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际鸢一中。”公交车上的广播传来字正腔圆的女声。
江沅衍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啃着保姆钱桉暖钱姨做的三明治,悠哉悠哉哼着当代流行歌曲。
他整理着学校分发的校服,经典的蓝白相间宽松衣裤,将他乖巧懂事的形象衬托得更加突出。
江沅衍的原型是一只白兔,随着技术的发展和动物的进化,因此许多动植物都可以化身成人形,不同类的动植物可以和谐相处,并不像以前的为保持生态平衡而以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生活。
不知为何,江沅衍想着按常理来说,在这个时间点学校门口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刻,但公交车上并没有多少学生,这让他感到疑惑。难道是他来得太早了吗?尽管如此,他并没有过多思考这个问题。
不久,公交车便到了际鸯中学的公交车站点。江沅衍慢悠悠地下了车,随意瞥向对面的街道,发现一名穿着与他相同校服的学生。然而,这名学生与江沅衍的状态截然不同,他非常紧张,看起来如同被猛兽追击的小动物。
江沅衍感到困惑,开始思考可能的原因。他掏出手机检查时间,发现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怪不得学校门口人影稀少。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时间问题呢?江沅衍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奔向学校。
这时际鸢一中的门卫大爷站在门卫室里准备出去关校门,恰好这时江沅衍赶到门口。
“诶,开学报到第一天就迟到,”大爷转身指着后面教学楼的钟表,“看,都超过十八分钟才来,几班的啊?”
江沅衍眼巴巴望着大爷,哭笑不得,嘟嚷着嘴道:“我是新生,来晚了。高一三班的。”
“新生呐,进去吧,下次可不要迟到了,会被记名字扣班级分的。”大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给江沅衍让出一个道。
他来不及道谢,奔进去,挥手告别,就匆匆跑去班级了。
高一三班教室里,班主任夏卮正在点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散落在桌椅上,与窗外的绿树相互辉映。
“江沅衍同学来了吗?”夏卮话落良久,教室里依旧鸦雀无声。
她继续道:“江沅衍同学到了吗?”
无人回应,她只能暂时跳过,眼睛望向下一个名字。
“江煜衍?”还是无人回应,她忍不住发出疑问:“两个人是亲兄弟吗?都这么久了还没到。”
等到江沅衍终于赶来了,此时他已经喘不过气来,手扶在门框边。他因为走得太急而手关节狠狠打在门框上,传来剧烈的声音。老师和同学们都注意到了他。
“江沅衍吗?”
江沅衍压制住因剧烈运动而产生的生理反应,他按住气,点头应了一声。
夏卮“嗯”了一声,低头在名单上江沅衍的名字末尾打上勾,随即问道:“江煜衍是你的哥哥还是你的弟弟啊?”
江沅衍摇摇头,尽量使自己呼吸均匀平衡。他眨了眨眼睛,“我一直都是独生子啊。”
夏卮叹了一口气:“估计一时半会来不了了,那你先进来吧。”
江沅衍乖巧地走进教室,他感受到同学们热烈的目光,不由有些害羞,他面对同学们,将他们快速扫视了一遍。最后他锁定两个空开的座位,也只剩那两个座位,他眼巴巴转过头看老师。
夏卮哪受得了白白净净又看起来乐观的孩子陷入迷茫的样子。
于是她让江沅衍坐在靠窗空出的座位上。
开学典礼结束不久,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教室门外传来一道懒洋洋的男声:“报告。”声音虽然有些低哑,但格外有魅力。
江沅衍及部分同学好奇回过头望向门外。
少年有一头微微凌乱的碎发,帅气的脸棱廓分明,让人移不开眼。
此刻有人感叹出声:“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人好事,班里竟然来了俩个帅哥!”
夏卮去开会,这时候是回不来了,但大家愿意替班主任照顾这样的大帅哥呀!
谁都忍不住上前凑热闹。
不过两分钟,少年便被堵在门外,他沉默半晌,憋出一句话:“我……走错班了?”
“帅哥你几班的?”一个小女生在最前面打趣道。
“……高一三班。”少年道。
“那就没有走错了。”大家笑道,个个你言我一语。
少年懒得管他们,简单向他们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江煜衍。”
大家期待的眼神望着他,“没啦?”
“除了这句话你们还希望听到什么?”江煜衍挑了挑眉。
因这句话的落下,大家也确实找不到想听的,于是便摸摸鼻子,尴尬走开。
江沅衍趁人群散开,洋溢着笑脸道:“你好,我叫江沅衍。就是湘沅的沅,衍生的衍。”
他兴致勃勃地向江煜衍介绍自己,但江沅衍随意丢了他一个眼神。最开始江沅衍的兴致也就慢慢飞散,到最后只道:“很高兴认识你,那我先走了。”
由于没有班主任的管理整个高一处都乱成一团。
江沅衍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指,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同桌会是迟到的江煜衍,没想到他竟在阳台那读着书,完全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是那么轻松容易。
他长叹一口气,刚开学什么解闷的东西都没有。
他想,他是不是该去走走了?至于该往哪走,走到哪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瞥向认真阅读的江煜衍,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少年的兴趣如此强烈,更不明白既然想与他接近为什么不去呢。可能只是名字的相似,可能是江煜衍本身的气质……
在十几岁这个年纪里,正是少年们最活跃的时候。江沅衍善于与人沟通,但不知为何,到了江煜衍这里他好像都快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想试试能不能与江煜衍扯上关系。
江沅衍离开座位,扭捏地走到江煜衍背后,就好像是容易害羞的小女孩要表白一样。
他思索许久该怎么开口,最终他不自然笑着拍拍江煜衍的肩,“那个你要是累了的话,可以去我旁边坐,我那没人。”他顿了顿,怕江煜衍害羞,又补充道:“没事,你不要不好意思,只是看着你一直站在这,会累。”
江煜衍回过头,深邃的眸子注视着他,少年挺直背,嘴角勾起一抹笑,慢条斯理地合上书,道:“行,我还正愁坐哪呢。”
江沅衍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他不自在地摸一下鼻子,连忙转过身,白皙纤细的手指指向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座位,轻声告诉江煜衍位置。
江煜衍嘴角噙着,伸手抚摸乖乖小兔子的脑袋,顺便送上一句:“小兔子,你耳朵露出来了。”
话落,他便从江沅衍的身旁走开。
江沅衍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耳朵,耳根不由自主红起来,他用力眨眨眼,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面对脸皮薄的白兔实在是太羞耻了!
江沅衍独自在阳台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耳朵和尾巴收回去,气鼓鼓走出去,瞥见江煜衍在安静地看书,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干遇到他。
江沅衍走回座位,少年认真看书的样子格外吸引人。少年将外套随意塞进桌箱里,时而看上去温文儒雅,时而看起来懒洋洋地。
大家闹了一会儿,夏卮终于赶来。
她先是再次对了一下班级人数,后面才开始介绍起自己。
“同学们好,以后我就担任了你们的新班主任,同时也教导你们物理。”夏卮嘴角噙着笑。
江沅衍认真听着,无意间转头朝江煜衍的方向瞅了一眼,没想到少年正如享用什么美食一样津津有味地望着自己。他心想这人怕不是有病?他没敢多想,只是提醒了一句:“别看着我了,好好听老师说话。”
“都是点最基本的嘱咐,有什么好听的?”江煜衍回复道,语气十分欠揍。
江沅衍白了他一眼,“那你好好看吧。”转过头继续听讲。
“小兔子是害羞了吗?”江煜衍语调闲散,意味深长地问,手指轻敲桌面。
“那你们是想按高矮排座位,还是按成绩排座位。”夏卮挑了挑眉头。
一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激动起来,有人还打趣道:“按高矮的话,矮个子就遭殃喽!”
夏卮轻咳一声,手掌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扬声道:“够了昂,同学之间放尊重点,别乱开玩笑。”
随后她眼睛扫了一圈众人,继续说道:“我先在此提醒一下,现在你们已经进基础教育阶段,不再接受义务教育。学习方式也大有不同,因此希望你们要比以前更加努力。”
夏卮安排完一切后,才开始回归座位这个问题,她道:“既然是成绩排座位,明天我会重新安排一次物理的摸底考试,请同学们作好准备。成绩出来之前座位都是这样,前三名同学可以自由选择座位。”
夏卮话落,江煜衍扭过头,一手撑着课桌,另一只手伸过去,他眯着眼道:“新同桌,多多关照。”
江沅衍被那清润的声线吸引地转过头,“多多关照。”他也将一直手伸过去握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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