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初冬,刚刚下过大雪。
宋归远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没雪的地方往家走。
耳畔是旁边超市里播报的新闻声:“据报道,市年轻企业家苍河在泰昌路发生车祸,现下行踪不明,请知情者踊跃提供线索,远河集团将提供十万酬金……”
听起来很诱人,但这些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宋归远抽抽鼻子,编辑劈头盖脸的怒斥让他颇为头疼,但他实在是没有一丝灵感。
已经三个月没有开新书了,本就不多的存款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他叹了口气,钻进楼道。
老式居民楼的采光并不好,楼道里一片昏暗。
宋归远跺了跺脚,头顶的声控灯应声响起。
他低头迷迷糊糊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再一抬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家门口的身影吓得一愣。
是一个男人,后背紧贴着墙面,警惕地瞥了眼灯光,犀利的视线便落到了宋归远身上。
宋归远随即下意识看了眼门牌号。
没走错,确实是自己的家。
“你是……”
还没等宋归远问出声,紧贴着墙壁的人影身形极快地一动。
宋归远只察觉到一股凉意。
一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颈间。
感冒让宋归远的反应延缓了好几拍,他眨眨眼,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就算他反应速度和平时一样快,他也没把握躲开那把刀。
更何况这个人比他高一个头,身材也结实的多。
自己这副小身板,硬拼也拼不过。
现在是文明法治社会,宋归远只当那个人是个想要入室抢劫未遂的小偷,可能是蹲好了点,知道这个时间段这栋楼里没有几个人。
刀都架在自己脖子上了,他总不能再刺激对方,让对方冲动之下把谋财变成害命。
于是宋归远举起手,示意对方看自己手里除了那两样没有其他的东西,语调平稳地说道:“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你要是手头紧,可以先放下刀,跟我去里面拿。”
当然,这只是个缓兵之策,那人能不能拿得到,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紧贴在宋归远脖子上的刀松了些。
那人似乎是在考虑宋归远这些话的可行性。
又是一连串宋归远看不清的动作后,那人收起了刀,送回鞘内。
“带路。”
那人的口音有些奇怪。
有点像宋归远大学时选修过的古代汉语语音语法时的腔调。
这时候宋归远借着灯光看清,男人身上的衣服有点类似于古装剧里的刺客,脸上还蒙着一层黑纱。
这小偷还有喜欢模仿古代刺客的习惯?
现在连这种职业都这么内卷了吗?
心里虽然嘀咕,但宋归远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一直完美维持着先前的惊恐。
他镇定地拿着钥匙打开了防盗门,又偷偷把手伸进口袋里,想要趁那人不注意拨出报警电话。
手腕却被人狠狠攥住。
“你想作甚?”
那人的眼睛及其危险地眯了起来,哪怕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宋归远也能察觉得到那股犀利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脖颈有点凉。
宋归远不着痕迹地缩缩脖子,尴尬地笑笑:“没什么,我就是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那个,请进?”
他拉开门,伸出手臂,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那人堪比红外线扫描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宋归远几眼,警惕地攥着他的手腕向门内迈了一步。
宋归远的手被他捏得生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内啥,哥们儿,您能高抬一下贵手吗?我这手腕,有点疼。”
那人没有搭理他,脚步极轻地往内走了几步,见没有什么异常,才松开了宋归远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关门。”
宋归远乖乖转身,祈祷那人最好只是谋点小财,拿了钱赶紧走人。
等他关上门,再回过头来看那人时,那把刀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宋归远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搁谁三番两次被人拿刀架着脖子,谁能受得了?
更何况这刀一看就是已经开了刃,见过不少血的,上面明晃晃得都能映出人影来,刀柄的凹槽处还能看得见深褐色的血锈,甚至能隐约闻到股血腥气。
刀是把好刀。
就是这刀的主人,有点凶。
还有点不讲道理。
宋归远叹了口气:“大哥,咱能不能放下刀好好说话?您又不是古时候打家劫舍的土匪,至于这么为难我这么个小老百姓吗?”
那人没听他的,刀尖一转,用刀背挑起宋归远的下颌。
“这是何处?”
这不是废话,这是我家还能是哪儿?
宋归远在心里默默吐槽,嘴里却说道:“您指的是什么?是您脚下站的这个地方还是别的?”
“都可。”
这小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都能摸到我家门口了还能不知道这是哪里?
“您所在的位置呢,是佳苑小区,在临安市的老城区。”宋归远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那人的神态,企图寻找最佳时刻脱离现在这个境地。
见男人自始至终冰冷的神色难得带了点疑惑和愣怔,宋归远的心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这个人,该不会真的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吧?
他也没见到社区告示啊?
“那个,”宋归远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道,“您该不会是迷路了吧?您叫什么,身上有什么标志物,家在哪里,我说不定可以帮您找找?”
“家?”
那人疑惑地问出一个字,随即闷哼一声,像是这个字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搅得他头痛欲裂一般,身体一晃,终于支撑不住直挺挺倒了下去。
原本架在宋归远脖子上的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宋归远呼出口气,不灵通的鼻子使劲嗅了嗅。
先前他隐约闻到的那股血腥气……
似乎并不是来源于那把刀。
而是……
他的视线停留在倒在客厅中央的男人身上。
先前光线暗,加上男人穿着黑衣看不出来,现在男人一倒下,腹部下方的瓷砖上立刻涌现出了一小滩血迹。
就凭借这出血量,傻子也知道这个男人受了很重的伤。
能在现在这个社会受这么重伤的人,究竟是干了什么事?
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该不会引狼入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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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