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拗不过他，最终还是买了个最便宜的小手机。看上去土里土气的，在这全是触屏手机的年代，他的还是红色的翻盖手机，除了接打电话和收发短信，基本也干不了别的了。

姚陌一边帮他摆弄着，一边道：“挺好的，屏幕大声音大按键大，这下不怕打电话你听不见了，哈哈。没有那么多功能，你上课也不会想着刷手机，挺好挺好！”

肖战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这可是姚陌掏钱买的手机，他还在安慰自己，肖战感觉鼻子酸酸的。

“总有一天，我们要并肩走在这个城市最大最耀眼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们会把这个城市踩在脚下。”姚陌昂起头，一脸神往。

肖战笑着跺了跺脚：“不用等以后，你现在已经把它踩在脚下了。”

姚陌低头看了看，也跟着笑起来。

“走吧，趁下午没课，带你去做个兼职。”姚陌冲肖战眨眨眼，拉着他就往前走。

“什么兼职？”肖战想了想，又道：“等下我去找你吧，我先去银行把卡的事情处理了。”

姚陌：“要我陪你去吗？”

肖战摆摆手：“不用了，你先去忙你的，我办好了就去找你。”

送走姚陌，他朝附近的银行走去。

好在这个点银行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事情办起来并不是那么顺利，他出具了身份证和银行卡，又简单说明了下情况，说可能是卡被盗了，现在请求解冻。

柜台的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敲了一会儿，才扭头看向他：“你的卡已经解冻了。”

“什么？”肖战以为自己听错了。

“网上输错密码三次，过了二十四小时就自动解冻了，只有在ATM取款输入错误密码三次，才需要到银行办理。”工作人员肯定道：“你的卡没问题。”

“真的？谢谢谢谢！”肖战连声道谢，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那我能把里面的钱都取出来吗？”

工作人员：“可以。”

重新把卡递进去，不一会儿，里面的钱就都取出来了，也就那么两叠，握在手里感觉是不小一笔巨款，肖战想到小毅的医药费，还有接下来的开销，意识到还是杯水车薪。

开心不过一瞬，面对现实总是难免沮丧。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比没有的强。他不知道冯秀秀为什么没有把钱拿走，也许是不知道密码，也许是没来得及，总之，他万分庆幸。

拿出新买的手机，肖战的心情明媚了很多，打电话给姚陌：“小陌，你现在在哪儿？武德广场？好，我马上过来。”

肖战很快赶了过去，离老远就看到姚陌手里抱着一叠单子在人群中穿梭，不时问上几句什么，笑容满面的。

“小陌！”他摆摆手，跑过去：“在做什么？”

“吶！”姚陌分了一叠单子给他：“这是一些调查问卷，你随便找人填一下资料就行，也就是写个姓名，留个手机号码什么的，一张五毛哦！”

他摆了摆五根手指，得意道：“这些一共是两百张，弄完你的手机钱也就挣回来了，不错吧？”

肖战忽然想起来，从包里想要往外掏钱：“对了，我的卡解冻了，我把钱都取出来了，正好可以把手机钱还你。”

“作死啊！”姚陌拍了他一下：“这里这么多人，你还往外掏钱，财不外露不知道吗？快收好！”

他接着又道：“手机也没多少钱，就当我送你的，现下钱虽然取出来了，但你不是着急要用吗？等你什么真正有钱了，还我个好点的手机，哈哈！”

“小陌……”肖战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赶紧干活，早点干完早点回家。”姚陌很有气势地指挥着：“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咱们分工合作，记得去人多点的地方。”

肖战点了点头，抱着一叠调查问卷开始奔波起来。

想想觉得这活很简单，毕竟这里人那么多，数数也不止两百人，五个人里有一个填的很快都能做完。

可这世上往往想和做是两码事，人虽然多，愿意停下来听他说两句的没多少，能配合回答问题的就更少了。

来回穿梭了半天，也才填了十多张，想赚点钱也太难了。

“小美人？”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肖战下意识地回了下头。

“还真是你啊。”祁越笑了起来，一脸的阳光灿烂。

“祁少。”肖战也微笑了下，对这个祁越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毕竟人家也算帮过自己，而且感觉人很随和。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逛街吗？”祁越偏了偏头，看到他手里抱着的厚厚一叠纸：“这些都是什么啊？”

肖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调查问卷，我在做兼职。”

他顿了下，灵光一闪：“祁少，你能不能帮我填一张？”

“你还做兼职啊，能赚多少钱？”祁越不以为意地接过笔，从善如流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号码，不过他填的是助理的。

“一张五毛。”肖战擦了把汗，笑眯眯道。

祁越手里的笔差点滑落：“多少？”

“一张五毛。”肖战接回问卷，五毛到手了。

“那这一叠你就算全做完了，也没几十块钱吧？”祁越瞥了一眼，摇摇头，现在地面上有十块钱，估计他都不会弯腰去捡，耽误的那点时间分分钟都够他赚几百个十块回来了，五毛，他真的不能想象，在现在这个社会，五毛钱能干什么。

“犯得上这么辛苦吗？”祁越道：“你家家境很困难？”

肖战摇摇头：“勤工俭学而已，也算是锻炼一下自己。谢谢祁少，我去干活了。”

“等等！”祁越见他今日穿着一身学生装，清纯又有活力，跟那天在游轮上看见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往边上的花坛随意一靠，笑道：“陪我聊会儿天呗！”

听到他的话，肖战很是诧异，他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表示很为难：“可是，我还要干活。”

“我给你一百块，不，五百块，行不行？”祁越说着，就要从怀里掏钱。

肖战：“我还是得把活干完……”

“哎，你回来！”祁越拉了他一把。

他祁少想找个人聊天还那么难，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两分钟就见身后的商场里小跑出来一个人：“祁少。”

“这些东西……”祁越从肖战怀里抽过那些问卷，交到那人的手里：“发给公司里的人，全部都给我填了，填完收集起来，再拿回来。”

“这是……”那人迟疑了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公司调查问卷，还需要我跟你解释得再详细点吗？”祁越没好气道。

“是，是！”那人立马接过去，转身跑了。

肖战看得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

“现在行了吧？”祁越瞥了他一眼，双手悠闲地插在口袋里：“没见过你这么死脑筋的人，我直接给你钱，你把那玩意丢了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既然接了活，就得好好做。”肖战道：“可是公司……”

祁越点头：“我家的公司就在里面，怎么了？”

“没什么。”肖战摇了摇头，想想也是，他们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公司在这里也不稀奇。

然而，他跟祁越之间能有什么好聊的呢，充其量比陌生人稍微熟悉那么一点。肖战手里突然轻松了，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祁越：“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们omega是不是都这么死脑筋？认准了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就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吗？”

肖战不明所以：“啊？”

祁越啧了一下，又道：“就是有更好的，或者差不多好的，就不能换个选择？”

他的眉心不自觉地打了个结：“明知道那件事根本做不到，也固执地要一条道走到黑，是不是傻？”

肖战回味了一下他的话，虽然不是很明白他要说什么，但就他的话题来说，觉得有问题：“我觉得这事不能有性别歧视，其实不管是omega还是beta，甚至是alpha都会这样的。再说，如果能轻易改变，那就算不上认准了吧。”

祁越怔了怔，随即无奈地笑了：“你说的也对！”

“战战！”姚陌边叫着肖战的名字，边大老远地跑过来：“战战，你猜我刚才遇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