地洗漱挑衣服。
他花了半个小时犹豫,是穿粉色还是其他颜色,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选了一个粉白相间的圆领卫衣,外面套着牛仔马甲。
安洵本就很瘦,这宽松的一身衣服在他的身上并不显得臃肿,反而衬托出了他的身形纤薄。
他在镜子前左右晃了晃,叹气道:“人在庄园里,不得不低头。”
这粉色看着还是有点扎眼,回去又要被孟晓嘲笑。
安洵做了十几分钟的心理建设,顺带想好了十几句怼人的话语,一切想妥当才一副悠然姿态打开手机看时间。
他快迟到了,还有四十分钟。
他急匆匆地收拾东西下楼,楼梯口撞上正准备去喊他的管家。
林叔退后几步保持安全距离,“夫人,早餐好了。”
安洵本想拒绝,但香气丝丝钻入他的鼻腔,他抗拒不了美食的诱惑。
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安洵虎着脸说道:“知道了。”
他在心里劝告自己,多少吃点,对自己的肚子负责,不能总装着憋屈和怒气。
纯白大理石台面上摆满了各样的中餐早点,盛鸡汤的碗特意换成了安洵的宝贝饭碗。
林叔在一旁说道:“薄总怕你不习惯西式早餐,特地让厨房往后早上再单独做一份中式餐点。”
安洵咬了一口虾饺,含糊着说道:“不用那么麻烦,其实我都可以。”
虾饺晶莹剔透,里面包着大颗虾仁,唯一不好之处就是刚出锅太烫了。
他吐吐舌头,林叔端过来一杯温牛奶。
安洵震惊,一个早餐而已,咋啥都有,光是喝得就整三四个。
不愧是有钱人。
安洵不舍得这些美食,边吃边内心流泪,要迟到了下午开会又要挨骂了。
狗老板怎么还不把他给辞退了。
薄向洲喜欢有事业心的,他主动辞职无疑是踩了他的雷区。
这个破班他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思绪放空间,林叔问道:“夫人打扮得那么齐全是要去出去玩吗?”
安洵:“?”他穿得有那么像出去玩得吗?
安洵:“不是啊,我去上班。”
林叔半晌无话,可能是在思索这句话的真实性。
一般来说,豪门夫人都是在家闲着,像沈清让那样结了婚还坚持处理公司事务的omega少之又少。
他也能理解林叔,毕竟沈清让一看就知道是社会精英有自己的一番事业肯定不能在家里闷着。
安洵:薄向洲这个年龄……
薄向洲(微笑):我什么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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