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君仪也是会笑的,只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轻轻飘飘夹杂着一股子轻蔑鄙夷的意味,令人不悦。
战吾光着脚跟在君仪身后踩着冰冷的石板走的一瘸一拐,时不时还得翻着眼白。
“君家不是号称比王宫还要戒卫森严,今日看来,也不过尔尔。”
君仪无心与战吾说话,默然沿着前路而行。细想离战吾被绑不超过三炷香时间,君家地大又满是巡卫,两只魔头将战吾掳到这里,必定不远。
走到一半战吾就跳着脚大惊小怪叫唤起来,君仪以为是昏倒的魔头追了上来,手中魔力凝做魔刃蓄势以待,折过身子却只看到战吾缩在一边,瞅着一只堂皇钻过的老鼠愁眉苦脸。
“……”
“给吾安分点。”他狠狠瞪了战吾一眼。
“你……你瞧它,它还瞪着吾。”战吾小心翼翼移到君仪身后揪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怕的要死嘴里还在虚张声势,“君仪,吾以四殿下的名义命令你保护吾!”
君仪黑脸:“滚。”
“你竟然、你竟然说脏话!”战吾捧脸,呼天抢地,“天呐,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什么恭敬守礼,都是装的……你竟然骂吾,骂吾这个单纯善良柔弱无辜的四殿下。君仪,你摸这良心问问自己吾什么时候向你说了一个滚字?你再说一遍,别是吾幻听了。”
君仪觑眼。
战吾又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要是不说话吾会觉得伤心,为了不让你未来的君主伤心,你是不是该唱支小曲哄哄吾?别的不说,就点一支《涉江采芙蓉》,君仪君,听说你歌喉天籁,堪称一绝啊。”
君仪默默捏紧袖中拳头,浑身打颤。
“唱的连辅师也潸然泪下,感动地给君仪特创一级,戌级。”战吾说着嘎嘎笑起来,“吾听过甲乙丙丁戊,却不知世上还有戌这一级。也不知称为戌级的歌声,究竟怎么个动听法。”
君仪暗咬压槽忍无可忍,空着的手一把揪住战吾衣襟,愤怒的眼睛直直刺向战吾不知收敛的面庞:“战吾,或许你觉得好玩,但吾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咬住不放。就算吾唱曲难听,也由不着你指手画脚!”
是,他曲考是数门科目中最差的一科。其他科目他都位于首位,但曲考却是差的没法见人。父上因为这件事还狠狠罚了他一顿,君仪本来就不喜欢开口说话,自从曲考得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戌级之后就更加不愿开口。
他的声音不好听,低沉沙哑,声线也冷冷淡淡,丝毫没有孩子的脆生天真。这样的声音唱曲子就像是拿钝刀磨铁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战吾被揪着衣衫安静片刻,君仪以为他受到威慑终于肯收敛一些,但手还没松开战吾又轻轻笑起来:“总是惹你生气你才会搭理吾,君仪,你好威风啊。”力道不小的手指将君仪指尖扒下,战吾拉下唇角理整着衣襟,好似当之前发生歹什么也没发生。
君仪撇过脑袋良久不言。
他讨厌战吾。
战吾没有一刻钟不想羞辱他,只是为了那个可笑的一厢情愿的约战。
两只魔头不再对话,气氛尴尬冷寒地共同前进。地窖的尽头不知在何处,里头摆满了坛坛罐罐积着一寸高的灰土。应该是弃置已久的地窖,内中虽有残余的储存之物但基本腐烂。
“他们怎么带你进来的。”确定周遭没有出口后,君仪不得不向令他生厌的战吾问话。
“啊?”战吾愣了愣,似乎有些惊异君仪主动搭话,沉吟片刻自个儿吐出的却是废话,“吾不清楚,当时吾被打昏,醒来便在这里。黑不溜秋的,还有耗子……”
“捉你的是谁?”君仪驻足,侧过身子凝住战吾,神情肃穆。
“包的只露双眼睛,谁晓得?长得高高瘦瘦的,忽然就到床铺边来,将吾吓了一跳。也不知他点了吾何处,吾登时便不知怎得动弹不得。”
君仪微微叹息。
君家出内贼了。内外串通想要对付于他。这样的事君仪见多不怪,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幸运之魔,这回被战吾挡了灾,不将罪魁祸首揪出来,下回自己怎么着的道都不清楚。
“沿路回去。”君仪凑到战吾耳边低声说道,“很快,幕后黑手便会出现。”
战吾揉了揉的耳朵一脸悻悻:“回去?要真的正脸撞上,又是个什么样的奇葩怎么办?”听着战吾嘀嘀咕咕君仪却不以为然,他生的又不好看,哪有魔头如此费尽心机只是想抓他做这种事?一定是忌惮他的力量,想要将他除之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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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