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李怀归的母妃很简单。

　　当年同兰贵人有嫌隙和竞争的也就那几个，除去已经故去的一个，剩下的人选就很明显了。

　　思及此，殷真如浅笑道：“若殿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

　　“不。”李怀归打断了她的话，“害死母妃的凶手，由我自己来动手！”

　　他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恨意，他的母妃不过是兢兢业业打理着御花园的花草，性情温和，却因为皇帝的一次干扰而彻底打乱了她原本的生活，她本来可以等到了年纪后放出宫去，再寻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共度余生，而不是在后宫死不瞑目！

　　看着他的眼眶逐渐便红，殷真如叹了口气，这深宫的红墙太高太深，谁进来了都别想轻易地出去。

　　李怀归整理好心情再次看向殷真如的方向，“你还没有说，要我做什么。”

　　见他是打算跟自己做交易，殷真如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之前学的唬人把戏还不算差，至少李怀归信了不是？

　　还好自己拿捏住了李怀归最看重的东西，若非如此，就算李怀归本身再不受重视，也还是皇子，她一介大臣之女敢跟皇子叫板，还真是借了形势之宜。

　　“想必殿下也知道这些年在背后帮衬你的是我的姑姑。”

　　李怀归点头，他早就知道有人在背后帮他，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但后来长大了一些敢往外跑了，他便去跟踪过一些宫人，这才知道原来一直帮他的是殷贵妃。

　　“我之所以强调这件事，不是想着挟恩图报，只是想让殿下记住自己当初是如何在冷宫活下来的，如果将来殿下有了大作为，请千万不要忘了姑姑对你的恩情。”

　　李怀归的眼里闪过疑惑，她为何会觉得自己将来一定有大作为？

　　“殿下不必这样看着我。”殷真如拿起手边的一颗小石子，方才，她就是这样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朝着李怀归丢去。

　　“殿下久居冷宫，接触的人也少，那又是从哪里学到的武艺？方才你躲开的那一下，若非有经年累月的积累，怕是躲不开。”

　　李怀归这下看向殷真如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正视，他的武艺是自学的，但也是买通了侍卫去练武场偷学，比起那些有正规师父教导的皇子，他这点本事还真不够看的，可殷真如却说他……

　　“殿下是觉得自己的本事不到家吗？可以我来看，并非如此。”

　　话音刚落，殷真如捏着的石子就朝着李怀归的方向掷去，速度之快让李怀归瞪大了眼睛，可那颗石子却只是擦着他的脸砸到了身后的假山石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方才，我便是这样朝你丢的石子。”

　　李怀归回头一看，被打中的假山石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坑洞。

　　他有些惊奇地转身看回去，明白了殷真如话里的意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发不出声音。

　　“殿下，你可以做到更好，所以不要再自轻自贱，你只是缺了一点小小的帮助，而我，正好可以做到。”

　　在听到殷真如肯定的话后，他眼里的光亮了起来，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在咒骂他和否定他的话。

　　“你……想让我做什么。”

　　如此一来，李怀归彻底放下了心防，声音里带上了几根哽咽，似是不敢相信。

　　见他这般，殷真如也有了几分可惜，眼前这人，前世就是湮没在了这座深宫里，唯一一次让世人记住他的，还是被赐死的时候。

　　“殿下，我会接你出冷宫，还会让你风风光光地走出冷宫，我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欺辱你的人都来见证你的蜕变，你不比他们任何人差。”

　　李怀归忽然觉得心脏有些闷痛，被人肯定，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他比李鹤贞好懂太多，殷真如这样想。

　　现在的李怀归还没有经历过她和李鹤贞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所以他更多的表情都是写在脸上。

　　想到这里，殷真如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看来在李怀归往上走的这条路上，她要做的还有很多。

　　这天的最后，殷真如还是没有和他说明到底要他做的是什么，但两人都默契地明白了对方的态度和决心，或许是因为殷楚楚这么多年的帮扶，李怀归竟对殷真如非常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